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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抿唇,“算了,他估摸着不会到这里来,你下去吧。
” 纪榛近来因为忧心父兄,性子都不如从前活泼了,如今总算是窥见微光,这才重拾一点笑颜,让吉安把小厨房准备的冰镇酸梅汁端上来。
喝了酸梅汁,又睡了半个多时辰的午觉,命吉安备马赴约。
酉时,近黄昏,天边彩霞如火,整个京都都笼在黄澄澄的霞光之中。
纪榛掀帘下马,又见赤金。
这匹黑骑想必会跟着蒋蕴玉出征,在疆场中纵横驰骋。
路人都惧赤金,生怕丧生于马蹄之下,纪榛却不怕。
他缓步走过去,赤金从鼻孔里喷出热气,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纪榛哼道:“你这马真没记性,我从前还摸过你呢。
” 赤金滴溜溜的眼睛盯着纪榛,似听懂了纪榛的话,喘气声渐弱。
“记得我了?”纪榛喜笑,三两步上前,揉揉赤金的大脑袋,夸它,“好马儿,好小马,好赤金.....” 赤金扑出的热气拱在纪榛的脸上,纪榛的笑容半退,左颊贴着赤金低声说:“到了漠北要长眼睛,是敌是我要分清楚,等随你主子回来,我偷偷给你喂最鲜嫩的春草。
” 他也不管赤金能不能听懂,絮絮叨叨说着,最后拍拍赤金结实的马背告别,“走了。
” 纪榛快步进福禄楼,侍从领他去雅间。
他如同往常一般推开门,唤道:“哥哥,我.....” 在见到房中只有蒋蕴玉一人时顿然截住话头。
半掩的窗外是团团的云锦,落照倾泻进雅洁的厢房,浮光一寸寸盖住蒋蕴玉,满身光华。
他坐在橘红的天光里,只不过半月未见,堪称姣美的脸却不再是气盛锋锐的神情,只是在面对纪榛时,又似乎即刻为自己披甲戴盔,把自己的拓落藏得分毫不露。
纪榛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蒋蕴玉挑眉道:“怎么,不敢进来了?” 语气轻快又桀骜,仿若又回到了打打闹闹全无嫌隙的恣肆年岁。
纪榛跨步迈进,“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三两下走到空荡荡的桌前,“怎的不叫膳食?” 蒋蕴玉唤来侍从,随意点了几道菜,“松鼠桂花鱼、佛跳墙、胭脂鹅脯、蟹粉酥、金银鸽肉、檀扇鸭掌,还要一份枣泥山药糕。
” 对方点的竟全是他喜爱的菜肴,纪榛惊异,“你.....” 蒋蕴玉眉梢一挑望向他,他忽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只是巧合。
侍从得令退下,蒋蕴玉将放在地面的一坛杏酒提上来。
纪榛看着酒坛子上端正的“榛”字,记起这坛酒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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