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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难辨,手足无措,什么叫“赚头”。
她如一头被触怒的小猫,于风平浪静时,使使小性子无妨。
一旦怒发冲冠了,尾巴的毛都给竖起来,目中流露一点凶光,咿牙龇齿,自保地: “我是不肯的!你别仗势欺负人!不要你捧了,大不了我走,你跟天桥的流氓有什么不同?……” 说着便悲从中来,哇哇地哭,一来便着了道儿,被迫良为娼:“放我走放我走!我不肯!” “别哭,”金啸风笑,“肯什么不肯什么?真傻。
” “你们都是这样!上海净是坏蛋!” 金啸风由她闹了好一阵,无动于衷地欣赏着,待她稍好,便觑准时机,道: “咦?你也十八岁,不是八岁。
我要费劲捧红一个人,当然有目的——你尽可以不答应,谁按你脖子硬要你点头?啧啧,啥事件笃子念三的?” 丹丹抽噎:“对不起金先生。
” “小丹,这样地跳几个舞,也是鞋内跑马,没多大发展。
在上海,差不多有一万个,跳跳就到三十岁。
卖大腿还卖不到三十岁呢。
女孩子也只是几年的光景。
”金啸风很有兴趣把她给栽植出来,看是一朵什么样的花儿,她有潜质——也许后来会原形毕露,就凭这豁出去的胆色。
一个有胆色的美女,总比没胆色的美女更要好看点。
“我就赌一记吧,小丹。
你当我是垫脚石。
我钞票太多,花不了。
” “我是不肯的。
” “以后再说,”金啸风一笑,“只一个条件:你跟定了不会跳槽?” “不会!” “好,一言为定。
” 满腹疑团的丹丹走后,金啸风也有点迷糊,他捧红她干啥?他要她一步一步地,自动肯了?一个费时颇长的游戏,前世今生。
爱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冒险。
当然,买就轻松点——不过并非谁都可以买。
丹丹一夜都睡不着。
丽丽女校的宿舍,挤满了床的三楼,一张挨一张,无穷无尽。
一万个能歌善舞的少女中,只一个明星,难道她不知道,她是开始步入泥沼中么? 不过,她也开始倾慕无比的权威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捧红,也踩黑。
为什么得蒙垂青?自己也有点迷茫的自得。
如果要往上攀,非得狐假虎威不可,英雄或是美人立万儿,说穿了,也没多少个是正道,自小听回来的书词唱段,都告诉过她了。
上海是个影城——全国再没有哪个地方,电影发展比这里更繁华了。
大势所趋,无声片要过渡到有声片,“第一部”斥重资所拍的有声电影,在拍摄的当儿,能把声音也收入蜡盘唱片,大家都觉得了不起。
“人面桃花”开拍已有半个月,还没拍到重头戏。
这故事是讲一个受封建礼教毒害的歌女,段娉婷演,遭受重重的折磨和压逼,仍不屈服,爱上了一个唱戏的,唐怀玉演。
利用有声的条件,穿插了京戏的片段,全是他的拿手好戏:“火烧裴元庆”、“双枪陆文龙”、“界牌关”、“杀四门”。
今天拍摄的是“杀四门”戏场,怀玉为了配合电影,上的妆不能像舞台浓。
段娉婷陪伴他,一直往镜子里瞧,她问: “你记得我们的对白吗?” 怀玉专心地上红,便道: “我分你半个梨子,你见了有点伤心,低声道:‘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分梨!’对吧?” 段娉婷笑: “你知道么?从前要是忘了对白,就可以道:‘一二三,一二三四 五六七!”——现在不行,要躲懒也不容易。
” 摄影棚的布景是后台,怀玉的角色是一身孝,黑与白。
段娉婷替他整整那块不规则的下摆,白他一眼: “有句话:男人俏,一身皂;女人俏,一身孝。
哦,啥风光都由你独占了?” 到了排戏的时候了,段娉婷把那句话,尽量说得深情款款: “我不要。
我不想跟你分梨!” 声音太低了,录音不清楚,导演喊:“咳!把钓鱼竿移近一点。
” 再来,话还没完,导演又喊:“咳!进画面了进画面了!” 那用长竹竿系住的、带线的话筒,便在游移着,晃高晃低。
试了七遍,感情都干涸了。
段娉婷与唐怀玉挂着疲倦的微笑,不得已,提高声浪,几乎没嚷嚷: “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分梨!” 真受罪。
好不容易,拍完了一天力竭声嘶的戏份,明星可以走了,导演还得向那来自美国的,骄横跋扈的录音师请教效果。
不得不低声下气,因为虽有出钱的老板,却没可用的技师,只得依靠外国人力量。
谁知他又摆架子,看准了中国人非求他们不可,老把录音机器房视为保密重地,等闲不让导演进去。
就在这中外人士的瓜葛以外,段娉婷一俟怀玉下了妆,便着玛丽拎来一个纸箱子,写着“士麦脱”,原来是一套米白色的三件头的西装,还有白袜子,还有一双白色通花镶了黑齿花的皮鞋…… 谁知怀玉也狡黠一笑,拎出另一个纸箱来,是送她的。
夜幕低垂了,汇中饭店的舞会也开始了,这里按例原是不准中国人参加的,不过重新开张之后,也欢迎衣冠楚楚的“高等华人”内进。
璀璨的灯火欢迎着漂亮人物。
三个乐师努力地吹奏着荒淫的乐曲,一眼看去,大厅里只见搂在一起的男女陶醉在酣歌妙舞中。
他挑衅道: “你不敢公开地搂抱我么?不敢?” 大厅上吊着一盏精致而又辉煌的灯,玻璃碎钻似的微微颤动,发放媚眼似的风华。
地板是闪光的,好像直把每个人的秘密自足下反映到地面,无所遁形。
低低垂下蓝色的天鹅绒帷幔。
天鹅绒,看上去凉,摸上去暖,总给人恍惚迷离身不由己的感觉,不相信自己竟随着音乐作出一些细碎而又难受的舞步。
她倒在他怀中,渐渐由微动而不动了,二人只在一个小小的方寸地晃荡着。
他公开俘虏她,她公开投靠他。
香。
怀玉只觉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十分适应地担演着上海滩一个出众的人物,每个人都看着他那得意非凡的身世。
即使在汇中,这高等华人出没之所,人人都高等,不过名字为大众熟悉的,就更高人一等。
曲终人散,人也朦胧地入睡了。
怀玉睡不着,顺窗望出去,满天的星繁密忙乱,虽然全无声息,然而又觉一天热闹意。
整个上海,陌生的城市,开始安静地入睡了。
空气是透明的,隔着空气,只见她如婴儿般沉沉蜷伏。
脸色是银白的。
她常说道:年来也没几觉好睡,如今陡地放下心来,芳魂可以自主地遨游。
完全因为放心。
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
怀玉捻亮了灯,一看闹钟,是三点半。
闹钟——这以前,在北平唤“醒子钟”,倒是稀罕的。
玻璃下压着怀玉的照片,压得密不透风,铁案如山,他又记得她这样说道:这下可好,从此逃不了。
在他夜半点灯殷殷窥探之际,段娉婷乍醒,好似仍被一个好梦纠缠着,硬要挣扎,不肯出来,折磨一阵,有点悲凉:“我要做梦,我不要醒!我不要醒!” 蓦见身畔的怀玉,恐慌地紧拥他,道: “给我讲句好话——” 说着童稚地泪花转乱,怀玉细语: “我在,我在。
” “圣经上说,”段娉婷笑,“一句好话,就像金苹果落在银网子中。
” 怀玉如同呵护一个孩子似的呵护着她。
真是夫妻情分。
踏足于此,银网子?他便摇身变为金苹果了。
他们再也不寂寞。
——只有一个人是寂寞的。
宋牡丹。
丹丹也住霞飞路,她被安顿在这高级住宅区的另一所房子里头。
她有佣人、司机,也有一个安排得妥善的女秘书,应有的派头,提早给预备了。
她接受全新的改造,本性却没有消失,最痛苦便是这样,到底她没有自然流露的艳光。
不是这路人。
她比不上任何一个金先生的新欢——她不是新欢,她是“旧爱”。
金啸风眷顾丹丹的自由,只是隔几天来看进度。
丹丹天天试新装试发型,实在有点不耐烦,只道: “这样的改造,没完没了,又不让我拍电影去,我不干了!” 还没走到厨房,伸出半个头: “我下面去,金先生你要不要吃?” “自己下?” “她们调弄得不对胃口。
” 他由她自个儿在厨房里调弄。
自来水,自来火,她也晓得了。
末了端来两大碗的面条,寻常百姓家的小吃,丹丹很得意: “看,这是‘一窝丝’,有面丝、肉丝、蛋丝,还有海米、木耳、青瓜丝,吃来有滋有味。
” 一边吃,一边还在夸: “我还会贴饼子、包饺子,还会蒸螃蟹——不过,要当了明星,就没工夫干了。
” 金啸风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金先生……你说我不像明星,对吧?” “对,不够坏。
”他笑。
“我当然会坏,善良的女人都是笨的——为了坏男人,半死不活。
” 她停了箸,隔着氤氲的蒸汽,追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当明星?” 他灵机一触: “她不是‘花瓶’,何必做市面?得顺水推舟才是上路。
” 上海南市区这天可热闹了。
蓬莱市场在这天落成,举行了一个典礼。
年来,既有九一八事变,又有一二八事变,全国都展开抗日救亡运动。
不过上海的经济有畸形发展,日货洋货仍充斥,国货在市场上就一落千丈,没有出路了。
有人背地里传说,金先生的资金,部分来自日方,如此一来,不免背上“汉奸”之罪名——不过此刻大家奇怪地指着市场上高悬的横布条,原来上面书了“土布运动”四个血红的大字。
未几,镁光乱闪,引出了一个标致的小姐,身穿一袭土布旗袍来剪彩,那是淡淡的胭脂红,长至足背,衣衩开在腿弯下,领袖和下摆都绲了双边。
小姐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有捺不住的紧张兴奋。
只听得宣布:“宋牡丹小姐。
” 金啸风顺水推舟,连消带打,便赞助了这个“土布运动”。
旗袍的衣料由布店奉送,并由服装店连夜赶制,目的是招徕顾客,推销国货。
不过金先生的意思,还要宣传土布为“自由布”或“爱国布”,因为这种意义,再也没有人怀疑他的“爱国”心态了。
还有,今天他们选出了一位“土布皇后”,便是眼前这美得天然的宋牡丹。
金先生轻轻往她背上一拍,示意她金剪一挥,市场欢声雷动,大家马上便接受了一个如此“端正”的皇后了。
他们鼓掌,还在喊: “宋小姐!宋小姐!” 还有人涌来请她签名——只消买下几个临时演员来带头起哄,一切水到渠成。
丹丹瞥到人群中有人在挥手,她微微一笑——是沈莉芳。
众沸沸扬扬传颂,不消几天,金先生的地位,宋小姐的声誉,便被肯定。
市场还点燃了一串爆竹,噼噼啪啪地响了半天。
丹丹很快乐。
每个人心头都有一团火,她点燃了——他那么地照拂。
虽然她的皇后当过了,爆竹也燃过了。
红彤彤的残屑,到了夜晚便被竹帚一下给扫掉,露出灰白的泥地。
游戏已经完毕,但名衔到底是亘存的。
她还被绕上彩带呢。
晚上,丹丹拥着彩带,睡得不好。
青春的活力令她的一团火沿着血液浑身跑。
她一步一步地,赢给他俩看。
顷刻之间,她已发觉自己身上有一种焕发的自保的说不上来的力量,那是可贵而又可怜的。
她很怜惜地,抚摸自己贲起的胸脯,有点羞涩。
她摆脱不了命运的操纵,她又“生”了。
如握着一头待飞的小鸟,她的身体。
也许真的如传说中一般——一个女人,捧她的人多了,她的命就薄了。
“那不要紧。
”她对自己说,也对金先生说,同样的话,“我只要几年。
我才不要长命百岁。
” 有一句话却在心头打转:“我要报仇!”忽地只觉背上一暖,忆起金先生轻轻一拍。
那斯蒂庞克轿车把金啸风和丹丹送至静安寺路畔的跑马厅去。
还没来得及下车,已经有记者来拍照了。
金先生很自然,顺势搂一搂她。
丹丹没有抗拒,一切都像循序渐进,他往她背上一拍,他把她肩膊一搂,如同慢火煎鱼,到了后来,她便在他手上给烧好了。
也许这是男人的奸狡——他在制造一个表面的事实,人人以为她是他的人,目下还不是,不过,谁知道呢?他们都若无其事地让人家拍照,这一回,丹丹势将有名有姓地,以她“土布皇后”的身份来示众。
赛马在下午举行,尤其是星期六的下午,场地中间,掘了沟渠,障着土阜,马匹到了这里,必须超越而过,称为“跳浜”。
很多银行、洋行,往往按例停止办公半天,让人看跑马去。
这天真是人山人海。
丹丹下了车,只见跑马厅四周,有短栅没墙垣,有些人便备了长凳,专供小市民站在上面看,隔岸远观,每人收几枚铜板,作为租费。
也有年纪相若的姑娘,满脸好奇地朝里头引颈翘首的。
丹丹傲然地随着金先生作入幕之宾去了。
高昂的票价,严格的规例,都不在眼内——如果她不是宋牡丹,她便只好被摒诸门外。
老实说,她之所以有今天,完全因为被看中,她不会不明白,生平第一遭来看跑马,分外地专注,驰道分外档和内档,骑师穿着各种颜色的服装作为标识,绕场若干匝,直至靠东南角的石碑坊为止,以定胜负。
还没开跑呢,所以胜负未见。
正游目四盼,忽见不远处也围上了记者。
看真点,不是他是谁?他高大了一点,也英俊了一点——因为隔了一段日子不见了,有一点姑息和企盼,觉得他实在很好,只是他改穿了西装,而她呢,今天不穿旗袍了,身披一件荷叶袖连衣裙,领口翻飞着一层又一层的轻纱,腰间系了蝴蝶结,一双白手套,这时装真摩登,怪道“人人都学上海样,学来学去难学像。
等到学了三分像,上海早已翻花样”。
丹丹恨自己落伍而且尴尬。
与此同时,金先生也见到了。
他握住丹丹的小手,拍拍她的手背。
丹丹放心,天塌下来,也有人顶住。
他明白她的自卑,笑道: “咦?啥事体作事没长性?” 她咬唇一笑,有点惭愧。
史仲明递来一沓香槟票,给她玩儿。
她一看,什么A字香槟、B字香槟、大香槟、小香槟……跳浜、赛马之后,还来个摇彩。
金先生问: “那边厢是啥闲账?” 史仲明回话: “那有声电影‘人面桃花’快拍完了,要上了。
趁此白相白相。
” “哪间电影院放?” “片子没完,还未有排定。
” “老黄一向跟中央打交道。
” 丹丹不知就里,对他们的话题一点也不明白,只一脸纳闷地呆听。
金先生很照顾,安慰她:“让他们热火热火吧,好不好?” “不好!” “那怎么办?我可没有能力不许人家拍照的呀。
”他逗她。
丹丹刚刚出的一阵风头,马上又波平浪静了,她一阵失意,真难为啊,到底还是败在她手上。
“小丹。
”他喊她,她不应。
他又笑道:“宋牡丹小姐,看你多小器。
我就是要来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丹丹狠狠道: “我要比她红!” 金先生无意地问:“她身旁的是男主角,唤唐怀玉——” 丹丹马上接话碴儿: “我不认识他!” “好好,吃饭去。
” 说着说着,丹丹忽听得四周闹闹嚷嚷喊:“六号!六号!” 六号也是他们买下的号码,它跑出了。
丹丹一时忘我,抓住金先生的双臂,大喜:“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丹丹缩缩脖子缩回手。
“人面桃花”在种种困难的情况下完成了,也超出了预算,原来黄老板打算投资十二万的,到结账时,已花了十八万五千多。
一般的戏拍完了,便要请戏院老板喝几盅,红红脸孔,然后提出上片的要求,希望老朋友帮个忙,给一个映期。
要是对方口气不热,还得赶着把拷贝给送过去审定审定。
上海是全国最大的电影市场,映期好,对本对利也说不定,映期不好,三天两头的,便要陪戏院老板吃饭孵温堂喝咖啡上跳舞场……不过“人面桃花”忒新鲜,不必怎么轧朋友,中央、金城等大戏院已来接头。
万众瞩目,要看演戏的片上发声。
好吃香。
段娉婷和唐怀玉经了一番宣传,也吃香起来了。
银坛新配搭,戏还没上,黄先生先约了在红房子吃大菜。
红房子经营的是法式西菜,价钱很贵,他们点了烙蛤蜊、奶酪出骨鸡、海立克猪排……末了还来一客白脱起司酥和奶油泡芙。
怀玉已然十分地习惯他手中一杯滚烫的咖啡了,也开始有派头了。
黄先生开门见山,掏出一份文件: “我想跟二位签个合同。
” 他要捧他,也要留她,签个合同自是上算。
而且因着互惠的情况,条件订得高。
段娉婷比较老手,一向不肯受束缚,这回眼看形势很好,且有声片一出,谁还再去拍无声片了? 对面的黄老板肥头胖耳,相处下了,也不算什么刁枭厉害胚子。
自己是个明星,明星这行业不保险,一不小心,就过气了,过气也就完蛋了。
不知自己在哪一天走下坡呢?总不成到走下坡那一日,才发觉危险。
故此,听了价钱,便提出加倍,进进退退,终于给加五十巴仙,她就当场签了,怀玉也签了。
三年。
合同规定在一年内拍三部电影,如果拍不了既定之数,不用补戏。
不得外借给其他电影公司…… 待二人签好这份合同,电影就扰攘地预备在中央大戏院上了。
首映礼,真是一时之盛。
在中央戏院二楼的大堂设了酒会,可以请来的行内人,都来了。
男女主角没有一道,分开一先一后地到。
西装笔挺的唐怀玉,由电影公司的人员陪同亮相了,大家惊诧他的气色很好,天时地利人和都应了,神采飞扬,眉梢眼角之间,有股阴霾扫尽的英气——他又出人头地了,终于等到今天了。
想想,多月之前,还是一头一脸的灰,简直不敢抬起头来做人,空有一身好本领,六面没出路。
如今嘴角挂上笑意,竭力掩藏傲慢,与各界周旋。
周旋,便是:“谢谢大家来,都是黄老板的面子大,请多指教!”哼,谁要谁来指教!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也全凭个人造化。
未几,段娉婷由玛丽陪同着,也来了。
一来,记者们起哄,要男女主角亲热点合照。
段小姐总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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