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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老了还要替你丢人。
” 而外婆,只把喷壶放在窗台上,说了句,“你能管得了她,我也就能管得了你了。
” 外屋霎时一阵沉默,而后又是妈妈的声音,“妈这不一样,她现在那么关键的时候。
” 凉夏心里有好多话,可是索性闭上眼睛,只管听父母据理力争,外婆只答,行,好,嗯,再没有多余的字句。
好像每一次父母回来,讨论到这个问题,她都是保持这个姿态,仿佛他们讨论的不过是一件物品的去留,甚至那物品也不叫做凉夏。
她只是自顾自地睡觉,做各种无法揣摩的梦,醒来然后再睡着,直到一切都停息,否则她就无法醒来。
至于他们说些什么,她从来不关心。
这些天里,凉夏总觉得家里多了人一样,吃饭睡觉全都不习惯。
妈妈每天在校门口接她,并四处张望寻找共犯少年的踪影,让她心里彻头彻尾全是恼火。
两个人在路上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保持着半米远的距离一起走回家去。
这些时候,昭阳都骑着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知道他不应该给凉夏找麻烦,因为他明白与父母之间会有多么麻烦。
而最后妥协的依然还是父母。
第五天的晚饭,妈妈看着凉夏说,“让你继续在这念书也可以,但是不许跟那个男孩子往来太多,我明天去找你们班主任,如果你们再这样我直接去找他家里人了。
” 凉夏却不吭声,很想欠揍地说一句刚学会的英语whocares,她才不关心呢,只是舔了舔嘴唇,继续吃饭。
5、 她关心更多无关紧要的东西,譬如次日寻常清晨,她走到学校门口,接到路边的腼腆姑娘塞到她手上的一本宣传册。
四时西湖,斑斓水色,仿佛心里的一个角落被一束白光轻轻照亮。
这瞬间降临的指引,她能够轻易捕捉,领会而后决定。
整个早读,她都在专心致志地看这本极薄的手册,滤光处理过的图片,恰好呈现了某种更接近本质的状态。
于是她抓起零点五毫米黑色签字笔,在招生信息旁边写上“我想考这个高中看风景”抬手丢到前座昭阳的桌上。
没有人能够预见,偶然兴起的逃跑之心便延伸出之后旷日持久的流离失所。
在昭阳埋下头看宣传册时,凉夏看到妈妈从办公室出来在窗外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也许是在等她招手再见,也许只是想看看她上课的样子。
谁知道呢?她看着妈妈转身离开,趴到桌子上继续做梦。
好梦被班主任打断,在教室门口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凉夏身上,“凉夏来,你和苏兰换下位置。
” 大家包括苏兰都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便都自然而然告诉自己,凉夏成绩好,老师又把她往前调了,谁让苏兰上次月考名次往下掉了呢。
可是真相,或许只有三个人心里最清楚。
老师满意地走出去,凉夏和昭阳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而后翻开历史书,重庆白色恐怖笼罩下共产党员们的地下活动,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可是他们再也不能放学之后肆无忌惮地一起回家,但是谣言还是渐渐风起,于是凉夏很恶毒地想大概老师也安插了不少眼线,可是十几岁的孩子,谁也不是能够死守秘密的那一个。
当然这并不妨碍晚上凉夏依然去找昭阳散步,看到撒欢的小狗还要死死拽住昭阳的袖子,偶尔说起到底谁会是散播流言的那个人。
想来想去他们把人物锁定为苏兰,昭阳说你想怎么报复她啊?凉夏则摇摇头,她自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在人家的书上乱涂乱画,并且有过小时候的教训,她知道什么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角色登台露脸,她一点也不意外,所以她看着昭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报复所有人。
” 于是那一季最寒冷的仲冬,春天好像近在咫尺又迟迟不肯驱散风雪与严寒,就是那样的天气,这样一个周五的晚上,凉夏小心翼翼地架了梯子,翻过并不高的院墙。
只背了书包,带着铅笔,圆珠笔和透明胶以及整套的尺子和为数不多的现金。
昭阳握着提前买好的去杭州的夜班火车票,拿了一只手电等在路边。
会合之后他们便一起飞奔,在十字路口拦车,被莫名的兴奋所驱使。
跑夜车的司机不断从后视镜里看两个孩子,心里断是有疑问和揣测,又或许想到家中同龄的女儿。
有细碎的雪花夹着雨水落下来,落在车窗上一点点融化,凉夏就不断催促司机快些,再快些。
次日清晨,沿途的雪花彻底在江南氤氲的半空瓦解成雨水,昭阳站起来,用力把车窗拉了拉,斑驳雨水在并不干净的玻璃上划出清晰痕迹。
凉夏紧紧贴着车窗,窗外被风吹乱的雨水滤出了一个褶皱而鲜艳的世界。
六点到达,九点考试。
他们在同一个考场的最前面和最后面。
考完出来昭阳问凉夏,“每次考完他们找你对答案你不搭理,是因为怕影响之后的考试么?” 凉夏摇头,“因为我真的记不住任何一道考题和我写的答案。
” “你还真洒脱,记不住所有的事情也许会比较长寿吧。
” 夜车与马不停蹄的考试让两个少年实在太困倦,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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