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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浓郁,光影薄弱,燥热被夜风吹散。
夏星晓屈膝坐着,发丝在风里扬,喝一口酒,“我妈不同意。
” “她说那笔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卖了房子,紧缩几年总会还上。
但我要是在恋爱关系里受了这份恩惠,将来在时砚池家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 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动作缓了下来。
“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 “真怀念十八岁的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②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头弹一记烟灰,绕过车头往小龙虾店里走。
一片阴影兜头而下,那一秒神思迷离,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氛,夏星晓声音带着清甜的委屈。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大排档的灯光直射到他们这一桌,眼前人,眼泪奔突。
手机“滴滴”作响的时候,伦敦正下着的雨。
这里的雨永远下不停,是一个爱意萧瑟的城市,而他在这里待过六年。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时砚池撂到微信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气笑了。
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行进的轨迹上偏离,或者左脚绊倒右脚,或者在很规整的地方一脚踏空,这些异于常人的摔跤方式,身边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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