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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即使从子孙身上也无法得到安慰,因为子孙的头脑从零开始,里面没有你的记忆,甚至,你还得为子孙毫无意义的存在感到不安。
还有更令人烦恼的事呢,这一切意识,永远发生在你的死亡之外!你能看到,能感觉,能推断,还能相信你的推断正确,你的目光一旦从忙忙碌碌的人生的表象离开,就会落到你的存在上,让你的生命在悲观中流连不止,在虚无中欲罢不能! 50 我想,我又说了离题话,我是怎么啦? 让胶片、相片、录音磁带、镜子之类真切清楚的东西见鬼去吧!我可不想面对它们。
我应回到云山雾照的记忆之中,我的记忆能够被我的想象力所控制,在存在的暗夜里打出一团亮光,我可以令它温馨,也可令它具有香味,任何可以使我感到安心的办法我都会尝试,我只能依靠我的记忆生活下去,我需要一片混沌的舒适,我需要忘记自己,我需要让我的存在平添热闹,我需要写作,我相信,我能安慰自己,在叙述中,我不会迷失,因为我知道我的职责,我是一个笨蛋作家,我要写畅销书,我要与人生欢聚一场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去,我要走向一个花园而不是一个废墟,我要走进花园,去把那五颜六色的花朵都摘落,我领着你,我的读者,我要让你与我一齐忘情地在人世间玩耍,我骗你,为的是让你高兴,让你开心,而不是带你进入荒漠,与你一起相互偎依,一起惊惧不安,一起陷入苦恼,我不想那么干,我不想与任何人一起身处无法脱身的险境,我要强撑着不往那种倒霉地方想,尽管我知道,我并不具备变地狱为乐园的天赋。
51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领着读者兜圈子了,我想我还是讲讲我是如何机智地诱奸了嗡嗡的吧,时候已到,故事应该开始了。
52 老实不客气地说,这件事全赖刘琴,还有一部分账要算到小春与菲菲身上,当然,徐静与赵燕这俩姑娘也少不了,正是这些当事人一步步离我而去之后,才剩下我与嗡嗡两人,还得浪费唾沫先从刘琴说起。
53 小春与菲菲仍在我那里生活,他们多数时间不吵架,可一旦菲菲认为小春对她不够关心,就会吵,小春呢,在他与菲菲单独相处时很好,可一旦他见到菲菲的漂亮同学,就会被她们的美貌所打动,就会幻想换换口味,这时,他往往不够耐心细致,对菲菲的要求有所大意,就会嫌麻烦,他有时会认为,要是弄到一个比菲菲更漂亮的姑娘他就会对她更加好,事实上,他总在幻想着把其他漂亮姑娘编入他的后宫,不幸的是,他不是一个皇帝,甚至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人世间,除了一个他不太爱回的家与一辆夏利车以外,他几乎一无所有,在这个如此势利的社会上,他的想法惊人地不切实际,事实上,就是把比菲菲更难看的姑娘塞入他的后宫都有些难度,想想看,一辆夏利能装得下什么呢?但小春也有清醒的时候,他意识到菲菲十分难得,因此,就会对菲菲关怀有加,这往往发生在两人吵架之后,和好如初之时,此时,两人就会表现出一种幸福的样子,做为旁观者的我便会明白"只有神和野兽是孤独的"那句话的含义,我是说,我认为自己像只野兽。
于是,我便出动,去寻找我的伴侣,管它合适不合适,先变成人再说别的。
我开始尽量与过去的朋友联系,夜间外出,为此,我把存款尽数拿出,买了一辆捷达汽车,开着它四处转悠,到公共场所混时间,看话剧、看电影、听音乐会,流行音乐会也去,连舞蹈都看,画展也去,还换饭馆吃饭,一晚上与几个醉鬼留连于好几个酒吧,总之,什么都行,只要能碰到更多熟人,碰到一个熟人就能把熟人周围的人都认识,这样积累下去,只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在北京这种地方,你就会认识几乎所有常在外面混的人。
我就是这么干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我就能够在外面搭上姑娘了,可惜我那时没把嗅蜜与选美搞清楚,所以一直暗暗难过,认为出动的效果不甚理想,直到一天在一个酒吧趴在桌上吃薯条之际,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请挪一下――"我一回头,是刘琴,我们背靠背坐着,椅子挨到一起,她的衣服被夹在当中,而衣兜里的手机正在响着。
她一笑:"是你呀――"我搬动自己的椅子,对她说,"这电话肯定不是我打给你的。
"她找到手机,看了看,一下子关掉:"讨厌,没完没了的,真讨厌。
""谁呀?""我男朋友,我在他身边他就劝我多出去见见导演,我要老跟导演在一起,他就打电话让我回去,什么人呐!" 54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琴随便一句话,我立即心领神会,我回头看到她与两男两女坐在一桌,其中一个边说话边指手划脚,还真像个导演,与刘琴在一起的姑娘一副爱听的样子,我回过头,与我一桌的两个酒友正无聊地把头望向电视,那里正播出一场足球比赛,我把椅子横着移了移,又向后移了移,这样,我正好与刘琴能够侧着脸说话。
"你最近怎么样?""最近――我?""是啊――""刚从上海回来――""上谁的戏呢?""老王的――我演女二号。
""怎么样?""没劲――贤妻良母型的,你看我像吗?"我笑了笑,没说话。
"你呢?"她干脆把椅子转过来,与我坐并排。
"我?""你写什么呢?""没人约我――想写也写不了,在家呆着呢。
""哎,我知道有一制片人在找剧本呢――""别给我介绍――""那你想我给你介绍什么?""女朋友。
""算了吧――又想耍流氓了吧?""你的意思――要耍一块儿耍是不是?""真恶心。
"我笑了起来。
"你真找女朋友呀?""真的――发一个吧。
""哎,你想要什么样的?""好的呗。
""什么样的算好的?""你这样的就成。
""我这样的你哪儿有戏呀。
""眼看着你这样好的不成,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哎,我问你,我算好的吗?""算,你就算好的了。
""真的?"我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我约好的姑娘,我盯着刘琴的眼睛,"可是我得走了,有姑娘在等我。
""那我要是陪你呢?"刘琴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跟我闹,"不许接。
"我乐了,"那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呀。
"她看着我:"那么,留个电话吧?我把你电话丢了。
"我把电话写在烟盒上,把一包烟给她:"先别抽,等我们练完了一起数着星星抽。
""为什么?""因为我要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在深更半夜乱搞,在我的汽车顶上。
""真恶心。
""我们可以数着星星乱练,你数一颗,我练一下。
""我看我数不了几颗就会数晕。
""我想我练不了几下也会练晕。
""你说什么呐?""我?对台词――灭琼瑶的电视剧台词,你说这种台词能让演员的大虫牙酸倒吗?""我说呀――真恶心。
" 55 是的,真恶心,我以前根本不会耍贫嘴,写了几年电视剧以后居然无师自通,出门在外经常能够派上用场,我是说,随时都能出口成章,碰到不吃我这套的就会顿遭白眼儿,但要是遇上随和的却能没话找话,说个没完,无疑,刘琴就属于后一种人,她把椅子转回去,接着与另一桌的人说话,我从她手里要过电话,打回去,那个姑娘告诉我,晚上不出来混了,明天一早有事,我失望地挂下电话,把目光也投向电视,万般无奈地看那场我特不爱看的足球比赛。
比赛完毕,我与来的两个人付了账,出了酒吧,招手告别,我走向我的汽车,却在路边看到正在打车的刘琴。
"你把出租车钱给我吧――这趟活儿,我拉了。
"她回头看到我,笑了:"怎么又碰见你了,我都换了俩地儿了。
""我一直追着你――没发现吧。
""你那么恶心呐!"她对我说,笑了起来。
"你不是住方庄吗――我顺路送你。
""方庄?"她像恍然大悟似的说,"我早不住那儿了。
""你住哪儿?""我住亚运村那边。
""完了,跟我们家正相反,你还是打车吧。
""你看,你看,还说要把我带荒郊野外去呢――现在不是正深更半夜吗?""可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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