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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挣饭吃,学什么像什么——” “对呀,”旁观的都站在志高那边,“是他艺高,您老的鸟才一口气咽不下呢!” 正说着,忽见场子外传来一声暴喝: “呔!你今天算撞在我手里了!” 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氓丁五,看他耷拉眼角的三角眼,揸着鼻叉的塌鼻子,翻嘴唇里龇出的两颗黄板牙,威风凛凛地踏进来。
一手抢了笼子,指着: “看,什么‘气死鸟’?我就见这混小子掣了石子在手,趁大伙不觉,射将中了,喏,画眉不是躺在这石子旁边吗?” 大众哗然。
丁五还道: “我看你也挺面熟的,你不能说没见过老子吧?实话实说,好像也没打过招呼呢,你倒说说是什么万儿的?” 志高脸上挂不住了: “别盘道了,我叫我的,你走你的,来创个什么?” “哦?那脆快点儿,你赔老大爷一只鸟,付我地费,大家就别黏缠了。
” “我才刚上场,还没挣几枚,没有!” “你问唐老大他们,可有什么规矩?” “不用问了,我是单吊儿,不跟他们一伙,我也不怕你,要有钱也扔到粪坑里!” 说着说着,叮当五四的,竟打起来了,怀玉见势色不对,马上进了场,把丁五推开,三人一顿胖揍,唐老大无法劝住。
怀玉打得眼睛也红了,竟回身抄起家伙。
那边厢丁五是见什么砸什么,志高就被砸中了头,血流披面。
事情闹大了,两下不肯收手。
唐老大一见怀玉要抄家伙给志高出头,慌乱得很,莫不要出事了,死拖活扯,不让怀玉欺身上前。
一壁又交待几个正躲在一旁的看客把他给耽搁住,自己上去把丁五连推带拉,说好说歹,请他得些好意便高抬贵手。
唐老大这么的粗汉,还是个拉硬弓的,一下子便分了三人。
丁五牙关传来磨牙砺齿的声音,一脸一手是青红的伤和血痕。
唐老大塞给他一点钱: “请多包涵,小孩儿家不懂江湖规矩,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别忘了带点香烟钱,谢谢!谢谢!” 怀玉不知道他爹还跟丁五嘀咕些什么,只见二人拉扯离了场子去。
丹丹扶不起倒地的志高。
志高支撑着,但一脸的血,疼得迷离马糊儿,不争气,起不来了。
血又把他的眼睛都浆住,丹丹用衣袖给他抹,没有止。
看热闹的人见一场戏外的打斗完事了,没切肤之痛,便又靠拢上来——也因为好心肠。
更有个娘们,一手抱了小孩,二话不说,逗他撒了一泡尿…… 志高一头一脸给这童尿一浇,马上又疼得弹起来,怪叫怪嚷: “哗!这尿真狼虎!什么玩意儿?——” 吓得这好心肠的女人,满腔委屈: “童尿嘛,止血的,我们家都常用童尿止血消肿,对你有好处的。
” 大伙不免哄笑起来。
志高气了。
“妈的!全给老子滚开!”志高粗暴地把尿给抹了,血似因此而稀淡了点,也许只是一些混了尿的旧迹,而又真的止住了。
怀玉跟丹丹张罗点布条儿来给扎上。
旁边地摊上是卖大力丸和药品,有热心的人马上随手抓来一些丸散膏丹,想给他敷上。
还没打开包包,又有人排众上来了。
“让开!让开!” 嫌人客让得慢了,那人粗里粗气地闯进来,喊: “喂喂,那药散拿回来!” 原来是旁边那卖大力丸和药品的,抢回正待敷上的一包药散,换上另一包。
“那不管用!我来我来!” 然后熟练地给他敷药疗伤。
志高头破血流,疼得不安分,便被一手按住: “你给我坐得矩矩儿的!动什么动!” 却原来,他地摊上卖的,不过是假药,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狗皮膏、止血散、牙疼药,还有治男子肾亏肾寒、妇女赤白带下的……也是充的。
为了治人,一腔热血,忘记了生计,马上自后头木匣中给取了“真药”来…… 三两下子,把志高摆弄妥当。
受了怀玉丹丹跟唐老大的道谢,方才悟得,脸涨红了。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澄明的,但见他治人心切,也就不打话了。
而大部分单纯憨厚的老百姓,根本联想不起,只交头接耳称颂他,忘记了他为什么给“换”了管用的药来。
待治人的走了,老百姓又忘记了志高落得此下场,只因为使了奸计。
那死了画眉的老大爷,忽地省得他失去了的,又嘟嘟囔囔: “你们赔我鸟,赔呀!” “算啦老大爷,”他们竟劝住了,“别让他赔了,您不见他伤了?身上还刮破好几道,红赤拉鲜的,好可怜嘛!” “对啦,算了吧?” 唐老大只好过来,又塞给老大爷一点钱,安慰他几句,二人拉扯离了场子去。
志高眼见景况如此,好生悲凉。
从来没上过场,一上场,本以为扎好根基立个万儿,谁知自己是一粒老鼠粪——搅坏一锅汤。
砸了唐老大场子不算,这还是头一回露点本事,本事也不赖呀,偏就人算不如天算,台还塌给丹丹看!丹丹见了,不知有多瞧不起,说不定心里头在取笑:“还跑江湖呢,别充大瓣儿蒜了。
” 刚才还份儿份儿,趾高气扬地往场子里一站呢,志高一念及此,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让他一头钻进去好栖身,再也不出来了。
还有怀玉,怀玉是怎么地期望他好好地表演一场,大家携手并肩的呢。
唉,众目睽睽,无地容身,他该当如何才铺个台阶,好给自己下台?十九年来,从未遭遇这番难题呀。
勉力抖擞一下,抱拳敬礼: “唐叔叔,不好意思,这点钱我一定还您!各位乡亲父老,不好意思,您们就此忘了我吧!您们就当我死了吧!” “哎,别这样——” 志高踉跄地离了此地。
一路上,怀玉和丹丹在他身畔搀着。
志高道: “你俩回去吧。
” 怀玉见他不稳,坚持: “到我家躺一会去。
” “我还好意思上你家?”志高也坚持,“不去!” 眼看自己一身血污,天星乱冒,既已落得这番田地,一点面子也没了,还充鹰?胃里不舒服,闹心,又打了个贼死的,浑身拧绳子疼,觅个安乐乡躺下来睡个天昏地暗才是。
真的,也不是走投无路。
横竖名誉扫了地,乐得豁出去—— “我到我姊那儿去!” “送你去。
”怀玉不肯走。
“送吧。
丹丹回去!” “我也要送!你赶我不走!”丹丹蛮道。
“送吧送吧,都一块去。
反正我逃不了!”逃不了啦—— 志高负气地,步子也快起来。
大白天,到处都热闹喧嚣,惟独这胭脂胡同呢,晨昏颠倒了,反倒宁静。
有一大半的人没起来呢。
起来的,也是像闹困的迷路小孩,慵倦的,没依凭的。
红莲打着个老大的呵欠,跟隔壁的彩蝶儿懒道:“哎,今儿闲着,我‘坏事儿’来了呢。
” 呵欠没完,半张嘴,蓦地见了这三人。
“哎吔,志高,什么事?”红莲赶忙延入,坐好。
“上哪儿打油飞去了?打上一架了?”一壁进进出出给张罗洗脸水,一壁问:“伤在哪儿?疼不疼?” “疼呀。
”志高道,“这是丹丹。
我姊。
” “丹丹坐。
” 丹丹见他姊,真是老大不小的了,有四十了吧?身穿一件绿地洒满紫蓝花的上衫,人儿瘦,褂子大,袳的,看上去似风干了的一块菜田,菜落子都变了色。
奇怪,一张蜡黄的颧骨硬耸的脸,有点脂粉的残迹,洗一生也洗不干净,渗在缝里的。
红莲常笑,进进出出也带笑。
没笑意,似是一道纹,一早给纹在嘴角,不可摆脱。
红莲畏怯而又好客地,问:“怀玉饿不饿?丹丹要不要来点吃的?” 她其实一颗心,又只顾放于志高的伤上。
志高见娘此般手足无措,只他一回来,平添她一顿忙乱。
看来还没睡好呢,眼泡肿肿的。
因专注给他洗净脸上的血污,俯得近乎,志高只觉那是一双睽违已久的眼睛。
当他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时,他也曾跟她如此地接近——谁又料到,这眼睛仿佛已经有一千岁。
“疼不疼?疼不要忍,哼哼几下,把疼都给哼出来,唔?” 一股暖意在心头动荡,她仍把他看作小孩……志高马上道:“疼死啦!” 又道: “姊,你给我来点吃的。
我饿,一顿胖揍,肚子里又空了。
” 听得他有要求,红莲十分高兴。
丹丹道:“切糕哥你歇着,我得回去跟苗师父师娘说一声,晚点才来看你。
” “晚了不好来!”志高忙答。
“收了摊子我们来。
”怀玉与她正欲离去,门外来了个偏着头、脖上长了个大肉疙瘩的男人。
志高愣住了。
怀玉冷眼旁观,二话不说,扯了丹丹走。
幸好丹丹也看不清来客。
志高见这矮个子,五短身材,颈脖方圆处,有老大一块肉茧,好像是随人而生,日渐地大了,隆起,最后长成一个肉瘤子了,挂在脖上,从此头也不能抬直,腰板也不能挺直,原来便矮的人,更矮了。
那大肉疙瘩,便是因一个天上伸出来的大锤子,一下一下给锤在他头上,一不小心,锤歪了,受压的人,也就压得更不像样。
这矮个子,倒是一脸憨笑,眼睛也很大呢,在唤着红莲时,就像一个老婴儿,在寻找他的玩伴。
志高忍不住多看一眼。
“先回去。
”红莲赶他。
“什么事?” “叫你先回去——我弟出事了。
” “出了什么事?” “别管啦,打架,现在才是好点。
” 志高在里头听见红莲应对,马上装腔: “还疼呀——腿也麻得不能抬,哎——真坏事,沉得噜。
唉——” “你过三天来。
”红莲悬念着志高。
“过两天成不成?” “成啦成啦。
” “你弟,看我帮得上帮不上?” 红莲把他簇拥出门,他还没她高呢,哄孩子一般: “去去去,狗拿耗子,我弟是乱儿搭,强盗头子,你帮不了。
鲁大哈的,还来插一手。
妈的,别拉扯!” 送走了客,红莲又回到屋子里,二人竟相对无言,各自讪讪的。
若他不是伤了,也不会待得这样久吧。
她又只好找点活来干,弄点吃的去。
“贴张饼子你吃?”厨房里忙起来。
又传来声音: “还是热几个窝窝头。
呀不,饼子吧?有猪头肉,裹了吃。
” “省点事就是。
”志高出其不意试探他娘,“那武大郎是干什么的?” “是个炒锅的。
” “卖什么?” “多啰,什么炒葵花子、炒松子、大花生、五香瓜子……最出名的是怪味瓜子。
” “脖子才是怪。
” “从前他是个窝脖儿的。
” “哦——还以为身体出了毛病。
” 志高夹着猪头肉,给裹在饼子里,一口一口地,吃得好不快活。
红莲坐到他的对面,很久没仔细端详这个长大了的孩子。
他来吃一顿,隔了好一阵,才来吃另一顿——那是因为他找不到吃的。
红莲没跟他话家常,也没什么家常可话,只是绕在那矮个子的脖子上聊,好像觅个第三者,便叫母子都有共同的话儿了。
“你知道,干他们这行,总是用脖颈来承担百多斤的大小件,走了十几里,沿道不能抬头,也不能卸下休息。
” “哪有不许休息的?” “搬家运送,都是瓷器镜台脸盆什么的,贵重嘛,东家一捆起来,摆放保险了,用木板给放在脖颈上,从这时起就得一直顶着上路啦,不容易呀。
” 志高想起他也许是长年累月地顶着,买卖干了半生,日子长了,大肉疙瘩便是折磨出来的——又是一个哈腰曲背的人。
多了个粗脖肉瘤,那是老天爷送的,非害得他更像武大郎了不成,推也推不掉。
“武大郎姓不姓武?” “啐,什么武大郎?”志高不提防娘啐他一下,想起小时候,有一天,她坚决地打扮着,插戴了一朵花。
志高向她瞪着小眼睛。
娘朝他啐一下:“小子,瞪什么?要你爹在,你怎么会认不得娘?”说着夹了泪花千叮万嘱:“以后就叫我姊,记得吗?叫,叫‘姊’!” “姊!” “唔?”红莲应,志高神魂甫定,只好问道:“姓什么的?” “姓巴。
” “巴?”志高笑,“长得没有巴掌高的‘巴’?” “别缺德了。
” “好怪的姓,没我的姓好。
” 红莲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忽而柔柔牵扯一下。
踌躇着,好不好往上追溯?只是她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
一个男人不要一个女人,她往往是在被弃之后很久,方才醒过来,但没明白过来。
这世界阴沉而又凄寂,仿佛一切前景转身化作一堵墙。
“你姓好,命不好。
”红莲对志高道,“我是活不长了,只担着心,不知你会变成个什么样儿的。
唉。
” “过一天算一天,有什么好担心?别说了。
”志高不愿意重复方才刁刁叨叨,束手无策的话儿。
他最拿手的功夫是回避,马上想以一觉来给结束了前因后果。
红莲喊他进房里,他道: “我睡这。
”指指墙角落儿。
有意地不沾床边。
“睡床上吧?”红莲又赔着笑,也不勉强,“要不我也躺一会。
” 好久没逮着这般的机会了,红莲像有好多话,待说从头。
母子一高一下地对躺,稀罕而又别扭。
志高一蜷身子面壁去。
“我也不想修什么今生来世。
前一阵,四月八日不是佛祖过生日吗?庙里开浴佛会呢,我去求福了。
我没敢进去,只在外头求,诚心就灵了。
我求佛祖指点你一条明路——” “不管用,狗头上插不了金花。
” “你会有好日子的。
” “好好好,要我有好日子,那你就不干这个了——”志高没说完这话。
说不下去。
哪有什么好日子?漫漫的一生,起步起得冒失,都是命,跟个灯篓风儿似的,一点儿囊劲也没有。
比一个卖身的女人更差劲。
志高想,唉,烂眼睛又招苍蝇,总之是祸不单行。
红莲倒是捡了这话:“说真格的,要是不干这个,也不致饿死,我是对你不起。
” “你倒是让多少个男人睡了?”志高冒猛地回身问她。
红莲正思量该当怎么回答。
志高再问了:“你倒是让多少个男人睡了?” “怎的问起这个来呢?” 红莲迟暮的眼睛垂下来了,垂得几乎是睡死了,嘴角那微弯却是根深蒂固的,看清楚,原来这是天生的“笑嘴”。
红莲也没看志高。
儿子盘问起她的堕落经来了。
“志高,”她只得淡淡地道,“你长大了,难道不晓得,我只跟‘一个’男人睡了!要不怎么有你呢?也许,你是到死都不原谅我,那由你——” “姊——” “哎,没人,你就别喊我姊!” “不,喊着顺溜了,改不了。
”志高试探: “那姓巴的,瓜子儿巴,对你倒是不错吧?” “都是买卖嘛,零揪儿的。
”红莲道,“别胡说了。
” 志高马上拿腔儿,装得欢喜轻松。
“喏,你当是为了我,别当为自己,对吧?你瞧你,擦了这许多的粉,还干巴疵裂的,打了这么多的褶子。
嗳,再过一阵,穿得花巴棱登的,都不管用——” “你看你这张损人的嘴——” “不呢,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是专门侍候一个,你想呢,哈,要不知道是谁得了美。
我们都是断了腿的蛤蟆了——跳不了多高,我又没办法养活你……” 才在笑,打哈哈,志高没来由一阵心酸,这样的话,不知是什么话,志高说着,缓缓地把脸别过墙去。
转一下身,轻轻打个呵欠,再用手掌掩一掩嘴,手顺势往眼角一抹,就这样,把那将要偷偷窜出来的泪水不经意地、也不着迹地,给抹掉了。
“我困了。
”再也不打话。
红莲看不出什么来: “不再聊一阵?”好不容易母子聊了一阵话,他竟又困了。
志高一睡,解了千古忧困。
黄昏时分,丹丹一个人来了。
志高还没有醒过来呢。
丹丹摇晃他,唤:“切糕哥,天亮了,起来了!” 他接近软化的四肢,开始有点知觉,腰酸背疼的,也不知睡了多早晚,太阳确已西下,还是熬人的,背上也就汗濡一片。
志高擦擦眼睛,又醒过来了,以为是一天了,谁知还没过去。
见着丹丹,只一个人,问: “怀玉呢?” “还说呢,唐叔叔生气啦,骂你,怀玉帮他收拾烂摊子,还不巴巴地跟着回家去?” 志高听了,口鼻眼睛都烦恼得皱成一团,像个干瘪老头儿,无限地忧伤。
怎么解决呢? 只好把汗臭的上衣给换了,披件小背心,领丹丹出来。
回头跟红莲道: “姊,我走了。
” 红莲眼看一个大姑娘,跟自己儿子那么地亲近无猜,心中不无拈酸醋意,到底是什么人?她一来,他就待不住了?也是个吃江湖饭的标致娃儿,轻灵快捷,几步就蹦出胡同口了。
红莲目送二人走远。
“你姊真怪,不笑也像笑样。
嗳,她瞪着我看,好愣,你姐怎么这么地老?那你娘不是更老了吗?你没娘,对吧?” “丹丹——” “什么?” “没什么了。
”志高回心一想,急急地说了,怕一迟疑,又不敢了,“丹丹,我还是告诉你吧,瞒下去是不成的,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我非卷起帘儿来唱个明白——” “你说吧,啰里啰嗦的,说呀。
” “好,我说。
”志高坚强地豁出去了,“刚才的,就是我娘。
” “哦?怪道呢,这么地老。
” “她是我娘,因为——她干的是‘不好’的买卖,管我喊她姊……我此后也是喊她姊的。
你就当给我面子,装作不知道。
怀玉也是这样的。
” “好呀。
” “答应了?” “好呀,我不告诉人家,我也不会瞧不起你们,你放心好了。
” “丹丹你真好。
” “我还有更好的呢!” 志高放宽了心,人也轻了,疼也忘了。
自以为保了秘密,其实北平这么一带的,谁会不知道?不过不拆穿便了。
亏志高还像怀里揣了个小兔子,一早晚怦怦直跳——也因为她是丹丹吧? 如今说了,以后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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