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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嘴唇急促张合，可车窗隔绝了一切声音。

车开走，她扭过头，不再看他。

她掏出手机，订了去海滨城市最近的火车票。

让司机直奔车站。

进了站台，过了检票口。

唐景然没追上来。

也许追不上，也许放弃了。

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烧了存钱罐，再去海边。

这次她终于能解脱。

她的灵魂会留在海里。

那里自由辽阔，跟柯瑞轩骨灰撒去的地方一样。

也许在那儿，他们的灵魂能再相见。

娄雪丽坐在车站候车大厅的角落里。

她小心地把存钱罐放在腿上，总算松了口气，有空细看它一眼。

罐子表面裹着厚厚的泥土，岁月让它显得破旧不堪。

塞东西的开口被泥堵得严实，里面的东西一点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烧过去后，柯瑞轩能不能收到完好的东西。

眼角余光里，那张信纸又飘到她面前。

旁边的人毫无反应，显然只有她能看见。

她一惊，几乎脱口而出：

“你不怕光吗？”

之前他找她，总是在深夜，她回屋时才出现。

柯瑞轩似乎没懂她什么意思。

过了半晌，信纸上才浮现疑惑的字：

“为什么要怕光？”

她捧起存钱罐给他看，有点尴尬：

“鬼怕光不是常识吗？”

信纸抖了一下，像他在笑。

新的字迹浮上来：

“活人的常识，跟鬼的常识有什么关系？”

好像也有道理。

她心里酸酸的，又觉得有点好玩。

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只有他还能让她笑出来。

旁边有人瞥她一眼，眼里带着惊慌。

她不想吓人，赶紧起身，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她看向信纸：

“我把存钱罐带到海边烧给你吧？”

柯瑞轩没墓地。

他生前跟她说过，死后想把骨灰撒进海里。

他说地下太憋屈，海里天地宽广，无拘无束。

他死后，骨灰被扔在殡仪馆没人管。

她病好后领了骨灰，撒进了海里。

信纸回应：

“好，麻烦你了。”

在阴间待了几年，倒是变客气了。

她跟他商量好，又有点担心：

“海那么大，我在海边烧，你真能收到吗？”

那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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