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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李婶大安。
”济哥儿和湘姐儿跟在她身边,清脆脆地喊了人。
“都早。
”李挑子笑着应了,他平日甚少留在巷子里,因此对李婶娘那点攀比的小心思以及街坊之间的家长里短都知之甚少。
而他孩子又夭折得多,故而对巷子里的孩子都满脸笑容,很愿意与他们说话,这时看到沈渺只背了个箩筐,济哥儿手里提着简单的书篮,湘姐儿又抓着个巨大的炊饼,便温和道:“也是出门送济哥儿去应考吧?怎么没推车,要不要让济哥儿跟狗儿同坐,我一气拉他们去……” 李狗儿看到湘姐儿也忙对她挥手。
他身体不好,性子也有些文弱,同龄的男孩儿不爱与他玩耍,他反而与湘姐儿更要好。
湘姐儿嘴里还塞着炊饼,腮帮子鼓起来一块儿,仰头冲他笑:“狗儿,狗儿,也祝你逢考必胜!” 这词儿自然是从沈渺嘴里听来的,她有样学样,听阿姊与阿兄说完,便也学来祝贺李狗儿。
“湘姐儿,狗儿和你阿兄济哥儿岁数差不多大,你得唤他李大哥儿,怎能狗儿狗儿地叫唤,实在是无礼了。
”李婶娘抱着胳膊教训道,面色也不好。
方才李挑子要邀济哥儿同坐车,她闻言眉毛都挑了起来,她本便是颧骨高的人,这样一横眉,让李挑子后背发凉,还剩下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湘姐儿倒不害怕李婶娘,她歪了歪头道:“可是……是狗儿说了怎么叫都行的。
” 李狗儿还点头应和:“嗯,是我说的,湘姐儿怎么叫都成。
” 给李婶娘气得翻白眼,但是她自个儿子说的,她也没话了,只好催着李挑子赶紧走。
李挑子还转头看沈渺:“真不用李叔捎你们一路?” 沈渺在旁边笑着摆手:“多谢了李叔,我们打算去马行坐长车,便不搭车了。
咱们也不能这样不懂事儿呢,让济哥儿坐车,您要推两个人,太辛苦了。
” 李婶娘听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沈大姐儿虽不会过日子,但好歹有点眼力见的。
于是她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沈大姐儿身上,她今儿也算好生打扮了一番,梳了个如今正时新的花形包髻,布巾折叠后与彩色的丝线一同将发髻装饰出了简单的花瓣形状,身上则穿了件绣海棠花纹样的淡青对襟窄袖衫襦,底下一条粉白裙裤[注1],一双刷洗得十分干净的素面粗布鞋。
她背后背了个大箩筐,那箩筐用一块儿粗布盖住了口子,因此瞧不见里头装了什么,但看着沈大姐儿微微弯着背的姿势便知晓里头东西不轻,于是李婶娘心里有了个猜想,讶异地问道:“大姐儿,你不会打算去辟雍书院门口摆摊儿吧?”她不怕伤了济哥儿的脸面么? 沈渺坦诚地点头道:“是啊。
” 她送济哥儿出城考试,便不打算来来回回了,因此今日便没法子去金梁桥上摆摊了,但沈渺是个闲不下来的,空出一日闲不挣钱简直都睡不着,于是昨个便用院子里的土窑炉提前烤了一百个桑葚花生软欧包。
她准备趁济哥儿进去考试,便在国子学门口卖卖新鲜面包。
为了节约成本,沈渺做得还是全麦低油无糖配方,美名曰让汴京人民吃得健康。
早上她与济哥儿、湘姐儿也是吃这个。
就算放了一晚上,这欧包早上搁进窑炉里稍热热又十分绵软了,炒香的花生碎带着浓郁的坚果味儿,也提供了一些油脂,使得吃起来不会太干燥;桑葚如今已快要过季,果贩卖得极为便宜,她全买了来,将新鲜桑葚切碎,汁水活在面团里增添上淡淡的紫色,那清新的酸甜味还能提高面包的口感和层次。
而且做这个不需要将面团揉出手膜,也不用什么整理的手法,麦粉也特意只筛了五六遍,粗面里刻意保留些许颗粒感,让这个面包吃起来还不那么无趣。
她没有刻意放在温度高的地方醒面,反而用隔夜发酵的法子,便能让残存麦麸的老面口感松软得几乎入口即化。
虽说成本低廉、做工简单,但沈渺却打算卖出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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