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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已经有很多年都没哭过了,再次落泪,却没想到是因为这种事,她苍老的双手微微发颤,胸膛起伏不定,好不容易缓过神,从沙发上颤颤巍巍起身,却是指着门口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般,噗通一声跌坐了回去。
江絮幼时就是这么被教育过来的,每次和别人打架犯错,被江母赶出去罚站是常有的事,见状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麻溜从地上起身出去,顺便反手带上了门。
下雨天,楼道里也没什么人,各家各户房门都紧闭着,江絮在门口徘徊了片刻,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见。
江母到底是个女人,丈夫去世后,就没了什么主心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把江絮好好拉扯大,她在沙发上枯坐了不知道多久,一缕鬓发从耳畔悄然滑落,已经带了些花白,衬得面色多了几分衰败。
江絮…… 江絮…… 这个名字太软,听起来没气性,但江絮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江母再了解不过他的性格,正因如此,心中愈发颓然焦虑。
随着年纪渐大,她其实已经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久远的记忆尘封在匣子里,像褪色的老旧照片一样,只能捕捉到零星一点轮廓,唯独江絮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江母唯一可以与时间抗衡的记忆。
她记得江絮呱呱坠地的样子,记得江絮牙牙学语的样子,她亲眼看着对方怎样从一个臂弯大的半小孩童渐渐长成挺拔的少年模样,然后过早的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江父去的太早了。
而在这种纷杂的街头巷尾,一个女人是很难撑起一个家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病弱的女人。
江絮十五六岁就开始跟着别人混迹街头,搬货修车学手艺,什么杂活都做过,彼时邻居家的小孩正因为买新鞋的事和父母抱怨不休,彻夜打游戏而昏昏欲睡,一样的年纪,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江母感到愧疚,江絮却从没有抱怨过什么,每天嘻嘻哈哈的和狐朋狗友在街头疯跑,隔三差五惹是生非,于是让人总是不经意间忽略了他的辛劳。
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江母想了很多很多事,不知不觉衣襟已经被泪水浸透,等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却发现外间已经天色昏黄,雨势渐小,却绵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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