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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迪亚戈心里咒骂着三天前莫名送到他手上的密信,以及信中约定和他在运河边接头的人。
他自然而然觉得北方人粗俗狂热不可理喻。
他厌恶顽抗的贵族和圣像破坏者,却也打心眼里蔑视告密者;前者至少有胆魄,后者的奴颜卑膝则令人反胃。
接头人终于从桥那边出现了,茫茫雪地里走来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堂·迪亚戈望向层层叠叠的白雪覆盖的屋顶,觉得那种寒意更深了。
我们不知道来人怎样开的口,无论如何,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他赶了很长的路,终于站在了西班牙征服者脚下。
因为冷,他和对方的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上帝保佑阁下----我们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怎样挣扎着说出来的,虽然他想说的很可能是:上帝不保佑阁下,因为你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哪个上帝会站在你那边呢,此情此景他却只能这样说----上帝保佑阁下,我是梅赫伦修道院的议事司铎和圣库掌管人。
请跟我来,我需要您的帮助。
如果在别处,堂·迪亚戈一定会哈哈大笑,再把这个疯话连篇的骗子扔下河。
半个月前,我在议政大厅里看见您了,此人接着说,您的位子在壁毯对面,除了您没人在意那图案,上面织的是一百年前攻陷丹吉尔港。
这回,堂·迪亚戈认真地打量了来人,尽管后者遍身落雪,看的并不真切;他也不可能记住当时每个显贵和高级教士的脸。
----那壁毯并不高明,西班牙人说,与真正的丹吉尔相去甚远,我看了半天,好奇城门下聚集的是浪涛,还是士兵的脑袋。
----织工大概和我一样,都是从未跨出过佛兰德的可怜人。
如果可能,我希望亲眼看看阁下见过的丹吉尔。
----您要带我去哪儿? ----梅赫伦的修道院。
----别告诉我您是走路来根特的。
----我是走路来的。
堂·迪亚戈瞥了眼这疯疯癫癫自称教士的人的一双破靴子,叹了口气说,我们不是去朝圣的。
他把梅赫伦人拉上马背,策马朝城外奔去。
堂·迪亚戈当然不必自报姓名,但在某个时刻,他一定会问对方:您叫什么。
他并非不清楚,让一个佛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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