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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伸着手,软弱地喊: “吴妈!你到哪里去?吴妈!” “别丢人了!”伯南把她拉了回来,“一个老妈子,走就走吧,别扫了我们的兴!” 那个黛黛又在咯咯咯地笑了,每一个笑声都像一根针一般刺进珮青的脑子里。
那淫谑的笑语、那放浪的形骸,人类已经退化到茹毛饮血的时代了,珮青呻吟了一声,终于笔直地倒在地板上,昏倒了过去。
珮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发现自己孤独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一灯荧然,窗外繁星满天。
她的意识仍然是朦胧的,只觉得浑身滚烫,而喉咙干燥。
掀开棉被,她试着想起来,才发觉自己身软如绵,竟然力不从心,倒在沙发上,她喃喃地唤着: “吴妈!吴妈!” 这才想起,吴妈好像已经走了。
走了?吴妈怎么会走呢?在她的生命里,从有记忆起,就有吴妈,可是,吴妈走了,被伯南逼走了。
伯南,伯南做了些什么?于是,她听到卧室传来的声音了,谑语、笑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正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个黛黛居然还没有走,置她的生死于不顾,他们仍然寻找他们的快活! 珮青麻木了,好像这对她已不再是什么耻辱,伯南是有意用黛黛来凌辱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地位本来就不比黛黛高,黛黛是被伯南用钱包来的,她是被他用婚约包来的,这之间的差别是那么微小!她只是伤心吴妈的离去。
伤心自己失去了太多的东西:那些曾经爱护过她的亲人们,那些对人生的憧憬和梦想,那些对爱情的渴求,那些自尊……全体丧失了! 没有泪,没有哭泣,但她的心在绞痛,在流血。
她周身都在发着烧,手心滚烫,渴望能有一杯水喝,但是没有。
她翻身,觉得自己每根骨头都痛。
咬着牙,她不愿意呻吟,因为没有人会来照顾她。
望着天花板,那些纹路使她头昏,沙发上有粒石子,她摸了出来,不是石子,是一粒小小的紫贝壳,从她的袋里滚出来的紫贝壳!她的紫贝壳!握着紫贝壳,她仿佛又看到了海浪、潮水和沙滩!她终于哭了,捧着她的紫贝壳哭了。
而卧室里,那两个人已经睡着了,他们的鼾声和她的哭声同时在夜色里传送。
早晨,她昏昏沉沉地朦胧了一阵子,然后,她听到他们起床了,金嫂给他们倒洗脸水,送早餐进卧室里去吃,笑语喧哗,好不热闹。
她的头重得像铁,无法抬起来,喉咙更干了,心中燃烧着。
接着,大门响,有人在敲门,是谁?金嫂去开了门,一阵争执在大门外发生,伯南蹿到了门口,没好气地大声问: “是谁?” “吴妈,她又回来了。
”金嫂说。
“叫她滚!”伯南嚷着。
“我不吵了,我什么都做,”吴妈哭泣的声音,“我只是……只是……离不开我那苦命的小姐呀!” “你没有小姐!你趁早给我滚!” 大门“砰”然一声碰上了。
珮青费力地把自己的身子支了起来,嘶哑地喊了两声: “吴妈!吴妈!” 噢,她那可怜的老吴妈呀!倒回到枕头上,她又昏然地失去了知觉。
梦轩有一两天神思恍惚的日子,像梦游症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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