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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1/5)

允祥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小院。

四面墙被加砌得很高，把个不大的小院生生变成了一口井。

井底阴暗不见阳光，充盈着一股潮湿溲臭之气。

院内原先的一点植物都已枯萎蔫死，一派死气。

通道上生有滑腻的青苔，似乎并不常有人走。

&ldquo王爷，您小心脚下。

&rdquo几个看守服侍的人惶恐不安地跟在后面，似乎见到这位王爷，才想起里面那位囚犯身上流着同样高贵不可侵犯的血液。

允祥咬着牙，强压怒火：&ldquo说说，你们每日都是怎么伺候的？&rdquo 那几人揣揣不安，不敢接话，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才有个头目样子的人壮着胆回答：&ldquo回王爷，是吴大人说的，每日进去送次饭送次水，隔个四五天送次替换衣裳，也就是了。

&rdquo &ldquo没人进去打扫？&rdquo &ldquo奴才们放了笤帚在里面，阿其那自己会打扫。

&rdquo 发觉王爷眼中冒火，有个机灵的忙说：&ldquo奉皇上旨意，阿其那犯病这些日子，奴才们每日都先进去问一声，他想吃什么。

王爷来时，奴才们正要进屋打扫。

&rdquo &ldquo是啊，是啊。

&rdquo那几人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心中叫苦。

嫌这里面污秽难闻，平日里送趟饭端次水也是你推我，我推你。

皇上摆明了是由着吴大人和他们收拾里面那位，不闻不问。

谁想到怡亲王招呼也不打一个，说来就来。

要能早得个信儿，他们捏着鼻子也会先把屋子院子收拾干净啊。

允祥迈步往里走，那头目连忙阻止：&ldquo王爷，里面脏得很。

王爷在外面等着，奴才去吧阿其那叫出来。

&rdquo 允祥含怒一踹，将他踢了个趔趄：&ldquo滚！全给我滚！&rdquo 越近里面那间屋子，果然臭味越甚。

石阶旁廊下土地上倒了一堆一堆的排泄污物。

推开门，更是恶臭溲味扑鼻。

屋内，意外地，却不是太脏。

大半地方经过仔细打扫，污物秽物都堆在了靠门的一角。

被从宗籍除名，改名为阿其那的先帝第八皇子爱新觉罗·胤禩安静地站在屋子中间，头发花白，面色蜡黄，衣服上有些脏污，却仍然给人整洁文雅的感觉。

身体有些颤抖，腰板仍然挺直，脚边放着一个小笤帚一个小簸箕。

应该是听见他的脚步声，停下了打扫的动作。

看见他，他有些意外，但几乎立刻地露出温和的笑容，隐隐含了些希翼：&ldquo十三弟，怎么是你？你是来送我的么？&rdquo 允祥鼻子一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那日，她问：&ldquo十三爷可曾去过关押八爷的小院？可知八爷在怎么捱日子？&rdquo 他没有来过。

皇上更没有来过。

所以，他们看不见这里发生着什么，不明白自己都在做什么。

受辱的是八哥。

屈辱的不仅是八哥，也是爱新觉罗氏的血脉。

玷污的不仅是曾经的八贤王，更是他们兄弟的声誉，皇室的高贵。

&ldquo八哥，&rdquo他勉强一笑：&ldquo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rdquo 对面的人有些失望，但很快掩饰住：&ldquo多谢！坐下说话吧。

&rdquo那态度，就如还在廉亲王府。

允祥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抬眼打量着这间屋子，总是无法忽略那笤帚簸箕，和门口那堆污秽。

允禩看在眼里，有些歉然：&ldquo本该拿到外面，深埋进土里的。

近来体力不济，挖不动深坑，就偷懒堆在那里。

最近几天，走路也不利落，只好先堆在门口，回头好点了，再清出去倒掉。

&rdquo 他说得心平气和，仿佛那就是他该做的事。

允祥听得心血翻腾，又怒又愧。

再怎么样，他也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他的八哥啊！如果不是楚言，他也许不会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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