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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5)

种土豆疙瘩，跟城里一比就是两片天。

村长高德长着一口大黄板牙，披着破破烂烂的军绿大衣抽着大旱烟跑过来接他，见面就先敬个歪歪扭扭的礼道：“段领导好！欢迎下乡视察！” 高德操着一口农村口音，下里巴人，段林很看不上。

农村人到底没什么文化，他要是下乡视察倒还好说，问题是得呆这儿不走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想到这儿段林打了个寒噤。

高德巴结地接过段林的行李，段林往前一走他突然叫了一声，把段林吓一跳，问，怎么了？高德道，领导，你的腿是咋话了是？是不坐火车不舒服que着了？还是蹲坑蹲麻了？段林最烦别人问他的腿，不过是小时候小儿麻痹的后遗症，问来问去的烦死了。

就没好气地道：“我天生瘸。

”然后在高德的错愕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村长开开心心地把段林领回去逢人就介绍道：“哎哎，城里的领导来咱们这儿住咧，快快快都安排上……”段林想有啥好安排的，就这么几户人家，几间土了吧唧的草房，难道还能大鱼大肉地给他整一桌酒席上来？ “水，水，谁家今早儿打了水快点给领导来一杯，领导渴得不行……”段林来到自己的屋子坐下，还算干净整洁，跟村长的屋子一个规格，两间套在一起的房子，一边是卧室和办公书桌，一边是厨房。

段林跟村长说渴死了，水壶在哪里？村长嘿嘿赔笑着说在路上在路上，马上就送来。

段林觉得莫名其妙，他看墙角有一个暖瓶就起身去拿，结果一打开里面都封的是沙子。

外面有人敲敲门，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大眼睛小男孩端着一碗水进来了。

他看见段林有些怯生生的，把水放在桌子上就准备跑。

村长喊住他道：“碎娃，你跑个屁，你娘呢？”小男孩就回头说，我娘不知道。

村长道，你最好是不知道，要是我在鱼的水那儿找着她，你看我抽不抽她。

小男孩就扭身跑了。

村长转而给段林赔笑道： “领导，水来了，您快喝。

”段林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掺着沙子的水，把碗拿起来又放下了。

“这叫人怎么喝？这就是你们有水村的待客礼仪？”段林不满道。

村长依然赔笑道：“领导，俺们这儿不比城里好……尤其喝水最困难，您别看就这么一小碗，可是保命用的，我们村，家里有男丁的，都是晚上三四点爬起来，走几十里山路去打水的，真的难……这水算是跟凌子娘借的，还得还呢……”正说着一个五大三粗扎着又粗又长的麻花辫的女人气呼呼地闯进来道： “死老头子，你让凌子把水拿来的？那是俺给凌子留的他还没喝呢！”村长道：“你吵什么吵？领导来了喝你一碗水怎么了？他到时候又不是不还你。

”凌子娘看了段林一眼就在那儿杵着不知声了。

段林被村长一席话已经讲得心浮气躁，沙子水也不喝了，把碗往前面一推道：“我不喝了，你拿回去让孩子喝吧。

” 凌子娘看段林嫌弃那一碗水，于是冷笑道：“领导还是喝了吧，沙水看着脏矿物质也有不少，要是喝不下这沙水，你也别想着在有水村混日子。

”凌子娘说完一甩辫子转身就走，辫子把段林的门抽得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响。

段林想，这女人可真是粗鲁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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