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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悲喜(3/5)

威胁了程致远什么？ 想到这里，颜晓晨再也坐不住了，她拿起包，决定要去看看。

打车赶到金悦咖啡店，环境很好，可已经在市郊，不得不说他们约的这个地方真清静私密，不管是程致远，还是沈侯的妈妈挑的这里，都说明他们不想引人注意。

颜晓晨点了杯咖啡，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装作找卫生间，开始在里面边走边找。

在最角落的位置里，她看到了程致远和沈侯的妈妈。

艺术隔墙和茂密的绿色盆栽完全遮蔽住了外面人的视线，如果不是她刻意寻找，肯定不会留意到。

颜晓晨走回去，端起咖啡，对侍者说想换一个位置。

上班时间，这里又不是繁华地段，店里的大半位置都空着，侍者懒洋洋地说：&ldquo可以，只要没人，随便坐。

&rdquo 颜晓晨悄悄坐到了程致远他们隔壁的位置，虽然看不到他们，但只要凝神倾听，就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沈侯妈妈的声音：&ldquo你到底想怎么样？&rdquo 程致远：&ldquo我想知道你反对沈侯和晓晨在一起的真实原因。

&rdquo &ldquo我说了，门不当户不对，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rdquo &ldquo很充分！但充分到步步紧逼，不惜毁掉自己儿子的事业也要拆散他们，就不太正常了。

您不是无知妇孺，白手起家建起了一个服装商业王国，您如果不想他们走到一起，应该有很多种方法拆散他们，现在的手段却太激烈，也太着急了。

&rdquo 沈妈妈笑起来：&ldquo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倒是程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你的一个普通员工的私事呢？我拆散了他们，不是正好方便了你吗？&rdquo 程致远没被沈妈妈的话惹怒，平静地说：&ldquo我觉得你行事不太正常，也是想帮晓晨找到一个办法能让你们同意，我想多了解你们一点，就拜托了一个朋友帮我调查一下你们。

&rdquo 沈妈妈的声音一下子绷紧了，愤怒地质问：&ldquo你、你&hellip&hellip竟然敢调查我们？&rdquo 程致远没有吭声，表明我就是敢了！ 沈妈妈色厉内荏地追问：&ldquo你查到了什么？&rdquo &ldquo晓晨和沈侯是同一届的高考生。

&rdquo 说到这里，程致远就没有再说了，沈侯的妈妈也没有再问，他们之间很默契，似乎已经都知道后面的所有内容，可是颜晓晨不知道！ 她焦急地想知道，但又隐隐地恐惧，&ldquo晓晨和沈侯是同一届的高考生&rdquo，很平常的话，他们是同一个大学、同一届的同学，怎么可能不是同一届高考呢？ 颜晓晨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她的大脑拒绝去想，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听了，现在赶紧逃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是她动不了，她紧紧地抓着咖啡杯，身子在轻轻地颤。

长久的沉默后，沈妈妈问：&ldquo你想怎么样？&rdquo她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声音中再没有趾高气扬的斗志，而是对命运的软弱无力。

&ldquo不要再反对晓晨和沈侯在一起了。

&rdquo &ldquo你说什么？&rdquo沈妈妈的声音又尖又细。

&ldquo我说不要再反对他们了，让他们幸福地在一起，给他们祝福。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疯了吗？沈侯怎么能和颜晓晨在一起？虽然完全不是沈侯的错，但是&hellip&hellip&rdquo沈妈妈的声音哽咽了，应该是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坚强的人都很自制，很少显露情绪，可一旦情绪失控，会比常人更强烈，沈妈妈呜咽着说：&ldquo沈侯从小到大，一直学习挺好，我们都对他期望很高！高三时却突然迷上打游戏，高考没有我们预期的好，我太好强了&hellip&hellip我自己没有读好书，被沈侯的爷爷奶奶念叨了半辈子，我不想我的儿子再被他们念叨，就花了些钱，请教育局的朋友帮忙想想办法。

沈侯上了理想的大学，颜晓晨却被挤掉了。

他们说绝不会有麻烦，他们查看过档案，那家人无权无势，爸爸是小木匠，妈妈在理发店打工，那样的家庭能有个大学上就会知足了，肯定闹不出什么事！但是，谁都没想到颜晓晨的爸爸那么认死理，每天守在教育局的门口，要讨个说法。

我们想尽了办法赶他走，明明是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知道逆来顺受，连想找个借口把他抓起来都找不到，可又比石头还倔强，一直守在门口，不停地说，不停地求人。

时间长了，他们怕引起媒体关注，我也不想闹出什么事，只能又花了一大笔钱，找朋友想办法，终于让颜晓晨也如常进入大学。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已经全解决了&hellip&hellip可是，她爸爸竟然因为太高兴，赶着想回家，没等红灯就过马路&hellip&hellip被车撞死了&hellip&hellip&rdquo 沈妈妈呜呜咽咽地哭着，颜晓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空茫地看着虚空。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hellip&hellip 沈妈妈用纸巾捂着眼睛，对程致远说：&ldquo如果真有因果报应，就报应在我和他爸爸身上好了！沈侯&hellip&hellip沈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应该被卷进来！你和颜晓晨家走得很近，应该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她妈妈都没有原谅那个撞死了她爸爸的司机。

我是女人，我完全能理解她们，换成我，如果有人伤害到沈侯或沈侯他爸，我也绝不会原谅，我会宁愿和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要他们日子好过！颜晓晨和她妈妈根本不可能原谅我们！颜晓晨再和沈侯继续下去，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hellip&hellip两个孩子会痛不欲生！我已经对不起他们家了，我不能再让孩子受罪，我宁可做恶人，宁可毁掉沈侯的事业，让沈侯恨我，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rdquo 程致远说：&ldquo我都明白，但已经晚了！我们可以把这个秘密永远尘封，把晓晨和沈侯送出国，再过十年，知道当年内情的人都会退休离开。

晓晨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要操心，也不会想到去追查过去，只要永远不要让晓晨知道，就不会有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已经知道了！&rdquo颜晓晨站在他们身后，轻声说。

沈妈妈和程致远如闻惊雷，一下子全站了起来。

沈妈妈完全没有了女强人的冷酷强势，眼泪哗哗落下，泣不成声，她双手伸向颜晓晨，像是要祈求，&ldquo对、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用说对不起，你已经说了，我们绝不会原谅你！&rdquo颜晓晨说完，转身就跑。

程致远立即追了出来，&ldquo晓晨、晓晨&hellip&hellip&rdquo 街道边，一辆公车正要出站，颜晓晨没管它是开往哪里的，直接冲了上去，公车门合拢，开出了站。

程致远无奈地站在路边，看着公车远去。

这公车是开往更郊区的地方，车上没几个人，颜晓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不在乎公车会开到哪里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自己。

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不用面对这些事的地方。

她的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一个个退后，如果生命中所有不好的事也能像车窗外的景物一样，当人生前进的时候，飞速退后、消失不见，那该多好。

可是，人生不像列车，我们的前进永远背负着过去。

公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上上下下。

有人指着窗外，大声对司机说：&ldquo师傅，那车是不是有事？一直跟着我们。

&rdquo 程致远的黑色奔驰豪华车一直跟在公交车旁，车道上，别的车都开得飞快，只有它，压着速度，和公交车一起慢悠悠地往前晃，公车停，它也停，公车开，它也开。

司机师傅笑着说：&ldquo我这辆破公交车，有什么好跟的？肯定是跟着车里的人呗！&rdquo &ldquo谁啊？谁啊？&rdquo大家都来了兴致。

司机师傅说：&ldquo反正不是我这个老头子！&rdquo 大家的目光瞄来瞄去，瞄到了颜晓晨身上，一边偷偷瞅她，一边自顾自地议论着。

&ldquo小两口吵架呗！&rdquo &ldquo奔驰车里的人也很奇怪，光跟着，都不知道上车来哄哄&hellip&hellip&rdquo 他们的话都传进了颜晓晨的耳朵里，她也看到了程致远的车，可是，她的大脑就像电脑当机了，不再处理接收到的话语和画面。

公车开过一站又一站，一直没到终点站，颜晓晨希望它能永远开下去，这样她的人生就可以停留在这一刻，不必思考过去，不必面对未来。

她只需坐在车上，看着风景，让大脑停滞。

可是，每一辆车都有终点站。

车停稳后，所有人陆陆续续下了车，却都没走远，好奇地看着。

司机师傅叫：&ldquo小姑娘，到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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