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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恕声音轻浅, “你一直都挺好的……” 他上辈子一直这么认为。
庄一寒是很好很好的人,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掏心掏肺,可以因为对方不喜欢就默默守候在一旁,从十七岁一直守到三十五岁,整整十八年的光阴啊,比他在庄一寒身边待的九年还要漫长…… 虽然那份好对着的人不是他、不是卑劣而又自卑的陈恕,可他旁观过、羡慕过,也因此嫉妒过。
骨节分明的手掌控着方向盘,陈恕恍惚间又看见了那条黑蛇盘踞在自己的手腕上,对方猩红的蛇信轻吐,仿佛又在嘲笑他野草般割不尽的嫉妒。
陈恕睫毛颤抖,控制不住攥紧了方向盘,却不知身旁的庄一寒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乱了方寸,心脏又麻又痒,只能无措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们一个人在恨中辗转,一个人在爱里反侧,中间横隔的却不止一层窗户纸,而是前世今生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抵达目的地,缓缓停靠在路边,庄一寒莫名觉得附近的景致有些眼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这不是我家吗?” 陈恕解开安全带:“是你家,上楼了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些事了。
” 庄一寒语气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陈恕:“车上的导航有住宅标记,我看见的。
” 语罢又道:“你上楼吧,我回学校了。
” 庄一寒多少有些怪自己犯傻,离开餐厅的时候心不在焉,竟然也没发现陈恕的举动,他下意识伸手拽住陈恕:“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学校的吗,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外面天都黑了,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 陈恕瞥了眼庄一寒攥住自己的手,侧脸在车窗昏黄的光晕下愈发轮廓分明,他不过抬眼看来,纤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弧度,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在深夜时也让人莫名怦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连回学校都要人送。
” 庄一寒挑眉,心想这人该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吧:“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 陈恕静默一瞬,没说话,他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送他回家送了九年,习惯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你以为它最多是一种肌肉记忆,浸入血肉骨髓也就罢了,可原来连灵魂都会沾染,重生也没办法剥离。
庄一寒皱眉:“为什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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