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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不了解。
” 岑今敏感地看向他:“你说谁?姜珉?” “这么聪明和精于安排,当初怎么会被他抓个现行?是他更难对付,还是你太疏忽?” 岑今微笑:“你说这个啊。
“我比谁都了解姜珉。
“他在人多的地方讲话会很紧张,汗流浃背,所以要带两件衬衫,中途替换。
“他从国内出来留学,遵从家人的意愿移民,很多想法都很传统。
他是个好人,为人很宽容,但有些事绝对不能接受,比如,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 卫来一怔,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
岑今还在笑,烟身在手边的石块上磕了磕。
“他性情温和,胆子小,晕血,对一些惨烈的场面严重心理不适——这样的人想死的话,会选择比较温和的方式,不会跳楼、割腕或者走极端。
“他从来就没想过,是谁把他的药倒了一半,掺了维生素进去。
也没想过为什么他的朋友会‘凑巧’去找他打球,门又为什么‘凑巧’没关严,让那个朋友发现了自杀现场。
” 卫来盯着她看:“你安排的?” 岑今没有看他,用力把烟头往土地上摁。
“所以,你说,他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的‘劫难’?如果他觉得后来遇到的女人才是他的真爱,那他最该感谢的,应该是谁?” 渔村醒得早。
先是又一只山羊遛弯,然后炊烟上扬,人声渐杂,有人扯网缀补,有人在岸礁上晾海货。
天色只微亮,已然拉开了这一日闹腾过活的节奏。
面包车很显眼,也稀奇,有几个拽山羊来洗澡的小孩好奇地围看。
卫来跟他们讲话,他们都大笑,听不懂,然后七嘴八舌地说话。
卫来也听不懂。
他回头看岑今,她也不懂:“非洲有些国家语言不统一,地方部落语言上百种,但渔村要对外出海货,一定有会英语的,你问问。
” 卫来压服下一群爬上窜下的小孩,吼:“English!English!” 小孩们大笑,拖拽着山羊回村,过了会儿又回来,簇拥着一个脸膛发红、满头鬈发的中年男人,尖着嗓子回应卫来:“English!” 卫来很纳闷:就不能把山羊留在这儿去喊人吗?小孩腿脚活,跑得太快,小山羊跟不上,四肢趴在地上被拖着走,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人叫桑托斯,自己有条快艇,经常驾去公海跟也门的渔船交易——临近的几个国家局势都不稳,几乎没监管,小打小闹的走私越界比比皆是。
渔民也不懂什么法规条例,只觉得打鱼卖鱼,天经地义的事。
这里像个贫瘠的世外之地。
桑托斯说,这小村叫布库。
“没有电话。
想打电话,开车出去,往北二十多里地有个大点的村子,设了村公所,里头有部电话。
那里还有警察,一个星期去一次村里,处理纠纷。
布库村没有纠纷,警察不来,出事了大家自己解决。
” 一个星期去一次村里,这警力配备…… “大家都在海边钓鱼,村里就我有船,有几家买得起网——我们的网都是头天张在公海里,第二天开船去拉鱼…… “住的地方?你们自己去村里看,哪家没有人,你们就住吧。
“你们是《国家地理》的吗?” 他居然知道《国家地理》。
“前年来了个美国人,说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拍了一堆照片走了。
去年来了个法国人,也说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拍了一堆照片走了。
你们的机器呢?” 桑托斯探头朝车内看。
卫来指给他看破了的车窗:“路上遇到沙尘暴,摄影机被吹跑了。
” 桑托斯恍然。
渔村里的棚屋,真是……一言难尽。
难怪歪歪扭扭——没有技术难度,卫来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盖的:全部都是树枝树棍,粗粗削磨了打桩进地里,用稻草绑了围起来。
树棍间的缝隙有大有小,顶上拉一张大塑料布,讲究点的人家会在塑料布上铺盖茅草。
风大一点,就倒一点,再大点,再倒点,还有羊来啃——因为是用稻草绑的,有些羊会贪方便来吃草,啃着啃着,棚屋更歪了。
歪得不能住了,就再盖。
这样的棚屋,盖得有成本吗?真是谈笑间就盖好了房子,风一大,羊一啃,卒。
哪家没人住?越歪的棚屋越没人住。
卫来把车子停在门口,进棚屋里搭帐篷。
日头一正,马上又会热浪滚滚,棚屋虽然歪,加上帐篷,两重阴凉,岑今会待得舒服点。
想起岑今,他回头看了一眼。
她坐在车里等,没什么表情,垂着眼帘,并不管好奇的村民怎么看她。
从海里游泳出来,一切就不对劲了。
卫来隐约觉得,昨天晚上,他可能做错什么了。
他想不明白。
帐篷搭好了,他去车里提行李,岑今想下车,眼前忽然一暗。
卫来挡住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坐回去。
卫来说:“是不是我昨天晚上亲了你,你觉得我太浪荡了?” “不是。
”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不浪荡了。
” 卫来听不懂。
这一路,孤男寡女,了无人烟,欲望一个控制不住,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他没有,只偶尔放肆地想一下。
昨天晚上,他可以更肆无忌惮,他也没有,甚至有些舍不得——有时候喜欢了,会不自觉地轻声细语、轻拿轻放,就好像爱花,他从来不攀折,情愿去养,撮细土壤,架起荫凉,风来挡风,雨来遮雨。
折了花,只在床头香一宿有什么意思呢,相比占有,他想要的更多。
岑今笑:“那天在飞机上,确实是我先招的你。
你让我想清楚,是不是一时冲动,在找安慰……是,就是在找安慰。
“我以为你也一样,难得聊得来,看得对路,这一路无聊,你情我愿的话,接吻、上床,未尝不可。
毕竟你没娶我没嫁,冲动一下,又不伤天害理。
“但是你认真了,你吻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意了。
” 她扬起头看卫来。
哪个急色的男人会那么有心情,那么温柔地去吻一个女人的眼睛? “这样就太不好意思了,我是玩玩,你是认真的,这怎么行,多不公平。
“不过也还好,谈判要开始了,三五天内,我可以了结这桩事。
到时候,大家各走各路——你应该知道吧?我们的合约是到谈判结束,虎鲨点头的那一刻,你就自由了。
” 她再次下车。
这一次,卫来让开了。
岑今走过他,一直走进棚屋,低头掀开帐篷,矮身钻了进去。
地布铺得平展,她坐下来,帐篷的飘门在晃,晃出缝隙的同时,晃进外头的嘈杂和白亮。
天真热啊。
小渔村里的外国面孔和面包车比岸礁上搁浅的鲨鱼还要新鲜,卫来几乎经历了全村人前仆后继的指戳和观看,还没收着门票。
其中以小孩最为好奇和热衷,再加上无所事事,围着他简直不走了。
桑托斯觉得,外国朋友既然不通土语,自己有责任在一旁陪伴,哪怕没有酬劳,也是件风光荣耀的事。
有他居中翻译,卫来和小孩们很快打成一片。
门口叽里呱啦,闹腾得岑今脑子疼,她把飘门掀开一条线—— 卫来坐在棚屋门口,旁边居然还有头驮水袋子的灰毛驴。
驴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身侧围满上蹿下跳的小孩,一个最矮的小黑孩,两手攀着他肩膀,拿他后背当山爬。
你不知道自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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