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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几度风雪到残更(2/5)

适的。

&rdquo &ldquo不用给我塞。

&rdquo平宗笑了笑，&ldquo我能忍住。

&rdquo 她却还有些狐疑：&ldquo真的？&rdquo 他看着她不说话，只是抬起左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微微一笑&ldquo仔细点儿。

&rdquo 叶初雪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她喝了酒手抖得不那么厉害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呼吸，执刀低头观察他的伤口。

&ldquo在箭镞四面都切开小口，准备好干净的布巾，一旦箭镞起出来就紧紧按住。

&rdquo 平宗轻声指点她。

叶初雪沉下心，照着他所说飞快下刀。

出手奇异地又稳又准，箭镞拨下来，血却飙出一支来，射得她满脸都是。

叶初雪咬牙稳住，用布巾死死按住。

好在之前已经扎住了伤口上方，血只喷了一下便不再流出来。

叶初雪飞快地包扎，用酒淋在伤口上，痛得平宗闷哼了一声，除此之外他始终一声不吭。

叶初雪以为他昏了过去，抬头望去，才发现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微笺着表扬：&ldquo干得不错。

&rdquo 他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面色即使在宝石光晕下看也显得蜡黄，浑身者5因为强忍疼痛而微微颤抖，却仍然看着她微笑。

叶初雪想说点儿什么，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来，只能瘫坐在他身边，登时觉得力气全失，仿佛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ldquo喂，叶初雪！&rdquo他轻声地叫，因为疼痛声音发涩，见她闻声抬起头，脸上便又挂出笑意来，&ldquo来，到这边来。

&rdquo他抬起左臂。

叶初雪拼尽力气努力站了起来，走到他身体另一边，握住他的手问：&ldquo怎么了？&rdquo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轻轻一拽将她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摊开手臂笑道：&ldquo这条胳膊借给你，睡会儿吧。

&rdquo 叶初雪怔怔瞪着他，就像听见他说了最不可思泌的话：&ldquo睡会儿？这是在雪地上，不能睡，会冻死的！&rdquo &ldquo有我呢，你躺到我怀里，咱们互相取暖好不好？&rdquo 她知道这个主意简直是匪夷所思，知道这样下去两个人大概都活不到明天，也知道自己绝不应该答应他。

但也许是天太冷，也许是这一整天心情激越起伏，也许仅仅是因为他的声音昕上去很悦耳，令她受了蛊惑，将所有理智抛诸脑后。

她听见自己说： &ldquo好&hellip&hellip&rdquo 他于是笑起来，说：&ldquo你放心，死不了的。

马背上有毛毡，你拿来给咱们俩盖上，把天都马牵过来，给咱们挡挡风，保证能活副明天早上。

&rdquo 毛毡又扎又硬，天都马就在身边，散发着马厩才会有的糅合了汗味和皮革的味道，而叶初雪自己浑身发冷，手脚冻得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

身下冰雪的寒意沁入层层衣物，冻得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她躺在雪地上，被他身上血腥的气息笼罩，瞪，c眼睛望着天空上的冷月孤星，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他的体温很高，像火炉一样烘烤着她的脸、身体和心。

叶初雪静静聆听着风在远处呼啸，这才发现平宗选择跌下马的这个地方虽然四围空旷，地势却比别处都低一些，风似乎根本吹不到这边来。

原来他从没有失去过掌控，他连晕倒都选在了最好的位置。

枕在脑后的手臂向下滑上她的肩头，掌心的热度透过衣物熏染着她的皮肤。

他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揽过去，让她趴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ldquo女人不要在雪地里躺着，对身体不好。

&rdquo他轻声说着，胸腔震动，声音发干，却不容置疑。

叶初雪没有动，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诧异他已经伤成了这样，怎么还有这样安抚人心的力量。

平宗用毛毡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盖好，压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说：&ldquo叶初雪，如果万一今天晚上死在这里了，有你在我也很高兴。

&rdquo 她没有回答，只是寻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角度，将自己完全沉浸到他的世界里去．让他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身上，让他的心跳敲打自己的脉搏，让他的胸膛成为眼前鼻端唯一的存在，让他成为自己的天与地，成为让她能够在这个寒冷惊惶软弱的夜里躲避风雪的唯一屏障。

这一夜叶初雪恍惚做了很多个梦。

她一向觉浅，尤其自从北渡以来，可谓夙夜忧叹，殚精竭虑，几乎从来没有熟睡到做梦的地步，总是略微小寐即醒。

尤其有平宗在身边同床时更是常常夙夜不眠，连眼睛都不能合一下。

她从来没有过在他身边醒过来的体验。

所以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他的腿上，身上盖着毛毡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此身何处。

&ldquo醒了？&rdquo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叶初雪一惊，飞快地坐起来，才发现平宗让天都马卧倒，自己靠在马身上，正看着她笑，&ldquo做什么梦了？说了一宿的梦话。

&rdquo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叶初雪连忙过去查看伤口。

想来他恢复了些体力，又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绑得有些散乱，却很结实。

她用手碰了碰，见投有再出血，松了口气，这才刻意将尴尬和不自在都压下去，淡淡地问：&ldquo我都说什么梦话了？&rdquo &ldquo不知道。

&rdquo他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闪动着一种以往不曾见过的温和情绪，&ldquo只听见你叫阿爹。

&rdquo 叶初雪脸上一热，飞快地低下头去，苦笑道：&ldquo是吗？&rdquo随即转换话题，&ldquo你现茌觉得怎么样？好像比昨天晚上好些了。

&rdquo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片冰凉，不再烫手，不禁骇笑道，&ldquo你恢复得可真快。

&rdquo 他笑起来：&ldquo你看，我就说死不了吧。

&rdquo 叶初雪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远处的一脉阴山，太阳从南边照射过去，山顶的积雪闪亮耀眼。

她不想去看他，因为想起了他夜里说的那万一死了的话，只觉得胸口被一种酸涩的情绪涨满，连喉间都带着些微的涩痛。

血腥的味道已经散去，却长埋在她的记忆中。

她似乎对那样的味道没有抵抗力，一切理智和警惕都会统统被消融掉。

&ldquo叶初雪！&rdquo平宗坐在原地抬头看着她，靠南边的太阳被她的身体挡住，把她的身影投落了他一身一脸。

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阳光掩住了她的表情，苍茫雪原上，她的身影看上去有种孤绝的凄美，令他的心怦然而动，不禁又叫了一声：&ldquo叶初雪！&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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