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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堪笑千古等闲心(2/5)

初雪耳边低声说。

果然大理寺的狱卒拎着崔晏从台下上来，将他按在一个略凹下去一个坑的矮凳上。

行刑官大声宣布：&ldquo罪臣崔晏，按律斩首，时辰已到，饮酒上路！&rdquo 一个萨满婆子浑身上下绑满了银铃蹿上台来，手举银铃一边扭动四肢绕着崔晏疾步行走，一边念念有词地手舞足蹈。

与此同时，又有十六个长发裸脚的巫女在台下手舞足蹈大声祷祝。

一时间场中唱祷之声，法器脆响，哭声，议论声乱成了一片。

只有被围在中央等死的崔晏一言不发，安静得像是已经被人杀死过一次。

叶初雪看得呆住，禁不住问：&ldquo这是做什么？&rdquo &ldquo这是我们丁零人的习俗，人死前要由巫女送他一程。

&rdquo 叶初雪惊讶地回头，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是否茌开玩笑：&ldquo你们立国将近百年，怎么还有这样的陋俗？&rdquo 平宗耐心地解释：&ldquo也算不得陋俗，毕竟我们都是丁零人，这样做对死者是安慰。

&rdquo &ldquo可是崔晏又不是丁零人。

&rdquo 他笑起来：&ldquo你真把他当作南方那些熏陶着诗书礼乐长大的士人了吗？被他送上这个台子的人多了去了，也都一样由这些巫女送上路。

&rdquo 叶初雪沉默了片刻，仍旧坚持：&ldquo这是在羞辱他。

&rdquo 平宗冷笑起来：&ldquo以我本族大礼相待，你却觉得是在羞辱？只有你们汉人的礼仪是礼仪，旁人的就都是羞辱？既然如此又怎么落得偏居江南，令青徐世族都为我北朝所用的局面？你们南方人心中的傲气到底是哪儿来的？&rdquo 叶初雪却出人意料地沉默了一下，平宗惊奇起来。

这女人从不肯在嘴上吃亏，没见过什么时候被他讽刺了不吭声的。

他展目在人群中搜寻，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一闪而过，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叶初雪怕他发现晗辛的踪迹，连忙指着台上问：&ldquo看，那些人走了。

&rdquo 行刑官一直等那些巫女退场，才会让人送上一杯酒来，走到崔晏身边：&ldquo罪臣崔晏，饮了这杯御赐的酒，就上路吧。

&rdquo 崔晏缓缓抬起头来，因为距离远，叶初雪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却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ldquo御赐？天下之主尚在禁锢之中，谁给的酒也敢称御赐？&rdquo 如果不是心情沉重，叶初雪几乎要笑出来，她回头看了看平宗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讥讽：&ldquo你看，这不就是你最怕看到的吗？好端端变成了擅行废立的权臣。

&rdquo 平宗倒是十分平静，淡淡地说：&ldquo也没说错。

他不过是遗憾自己没坐到我这个位置而已。

&rdquo他见崔晏打翻行刑官手中的酒，刽子手已经来到身后举起了刀，便用手遮住叶初雪的眼睛：&ldquo太血腥了，别看。

&rdquo 她却不领情，将他的手推开，冷冷地说：&ldquo我见过有人被活活杖毙，这个有什么可怕的。

&rdquo 平宗倒是因为她的话意外地怔了一下，随即笑道：&ldquo也好。

&rdquo他抬起头，看见隐藏在人后的楚勒，微微点了点头。

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屠刀，崔晏跪在地上，将头放在矮凳上，突然放声哈哈大笑，唱起歌来。

歌声悲壮慷慨，将死之人声音凄厉，响遏行云，场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他的歌声震撼。

叶初雪仔细听了听，分辨出他唱的原来是《离骚》： 麾蛟龙使梁津兮 路修远以多艰兮 路不周以左转兮 屯余阜其千乘兮 诏西皇使涉予。

腾众车使径待。

指西海以为期。

齐玉轶而并驰。

他嗓音锐利，歌声听在人耳中宛如被铁器刮擦着心壁，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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