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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时间:一九六二年夏(2/5)

p&hellip&rdquo他的话半中央刹住了,尾音和余味却苍凉地遗留在饭桌上。

梦竹很快地扫了他一眼,心情却逐渐地沉重了起来,她能体会他那份失意,当年的朋友已经成功,而他手中依然空无所有!明远的这份失意像一副千钧重担,对她压迫过来,面对着饭碗,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ldquo星期六,约的是晚饭,你随便准备点什么吧!&rdquo明远用一句现实的话结束了那份感慨。

&ldquo我觉得&hellip&hellip&rdquo梦竹犹疑地说,&ldquo请吃饭,我们&hellip&hellip好像&hellip&hellip你知道这个月的家用,请一次客,起码也要一两百块,恐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想想办法,把别的项目上用度省一省吧!&rdquo 想办法,又要想办法!假如有一个聚宝盆就好了。

除掉聚宝盆,还有什么办法好想呢?一个钱永远不能当两个钱用,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饭后,明远回到了屋里,往藤椅上一躺,拿起报纸,和往常一样地看了起来。

但,梦竹从他定定的眼神,和那永不翻面的报纸上,断定他根本就不在看报纸。

为了王孝城吗?一个旧日的好友而已&mdash&mdash可是,这好友的身上系了过多杂乱无章的回忆,梦竹还记得他那爽朗的大叫声: &ldquo怎么,你们决定要结婚了?我是个反婚姻者,婚姻是枷锁!但是,假若你们要结婚,我当证人吧!&rdquo 真的,他当了证婚人,不止证婚人,婚礼的一切,几乎由他包办了&mdash&mdash个最热心的朋友!反婚姻者,现在也结婚了。

是的,婚姻是枷锁,但,每个人迟早都要把这个枷锁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晓彤静悄悄地绕到梦竹的身边来,在梦竹耳边轻声说: &ldquo妈妈,别忘了你答应我想办法的哦?&rdquo 梦竹一愣,从冥想中回复了过来。

想办法!是的,女儿要参加社交场合了,必须想办法,丈夫要招待老朋友吃饭,也必须想办法!她站直身子,顿时感到满心烦躁。

晓彤从父亲面前走过,拉开后面的纸门,回到她自己的屋里去了,临关上纸门的一刹那,还对梦竹投过来一个信赖而会心的微笑。

明远放下报纸,皱着眉说:&ldquo晓彤做什么?鬼鬼崇祟的!&rdquo &ldquo没!没有什么。

&rdquo梦竹掩饰地说。

凝视着那阖拢的两扇纸门发呆。

一件比较漂亮的衣服要多少钱?无法计算,许久没有进过绸缎庄了。

如果能给晓彤做一件白纱的晚礼服,纯白的,镶着小花边&mdash&mdash突然间,她跳了起来,白纱的晚礼服,镶着小花边!记忆中有这么一件!兴奋使她振作,抛开了正预备褽的晓白的制服,她走到壁橱旁边。

拉开壁橱,打开一口笨重而陈旧的皮箱。

明远诧异地瞪着她: &ldquo你要干什么?&rdquo &ldquo没,没有什么,&rdquo梦竹偷偷地看了明远一眼,低声说,&ldquo只是&mdash&mdash要找一点东西。

&rdquo 说着,她在衣箱中一阵翻搅,拉出好几件衣服,又塞了回去。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件白纱的洋装,上面缀着亮亮的小银片。

取出这件衣服,她锁好箱子,关上橱门,想不被注意地把这件衣服拿到晓彤屋里去。

可是,一抬头,她就发现明远正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手里的衣服,又看看她的脸,似乎要在她身上搜索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期期艾艾地,解释地说: &ldquo我想&hellip&hellip给晓彤改了穿。

&rdquo &ldquo唔。

&rdquo明远哼了一声,眼光仍然在她脸上搜索,她的不安加深了,为了掩饰这不安,她只得装做不介意地喊: &ldquo晓彤!&rdquo 晓彤应声而人,梦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说: &ldquo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改了给你穿,假若大致能穿的话,我就给你改一改。

&rdquo晓彤接过了那件衣服,一下子打开来,白色的轻纱如瀑布般泻开,缀着的亮片映着灯光闪烁。

晓彤抬起头来,黑眼珠也映着灯光闪烁,喜悦的红晕正在面颊上扩散。

她凝视着母亲,深吸了一口气说: &ldquo妈妈,这是你以前的衣服吗?怎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还以为你以前只穿旗袍呢!哦,妈妈,还是新的呢,给我穿不是太讲究了吗?&rdquo &ldquo去穿上让我看看吧!&rdquo 晓彤抱着衣服,带着份难以抑制的兴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里。

梦竹望着她走开,回过头来,立即又接触到明远的眼光,现在,这对眼睛是凝肃而幽冷的。

&ldquo晓彤没有衣服穿,&rdquo梦竹急促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ldquo她需要一件衣服,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rdquo &ldquo当然啰,&rdquo明远酸溜溜地说,&ldquo难为你去收藏这么多年等着她长大了来穿。

&rdquo &ldquo别这样说好不好?&rdquo梦竹的声调已不太稳定,&ldquo晓彤已经十八岁了,同学的生日晚会,总不能让她穿制服去!&rdquo &ldquo谁叫她命不好,做了我的女儿,父亲穷,养不起这么高贵的孩子!&rdquo明远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ldquo明远!&rdquo梦竹叫,&ldquo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这样说,算&hellip&hellip算什么意思呢?&rdquo 晓彤及时地进来,打断了夫妻二人的争吵,她已经换上了那件白纱的衣服,娉婷的脚步,匀称的身段,缓缓走来,恍如一个下凡仙子!脸上绽开的是个朦朦胧胧的微笑,静静地望着母亲。

&ldquo妈,可以吗?&rdquo晓彤仰着脸,微笑地问。

梦竹望着这被烟雾般的软纱所包围的女儿,眼睛前面顿时一片模糊。

衣服衬着晓彤那俏丽的脸庞,显得那样雅致脱俗!在这一刻,她才领会到晓彤那份洁净单纯的美,白色对她是这样地合适!亭亭然地立在那儿,宛如一只白鹤!是的,一个长成的女儿,一个美丽的女儿!她勉强压制着内心的激动,走过去用手握了握衣服的腰,晓彤的腰肢纤细,衣服太大了一些。

&ldquo你比我以前瘦些。

&rdquo她轻轻地说,&ldquo这里要收一点。

&rdquo然后,她看了看那镶着花边的衣领,&ldquo领子已经过时了,可以改成大领口。

&rdquo &ldquo哦,不要!&rdquo晓彤喊,&ldquo我喜欢这种小圆领,我也喜欢这碎碎的小花边。

哦,妈妈,这衣服真漂亮。

&rdquo她转过身子,站在明远的面前,喜悦使她忘了一向对父亲的敬畏,她微笑着拉开裙子的下摆,轻轻地旋了一圈,站定说&ldquo爸爸,我好看吗?&rdquo 明远蹙紧了眉头,不耐地望着晓彤,正想说什么,却在一抬头间,看到梦竹对他投过来的哀恳的眼光。

于是,他咽了口口水,艰涩地说: &ldquo唔,好看,很好看。

&rdquo &ldquo去脱下来吧!&rdquo梦竹把晓彤推出室外,&ldquo脱下来让我改。

&rdquo &ldquo妈妈,你真好。

&rdquo晓彤抱住母亲,把头在梦竹胸前紧紧地挤了一下,就回房去脱衣服了。

这儿,梦竹和明远相对注视,两个人都呆呆地站着,一层尴尬的情绪在两人之间移动。

站了好久,明远才掩饰什么似的咳了一声,无奈地笑笑说: &ldquo好吧,反正这件衣服就应该属于她的。

&rdquo &ldquo明远,&rdquo梦竹轻声说,声调里含着歉意和祈谅,&ldquo你知道,我是不得已,孩子需要衣服。

&rdquo &ldquo当然,&rdquo明远似笑非笑地说,&ldquo我只是不知道你把这件衣服保留了这么多年。

&rdquo &ldquo料子很好,扔掉了可惜。

&rdquo &ldquo属于料子以外的东西,大概也扔不掉吧!&rdquo明远幽幽地说,仍然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ldquo明远,你是怎么回事?&rdquo &ldquo没什么,&rdquo明远坐回到椅子里,又拾起报纸,遮住了脸,声音从报纸后面透过来,&ldquo是你的女儿,当然随你怎么打扮。

&rdquo 梦竹怔然地立着,愣愣地看着遮在她和明远之间的那一张报纸。

忽然,她打了一个寒战,她觉得那张报纸正逐渐加厚,加厚&hellip&hellip厚成了一堵墙,坚固地竖在她与他之间。

2

早上,魏如峰醒了过来,看看手表,已经八点三十分,昨夜,为了那份增产设计,忙到深更半夜,又被霜霜冲进屋来瞎闹一场,弄得太晚才睡,难怪醒得迟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才坐起身,就看到枕头边放着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信笺,他打开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 表哥: 你睡得太香,不忍心闹醒你,我去上课了。

今天是顾德美的生日,请帮我选购一件新奇的生曰礼物(可别把自己厂里的出品带去)。

晚上,她家里要开个生日舞会,你务必要陪我去,不许赖皮!生日礼物选得不好当心我找你算账! 霜霜 魏如峰笑了笑,把纸条丢在床上,起身去梳洗,梳洗之后,换了衣服,他走下那宽敞的楼梯,到了楼下的饭厅里。

才走进饭厅,就看到他的姨夫何慕天正坐在饭桌上,抽着香烟看报纸,从桌上的杯碟看起来,何慕天显然已吃过早餐。

魏如峰招呼着说: &ldquo早,姨夫。

&rdquo 何慕天放下报纸来,对魏如峰笑笑。

&ldquo你今天迟了。

&rdquo &ldquo昨夜在赶那份增产计划,睡晚了。

&rdquo &ldquo赶出来没有?&rdquo &ldquo已经好了,我去拿来给你看!&rdquo魏如峰说着,转身就向门外走。

&ldquo别忙,如峰!&rdquo何慕天喊,&ldquo你先吃饭,吃完饭再看。

&rdquo 魏如峰又回到桌前坐下。

下女阿金已经捧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是魏如峰的早餐。

这个家庭里一家三口,对早餐的要求却完全三个样子,每天早上各吃各的,谁也不等谁。

何慕天是纯中式的早餐,稀饭,小菜。

菜是每天换花样的,香肠,皮蛋,花生米,酱菜,咸鱼等,一天四小碟。

何慕天的女儿霜霜却正相反,是纯西式的:一杯牛奶,一个鸡蛋,一片牛油烤面包,每天如此,看起来倒挺简单,实际上却极麻烦,因为霜霜要求苛刻,面包要烤得恰到好处,不能焦一点,也不能有任何地方没烤透,鸡蛋煮得老了不吃,嫩了也不吃。

牛奶要温的,要不浓不淡。

全家里,就属她的早餐最难侍候。

魏如峰中西合并,一杯牛奶,两根油条,四个小包子,或者四个蟹壳黄的小烧饼,倒是最简单的一份,只要派人到巷口去买就行了。

而魏如峰对吃也不太讲究,冷一点热一点都不在乎。

早餐送了来,魏如峰一面吃着,一面对何慕天说: &ldquo我仔细地想过了,现在外销的情况很好,我们应该在香港也设一个门市部&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如峰,&rdquo何慕天打断了他,静静地凝视着他说,&ldquo吃饭吧,饭桌上别谈公事,否则,容易消化不良。

&rdquo 魏如峰看了看何慕天,只得把说了一半的话暂时咽了回去。

对于何慕天,魏如峰有份奇异的感情,倒并不因为他是何慕天从大陆上带出来的,而因为何慕天本人的个性。

他总觉得何慕天不像个生意人,反更像个学者,那份儒雅的气质,从容不迫的风度,和待人处世的那股诚挚,都不是一个生意人所能做到的。

有时,魏如峰觉得何慕天在商业上的成功简直是运气。

因为,他既不够&ldquo狠&rdquo,也不够&ldquo准&rdquo。

但是,他却一帆风顺地成功了。

纺织业在台湾是颇受欢迎的,而私人企业能做到像何慕天这样大,也实在不容易。

&ldquo如峰,&rdquo何慕天吸了口烟说,&ldquo昨晚霜霜又去闹你了,是不是?&rdquo &ldquo噢,&rdquo魏如峰笑了笑,&ldquo她的英文文法根基太差,题目答不出来瞎发脾气。

&rdquo &ldquo你有时间就多教教她吧!这孩子太野,不是块读书的料,我对她很了解,高中毕业后,我看她大学是进不去的;为她的前途,我也仔细想过,最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嫁人!&rdquo魏如峰冲口而出地说。

&ldquo唔&rdquo何慕天哼了一声,深深地望了魏如峰一眼,&ldquo嫁人?谁能驾驭得了她?问题大着呢!&rdquo 这倒是真的,魏如峰想起霜霜那种任性和倔强的脾气,还真有点代她未来的丈夫吃不消。

但是追究起责任来,霜霜的坏脾气也全是何慕天惯出来的,如果以前多管管,多教训教训,现在不是可以少操一点心吗?不过,如果霜霜有个母亲,或者就会好多了。

他注视着何慕天,奇怪像何慕天这样有钱有身份的男人,为什么一直不续娶一个妻子?何况,何慕天又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年龄和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没有使他发胖,依然颀长挺拔,眉目之间,怎么都看不出已超过四十五岁,那份沉着雅致,更具有种成年人的吸引力。

魏如峰知道公司里许多女职员,都对这位&ldquo老板&rdquo感兴趣,但何慕天居然无动于衷。

当魏如峰正沉思着他的姨夫的事时,何慕天也正默默地打量着前面这个年轻人。

魏如峰并不算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但,何慕天欣赏他的稳重沉着,更欣赏他做起事来那股不顾一切的干劲。

他这个内侄,跟着他从大陆出来时,才只有十二三岁。

但,一转眼间,长大了,成人了,不但大学毕了业,竟然还成了他事业上的一条膀臂。

如果他的想法不太自私,他一直有个秘密的希望,希望一件恋爱能够发生。

虽然,他也自知霜霜有些配不上魏如峰,霜霜太任性,太野,太放纵,可是,霜霜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

霜霜的缺点固然多,也有两个极大的优点,一是美丽,二是在那倔强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这些再加上何家的财富,对魏如峰也不算太委屈了吧? 早餐吃完了,魏如峰照例要喝一杯茶。

何慕天站起身来说: &ldquo如峰,晚上那个会议,你最好参加一下。

&rdquo &ldquo好,不过&hellip&hellip&rdquo魏如峰迟疑了一会儿。

&ldquo怎么,有事吗?&rdquo &ldquo没什么,只有一件小事,霜霜要我陪她到顾正家去参加他女儿的生日舞会!&rdquo &ldquo顾正的女儿过生日吗?帮我也备一份礼吧!&rdquo何慕天说,又沉了一下,笑笑说,&ldquo那么,我看你还是陪霜霜去参加舞会吧,否则,我真有点拿她的脾气吃不消。

&rdquo 魏如峰一笑,他很了解何慕天对霜霜的宠爱和无可奈何。

站起身来,正想上楼去拿那份增产计划,电话铃响了,接着,阿金在客厅里喊: &ldquo表少爷,电话。

&rdquo魏如峰走进客厅,握起了听筒,对方是个女性做作的、娇媚的声音: &ldquo如峰吗?猜猜我是谁?&rdquo 魏如峰皱皱眉,不用猜了,准是她。

&ldquo杜妮,对不对?&rdquo &ldquo嗯哼,还好,你没忘记我!怎么了?你?忙些什么?今天晚上来,怎么样?&rdquo &ldquo今晚不行,有事!&rdquo &ldquo那么,明晚,不许告诉我你又有事!&rdquo 魏如峰望着电话机,内心迅速地在做着一番交战,去?不去?终于,他爽快地说: &ldquo好,我明晚去!&rdquo 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身子,一眼看到何慕天正靠在一张沙发上,抽着烟,安闲地望着他。

他微微地有点不自在,何慕天的神情是研究性的,深思的。

他走过去,掩饰什么似的说: &ldquo该到公司去了吧,姨夫?&rdquo &ldquo走吧!&rdquo何慕天站起身子来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揉灭,眼睛仍然研究地望着魏如峰。

走出客厅,司机老刘把汽车开了过来,老刘是个山东人,跟随何慕天已经多年,为人十分憨直,爽快忠耿,深得何慕天喜爱。

他们一同上了车,何慕天仍然沉默地深思着,魏如峰也默然不语。

何慕天在想着杜妮的事,他知道杜妮是何许人,冷静地打量着魏如峰,他可以看出后者那份坚定和理智&mdash&mdash这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男人。

他明白他不必对杜妮的事说什么,魏如峰是绝不会在欢乐场中沉溺太久的。

魏如峰注视着车窗外的台北街道,他心中在想同一个问题&mdash&mdash杜妮。

他不喜欢明晚那个约会,但他会去。

&ldquo人生几何?逢场作戏!&rdquo他也不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借口,那个女人有什么?三六、二四、三六!他对自己轻蔑地微笑起来。

顾德美家的客厅,布置得十分漂亮,显然大人们有意要让年轻的一辈痛痛快快地玩玩,都避了出去。

于是,客厅里布满了年轻的孩子们,地毯撤开了,打蜡的地板光可鉴人,落地电唱机中播放着一张保罗·安卡的唱片,茶几上放着大瓶大瓶的冷饮。

顾德美是个略嫌矮胖的女孩子,扁脸,圆眼睛,细细的眉毛和睫毛,长得不怎么漂亮,但有一股少女的甜劲,还很逗人喜欢。

今晚,她穿着件翠绿色的大领口的洋装,被尼龙硬衬裙撑得鼓鼓的大圆裙子,显得她更加胖了。

周旋在客人之间,她对每一个人笑,小圆脸红通通的,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仿佛还小了一两岁。

她的三个哥哥顾德中、顾德华、顾德民帮她招待着客人,室内拥挤嘈杂,笑语喧哗。

魏如峰和何霜霜的出现,掀起了一片欢呼。

何霜霜穿着件大红的缎裙,衣襟上面缀着一枝黑纱做的玫瑰花,头发虽然也是短短的,却蓬松而鬈曲。

鬓边也戴了朵玫瑰,一朵真的红玫瑰。

袒露着细长而白晳的脖子和肩膀,颈上戴着一串黑宝石的项链,打扮得极尽华丽之能事。

论相貌,何霜霜确实相当美,浓黑的眉毛像奥黛丽·赫本,大眼睛既黑且亮,两排浓密而微鬈的睫毛如同人工装上去的。

唯一美中不足,是嘴太大,使她不够秀气,而且牙齿不太整齐。

但是,就这样,她的美也足以使她出尽风头了。

走进客厅,在大家的叫嚷,还有男孩子的口哨声中,何霜霜像一团火似的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和每一个她认得的人打招呼,顾德美飞快地赶了过来,何霜霜大叫着: &ldquo生日快乐!&rdquo 一面把生日礼物交给她。

顾德美的三个哥哥都抢了过来,把何霜霜拥在中间,有人播大了电唱机,有几对已经开始跳起舞来,何霜霜在男孩子群中高谈阔论,旁若无人,魏如峰反而被冷落了。

魏如峰看了看周遭混乱的情况,找了一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偌大的客厅中,只亮着一盏吊灯,而且被红色玻璃纸包着,光线幽暗极了。

靠在沙发里,他冷静地打量着这些十八九岁的孩子,自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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