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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侧骑在旁的萧夫人看了这一幕,暗自摇头叹息。
在她眼里,侄女程姎性情温厚,顾全大局,不尖锐不使性,和善可亲,可这些贵重的品性与女儿身上的那股子鲜活灵妩相比,全都黯然失色。
她也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眼里,程姎不过是一张安实可靠的案几,牢固结实耐用,而少商却是皎洁的月儿,醉人的春风,动人心魄的云海雾涯。
更何况,如今她已知女儿也并非只会作娇而不通庶务。
与侄女相比,女儿所欠缺的不过是常识和章程,机变干练犹有过之。
她费去许多力气才让程姎知道如何对下恩威并济,结果少商却无师自通,将整座医庐打理的井井有条,驱使那许多医者学徒和仆从奋力劳作。
灾后重建处处需钱,少商自不能悬之以利,只能诱之以名。
每位从头干到尾的医者,离去前都能得到程止亲写的白绢文书一卷,上面叙述了其人如何仁厚医心,如何勤于任事毫不推脱,末了还加盖县令官印,以示嘉奖。
甚至女儿还用那口钱箱里剩下的钱买通了巫祝,时不时来医庐设乩坛占卜一番——今日算到这位仁兄日夜不分的救死扶伤,来世必得福报,会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后日算到那位伤者无辜受戕害,天道为之不忿,这辈子没享完的福气来世必会加倍补上……既振奋了众人斗志,又安抚了哀恸情绪,一举两得。
萧夫人又叹了口气—— 再说了,楼垚又非长子。
长子宗妇需要稳重得体,幺儿新妇活泼爱闹些又有甚妨碍,何况她算账管事样样来的,和儿子感情又好。
她想象,倘若程筑想娶这样一个新妇,大约她也会答应的。
真论起来,这桩婚事基本女儿自己挣来的,自己和丈夫没费半分力气就攀到了世家大族的亲家。
按照巫士的说法,这样的女儿简直是投胎来还债的,父母之前不曾抚养,之后自行解决婚嫁大事,一点不用操心。
萧夫人苦笑着摇摇头。
她自小不爱求神问卜,如今竟开始信这个了。
车里的少商得意洋洋的吃着零食。
其实她以前就隐隐觉得自己很有做戏的天赋。
在老家犟头倔脑那是没办法,进了大学后,她心知一流学府里必然藏龙卧虎,各种学霸和X二代云集,水深莫测,于是赶紧修身养性,低眉顺眼的扮作个江南水乡来的清秀小妹,成日里装的文静可爱又上进。
成果嘛,钓上条品学兼备家境优越的咸鱼社长以及系里杂鱼数条算不算? 想到这里,少商又是一阵锥心疼痛,这么条高品质的大鱼她都没啃上一口就挂掉了,这叫什么衰运呀,明明点个头就可以拆鱼头扒鱼肉喝鱼汤,美滋滋的不行,她居然扭捏了两三年?现在想来她都恨不得抽自己一顿,真是初恋白月光害死人! 比如短信妹,还没毕业就已有六个果园主七个鱼塘主八个拆迁户来向她家提亲了!她爹妈每天都在忧愁为什么国内一妻多夫制不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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