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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得从鸣珂傍火城(2/5)

得紧紧的，点了点头，努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ldquo是啊，当日龙城一别，没想到要到今日才能重逢。

&rdquo &ldquo世事弄人，当日别后，我与陛下都没想到过，还有重逢的一天。

&rdquo崔璨仍然记得在鹤州驿馆所遇的袭击，他的亲近幕僚在那一役中全数遇难，即便是自己，若非晗辛鼎力相救也早已死在了灰衣人的刀下。

以崔璨世家子弟的涵养，他不会当面与平衍计较这件事，但同僚的遭遇，晗辛的危险，以及那一个清晨的激荡心情，都在刚才那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发酵膨胀，让他如果不略微讥讽一下，难以消遣心中澎湃之情。

平衍倒是老实，点点头：&ldquo的确没想过。

&rdquo他坦然笑了一下：&ldquo崔相当然是听过卞和之玉的故事的。

和氏美玉，若不为所有，宁愿毁了，也不能馈赠敌手。

崔相家学渊源，想必能理解我的为难之处。

&rdquo 崔璨淡淡地说：&ldquo今日你我城下相逢，既非叙旧，也犯不上谈心。

&rdquo 平衍和颜道：&ldquo的确用不着说这些。

崔相，你我既然已经打过了招呼，请崔相回去，两军交战，刀剑无眼，崔相多保重。

&rdquo 崔璨点了点头，一时却没有动作。

直到平衍身边厍狄聪等人耐不住朝刀柄摸去，才突然抬头道：&ldquo平中书正领大军从昭明赶来，秦王殿下，昭明之围已解，你我两朝本出自同根，又何必相煎太急。

莫非你真的愿意让这些大好男儿毫无意义地死在这城下吗？&rdquo 平衍眼中光芒闪动，笑意却更加深沉：&ldquo怎么，崔相是不相信我能攻破雒都？&rdquo &ldquo如今南朝局面晦暗不明，你我两家合则两利，战则两败，又何必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彼此攻伐，自相残杀呢？&rdquo 平衍哈哈笑了一下，转头向身边一众将领笑道：&ldquo刚才还在说崔相是和氏美玉，谁知道他其实还是蔺相如，这番话倒是颇有纵横家的味道了。

只是，&rdquo他转向崔璨，笑容背后闪过一抹凌厉，&ldquo可惜崔相错生在了如今。

如今的世事，也不容崔相再来玩合纵连横这一套了。

雒都我是势在必得的，崔相我也是势在必得的。

请崔相保重身体，我带你回龙城面见陛下之时，当指日可待。

&rdquo 崔璨心头如明镜般清楚，他刻意当众说出这样轻慢的话羞辱自己，就是为了摧折自己的傲气，令自己因愤怒而失态。

&ldquo多谢秦王厚爱，崔某今日在丹陛前叩别陛下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雒都在，崔某在。

也请秦王一切多加保重。

&rdquo 他说完之后拨转马头施施然地向回走，仿佛压根儿看不见平衍身后几百弓箭手都在张弓搭箭，将自己视为瞄准的目标。

平衍看着他悠然往回走，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良久没有挪开。

厍狄聪揣测平衍的心思，问：&ldquo殿下，要放箭吗？&rdquo 平衍眉头一蹙，突然扬声唤道：&ldquo崔相请留步！&rdquo 崔璨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身下的马似乎对这样往来反复十分不耐，不悦地喷出鼻息，用右前蹄在沙土地上刨着。

崔璨看着平衍，目光沉静。

平衍问：&ldquo你知不知道&hellip&hellip知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他的问题终究没有问下去，但崔璨已经猜到了他想知道什么。

他有一股冲动，想要讥讽反问，既然关心，当初为什么要舍弃？既然已经舍弃了，又何必念念不忘？但终究，他自幼所受的熏染令他只是温和地点头，说：&ldquo她如今是昭仪，统领后宫。

她的儿子，陛下给起的乳名叫文殊。

&rdquo 平衍需要用平生最大的毅力，才能令自己不太过失态，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崔璨所说的话：&ldquo儿子？文殊？&rdquo 也许是这份痴情打动了崔璨，令他在自己能冷静思索之前，脱口而出：&ldquo若是雒都城破，庙堂倾颓，殿下倒是可以带她回龙城。

&rdquo说完又觉得自己多事，苦笑了一下：&ldquo不，她一定不愿意再回龙城，还请殿下给她留一条生路。

&rdquo 平衍看着崔璨，直到眼睛酸痛难忍，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牙根已经被咬得发酸发痛。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招手叫过厍狄聪：&ldquo让弓箭手准备。

&rdquo他目送着崔璨的身影没入高大的门洞，才继续说道：&ldquo准备攻城。

&rdquo 崔璨走入门洞，不等从人过来，自己就从马鞍上跳下来。

他飞快地沿着台阶爬上城墙，口中一连串地吩咐：&ldquo对方随时会开始攻城，做好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守住。

平中书的援军就快到了，我们不必打败对方，只要能等到平中书回来，就有希望了！&rdquo 城头被大火烧得一片漆黑。

崔璨往城垛上摸了一把，满手都是黑灰。

他接过从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本已经走开了两步，突然又站定，身后跟着的一群将领便不得不停下来。

这些人都是州郡军中的老兵提拔上来的，这样规模的攻伐从未经历过，却也不算是毫无大战经验，因此对这位文质彬彬的主帅颇有些不以为意。

见他停下来，立时便有人阴阳怪气地问：&ldquo崔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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