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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杺莯(5/5)

到蒙杺莯的惨叫,荷姬还加重了力度和速度,看到她背上十来道红肿的印跡,荷姬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她一边假意安慰着,稳住她的情绪,一边更加用力在她背上使劲刮刷,她的力道之重、速度之快,很快就在蒙杺莯的后背留下数道血痕。

「痛痛痛!不要弄了!!」蒙杺莯生气了,不管荷姬是不是真的为她搓背,这种力道就像要剥下她的皮一样难受,她骤然转身,推开了荷姬,但背上火辣辣地痛,再加上泡在热水里,后背好似被灼烧着一般。

「对不起,太子妃殿下!」荷姬急忙道歉,「荷姬只是、只是想帮您。

」 蒙杺莯见荷姬一脸惊惧,不忍再责骂她,暗想一定是幽州搓背都这样,是自己怕痛受不了,道:「哎,算了,我不洗了。

」她说完起身穿衣,可是稍微一动,背上的伤处就牵扯着痛,她咬咬牙,暗想可能跟刮沙一样,痛则不通,便没再说什么。

荷姬见蒙杺莯没有责难她,微微舒了口气,刚才她是一时气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后怕,她暗想幸好蒙杺莯没有察觉到她是故意的。

沐完浴后,内侍带着蒙杺莯去了餐堂,珞王和腾玧、兏崢已经等着她了,这次珞王特别交待晚上的餐食只上四人份,其余的直接分给府中眾人,以免蒙杺莯又像上次在皇都的珞王府时以为他浪费食物,让她不开心。

吃饭期间,腾玧开始问蒙杺莯关于明日庭议的安排,比如庭议开始的时间啦、桌上需要摆放些什么东西啦、要不要先向大家说两句啦之类的,全是些小事,弄得蒙杺莯有些莫名其妙,她望向珞王,见他只是轻抿着琉璃盏中的美酒,并不答腔,就好似这些事跟他没关系一样,而腾玧又一直在问她,她只能一一作答。

虽然背上的伤好似火焰灼烧一般,双手稍微一动就会撕扯着痛,但腾玧的发问也转移了蒙杺莯的註意力,在不知不觉中,她吃了不少东西,用完餐食后,蒙杺莯准备回房,她刚走到门口却被珞王叫住了: 「站住!」他的语气慍怒。

「啥?」蒙杺莯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珞王起身,抓住她衣衫的后领往后一扯——在她刚才背对他准备离开时,他才註意到她颈项处有些带着血丝的印跡,方才叫住她,没想到扯开衣领发现她的背上竟有不少好似被鞭打过的血痕,而珞王非常清楚这绝不是困兽留下的伤,厉声喝问: 「你背上怎么回事??」 蒙杺莯被珞王这么一喝有些懵了,她顿时明白一定是那名婢姬替她搓背导致的,见珞王如此生气,担心那名婢姬受罚,只得道:「没啥,我不小心蹭的。

」 「你再蹭一个给我看看!!」珞王看出她在说谎,气极了。

「我干嘛要蹭给你看?」蒙杺莯也有些气恼,这跟他没关系吧?怎么搞得好像欠了他似的? 原本气氛和睦的餐堂顿时剑拔弩张,腾玧和兏崢这才註意到蒙杺莯颈项上的伤,急忙走过去。

「太子妃殿下,这伤怎么回事?」腾玧先说话了。

「伤口很新,应该是刚弄的。

」兏崢也蹙起了眉头。

「没什么啊,你们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蒙杺莯见他们叁个大男人将她围在中间,有一种身高劣势上的压迫感。

「大惊小怪?!」珞王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恼怒,他一把揽住蒙杺莯,用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娇小的她夹住,同时大声向一边的内侍道:「把药膏拿来!」 「你干什么!!」蒙杺莯想挣扎,可动得太厉害,后背上的撕裂感更甚,她甚至能感觉到伤口裂开,鲜血浸出染红衣衫的黏稠感。

珞王不理会她,快步往他的王居走去,将她面朝下按在床上,不等她起身,就跨坐过去,同时将她的衣衫撕成两半。

虽然刚才从她衣领的间隙就已经窥见她后背的伤势,但当他看到她从颈项至下腰处有无数竖状血痕,轻微一点的红肿,严重的还在浸血,好似被鞭打过,又气又急又心痛。

「你疯了你!!」被珞王压着,蒙杺莯恼羞成怒,她想起身,但背上的伤的确疼得厉害。

「殿下。

」内侍拿来了药膏,却颤微微地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拿过来!!」珞王喝道。

内侍急忙趋入,当他看到蒙杺莯背上的痕跡时,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与珞王盛怒的目光相撞,急忙低下头,将药膏双手奉上,然后逃命似地离开了。

珞王将药膏涂抹在蒙杺莯背上的伤处,原本光滑柔软的背部纵横交错着无数沟壑,指尖的触感凹凸不平,多处伤口浸出的鲜血将乳白色的药膏染成了粉色。

「疼疼疼!」蒙杺莯只觉得背上好像被万蚁啃噬一般,忍不住叫出了声。

「忍着!」珞王瞪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 蒙杺莯疼得眼泪直打转,却又不服输地咬着下唇,怎么也不吭声。

后背的伤处被药膏敷上的一瞬间就如被沷了硫酸,滚烫且巨痛,当药膏慢慢浸入,疼痛感骤减,好似被封印了一般,只有些许刺刺又凉悠悠的感觉。

珞王将药膏尽数涂在她的伤处后,道:「趴着别动!」随后他起身将绒被盖在她身上,转身离开。

见珞王离开,蒙杺莯这才舒了口气,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居屋的大床上,床被柔软得就像躺在羽毛中,令身子轻盈好似在云端,盖在身上的绒被如丝绸般光滑、舒适,虽然很轻薄,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床上的卧具都是深紫色带着金色的暗纹,上方悬掛着深紫色的纱帘,一看就是珞王的风格。

我的天,我是在他房里吗?!蒙杺莯惊出一身冷汗,她尝试着起身,但好不容易在药膏作用下沉睡的疼痛瞬间苏醒,更加剧烈地撕裂着她的神经,再加上药膏再次侵入伤处,又犹如硫酸淋下般的巨痛只能让蒙杺莯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离开王居,珞王叫来内侍:「让服侍太子妃沐浴的婢姬到浴房。

」蒙杺莯之前并没有受伤,是在沐浴后才出现伤痕,他当然不会相信她说是自己蹭的这样的鬼话,唯一合理的推断只有这个。

「是。

」 当听内侍说珞王让服侍太子妃沐浴的婢姬到浴房后,荷姬又惊又怕,她不知道是不是蒙杺莯向珞王告状,还是珞王只是心血来潮,但她不得不带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浴房,当她看到珞王像上次见她一样坐在浴池下方的台阶上,双手搭在池边,神情淡漠,微微舒了口气,柔声道: 「珞王殿下,荷姬来服侍您了。

」她暗暗下决心,以她的姿貌,一定要让珞王为自己开苞。

想到这,荷姬的俏脸上微微泛红,对他郝然一笑。

「方才是你服侍太子妃的?」珞王的语气寻常,听不出任何感情。

「是,殿下。

」荷姬不知他所问何意,颤声回答。

她暗想自己下手应该没那么重,可能只会令太子妃的后背有些红肿而已。

「你怎么服侍她就怎么服侍本王。

」 荷姬怔了怔,她自然不敢用铁瓜络往珞王身上招呼,但她还是带着令人倾倒的微笑拿起了皂果。

「慢着。

」珞王冷冷地说,「这东西不可能造成背上的伤吧?!」他被婢姬服侍过无数次,自然知道皂果仅是清洁身子,不会造成伤害。

听了珞王的话,荷姬噤若寒蝉,她身子一抖,手中的皂果顿时掉落池底,带着哭腔哀求道:「殿下饶命!」 「本王再说一次,你怎么服侍太子妃,就怎么服侍本王。

」珞王的声音足以将原本温暖的池水冰冻叁尺。

荷姬没办法,只得拿起铁瓜络,她心虚地抬眼看着珞王,见他依然面无表情,不敢让他转身,只能牵起他的手,在他粗壮的手臂上轻轻一滑。

铁瓜络如钝刀的刀刃滑过珞王结实的手臂,由于荷姬并未用力,只有些许扎刺,并不痛,但珞王已经明白蒙杺莯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无非就是眼前这个婢姬吃醋争宠,趁机作怪。

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侍姬争宠,导致惨死于自己剑下,珞王怒不可恕,瞬间砰发出骇人的杀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卡住荷姬的喉咙: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的爱妻你也敢伤她?!」 「殿、殿下……」被珞王像钳子一样卡住咽喉的荷姬煞时脸色苍白,她想求饶,可从喉咙里只能发出些许呜咽声,连一个完整的字句都无法吐出,连泪水都挤不出来半滴。

看着这张绝美的容顏在自己的手下逐渐变得扭曲和丑陋不堪,珞王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只恨自己当年年幼,不能保护母亲,而现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所爱。

「哢啦」一声,珞王单凭一只手就将荷姬的纤颈拧断,将她放开后,她的尸身浮在了池中,双目圆睁,面容扭曲,看起来可怖不堪。

珞王起身,从容地穿上衣衫,问候在外面的内侍:「府中的婢姬有多少人?」 「十二人,」内侍说着不经意间看到浴池中荷姬飘浮的尸体,骇得寒毛乍立,急忙改口:「是十一人,殿下。

」 「明日本王会让卫尉长到府中,每人送一名婢姬,」珞王道,目前珞賁军一共近九千人,他已有九名卫尉长和一名统尉长,统尉长就是腾玧,「统尉长送两名。

」 「是,殿下,还需要另找婢姬吗?」内侍知道珞王时常赏赐婢姬给臣属,这本是寻常。

「另找叁名年长的婢娘。

」珞王道。

「……,是,殿下,」内侍暗觉奇怪,珞王府上的婢姬向来都是年轻貌美,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侍寝,婢娘一般都是四十多岁已经生產过的妇人,为何现在珞王的要求如此奇怪。

交待完毕后,珞王回到王居,见还趴在床上的蒙杺莯面向里面,双肩轻耸,似乎在闷声流泪,他知道一定是她思念皇太子,走到床边,合衣躺下,只是离她尚有半米距离,轻声问: 「你在思念皇兄吗?」 「……,嗯。

」蒙杺莯带着浓浓的鼻音应着,她没有转头也能感觉到珞王躺在旁边,离她还有些距离,虽觉得不妥,但并没有让她觉得被侵犯。

「我也是,无时无刻。

」珞王道。

蒙杺莯瞬间泪崩,眼泪顺着鼻梁、鬓角,浸湿了绒枕,她颤声吸气,却没有应声。

「杺莯……」珞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唤了她的名字后,就没再说话。

蒙杺莯等了许久,都没听他出声,她暗暗奇怪,拭去眼中的泪水,缓缓回头,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珞王的睡顏和白天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人,他侧身躺着,左手放在绒枕上,拳头微握,就如刚出生的婴孩,呼吸平稳,安静如夜。

看着熟睡的珞王,蒙杺莯这才意识到他其实比自己仅年长叁岁,在现代世界,只是刚刚成年。

最敬爱的兄长骤然离逝,对他的打击当然也很大,但他并没有像自己一样成天哭哭啼啼,而是马上肩负起皇太子的责任,坚强得就像没有感情,让蒙杺莯忘了他也有悲伤的权力。

蒙杺莯咬牙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挣扎着起身,原本是想迈过他离开房间,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衣衫之前被他扯破,破损的衣服根本就不足遮羞,她急忙用手护住胸衣,想出声叫内侍,又怕吵醒了珞王,只得将宽大的绒被一边盖在他身上,以免他受凉,一边盖在自己身上,同时移到了床的另一边,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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