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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却向何山风雪中(5/5)

quo 平宗猛然抬眼望住他，目光中沉痛如水，几乎要漫过堤来：&ldquo阿沃，&rdquo他唤着平衍的乳名，&ldquo你虽然不能再带兵打仗，但你文韬武略精熟于心，更是远胜于&hellip&hellip&rdquo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令平衍一颗心沉沉坠了下去。

&ldquo&hellip&hellip远胜于阿若，我对你的信任和倚重从不因你受伤而有分毫减少。

也许只有你能代替阿若&hellip&hellip&rdquo &ldquo阿兄想要将阿若怎么处置？&rdquo平衍打断他，沉声问。

平宗一时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平宗这一年三十岁，正当盛年。

他早年驰骋疆场，养就了军人般的体魄和气质，腰板挺直，胸膛宽阔，面容虽经历风霜，却仍然遗传母系来自西域柔然的血统，五官如同刀刻般深邃俊美，薄唇明目，眼仁中隐隐有一丝蓝色的光芒，令他在收敛笑意之后看上去显得过于锋芒毕露了些。

而此刻，当他　微微抿起，唇角的纹路冷峻如同窗外北风，隐约透出肃杀之意来。

&ldquo阿兄！&rdquo平衍吸了口气凉气，急切地劝道：&ldquo阿若年纪小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回去阿兄将阿若狠狠责打一顿命他闭门思过也就算了。

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这里面还关系到王妃，阿兄你一定要慎重。

&rdquo 平宗突然发怒，一把甩开平衍，将那个匕首摔到地上：&ldquo他已经要弑父了，我还有留他吗余地？&rdquo &ldquo说不定是别人不问自取？&rdquo平衍自己也觉得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只好换个说法：&ldquo再说阿若年纪小，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

再说，阿兄你正当盛年，膝下也不止这一个儿子，即便阿若不中用，也还有别人接替，哪里轮的上我啊。

阿兄这是将我至于火上烤啊。

&rdquo 平宗拍了拍他的肩，&ldquo放心，我不是要你袭我的王爵。

我要你在宗室中考察，寻一个合适的孩子，亲自辅佐。

&rdquo 平衍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平宗的意思。

他盯着平宗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问：&ldquo阿兄确定？&rdquo 平宗冷笑：&ldquo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壮士断腕，不可迟疑。

否则只怕迟早累及旁人。

&rdquo 平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平宸这个皇帝是不能留的，他打算另立新帝。

但平宗又不愿意落人废立君上的把柄，新帝继位后，会由平衍出面辅佐。

这样的安排确实比他自己再去担任摄政王要温和些。

丁零草原上曾有习俗，男孩子满十岁的时候，长辈会送他一只狼崽。

少年与狼崽日夜为伴两年，到十二岁的时候举行成人礼，男孩要将狼杀死才能算作完全成年。

狼性凶残，起初年幼尚且还好，一旦狼成年后，便会时时想从主人手中抢夺食物牲畜，少年日日要与狼斗智斗力，待到能将狼杀死是，已经强壮坚强无坚不摧了。

平宗辅佐平宸登位，这些年来主掌朝政，在平宸眼中无异于那匹狼。

而今平宗吸取经验，即便另立新君，也不肯自己去做那匹狼，而是让平衍代替。

将国家重任交予旁人之手，有能力的平宗不会放心，放得下心的又怕担不起这担子，想来想去，也只有平衍能胜任了。

平衍点了点头，最初的惊讶紧张已经散去，他与平宗心意相通，并不需要作态，只是说：&ldquo这样也好。

&rdquo 两人便又促膝细论，议定了之后的一些具体安排，这才想起楚勒去拿吃的一直没有送来。

平宗让平衍先喝了碗浆酪，自己开门去寻楚勒。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难得的是天居然晴了。

一开门只觉漫天星光淡淡闪动，虽不若夏天河汉灿烂，却也令人心头阴霾略去了一些。

楚勒早就守在门边，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

平宗问：&ldquo饭怎么还没送来？你不是一直让人热着吗？&rdquo 楚勒面带难色，朝屋檐外一指：&ldquo幸亏临进门了我突然想起来，找来只猫儿试了试&hellip&hellip&rdquo 平宗走下去，只见一只猫的尸体孤零零躺在雪地里，七窍流血，早已经僵直。

这般连连绵绵欲杀之而后快，留下这么多后着，饶是平宗惯经艰险，也不禁浑身一寒。

他沉下脸，咬着牙吩咐：&ldquo将延庆殿，御膳房，英华殿，演武堂各处皇帝读书习武起居接触之所的上下所有人等全部仗毙，不得留活口。

&rdquo 楚勒一怔，问：&ldquo不审了吗？&rdquo &ldquo有什么可审的。

&rdquo平宗冷笑，&ldquo所有上下有牵连的人全杀了，主谋胁从自然跑不掉。

&rdquo 楚勒见他面露狠厉之色，知道是被气急了，不敢再多说，躬身领命。

平宗又问：&ldquo不是说焉赉回来了吗？人呢？&rdquo &ldquo在外面跪着呢。

&rdquo 平宗一怔，几步走到大门边，果然看见焉赉一个人在英华殿宫门外的雪里跪着。

&ldquo他这是做什么？&rdquo 楚勒也觉难以启齿：&ldquo那个女人的侍女，叫晗辛的那个，不是说让她跟着焉赉回来么，她一进龙城就消失了。

&rdquo 平宗怔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ldquo什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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