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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老臣,绷紧的心弦才勉强松懈半分。
众人皆是从睡梦中被突兀拖起,表情还颇为迷惘。
互相对视后行礼问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寻找相熟的人打探消息。
阿勉找了个位置独自站着,掀开眼皮,对面是与他素不对付的三哥。
对方厌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阿勉懒懒转了个身,无视他的打量。
不多时,宁国皇帝安伯益走入殿内。
他身后跟了四名护卫,刀不离手,将他周边围成铜墙铁壁。
宫殿外也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听动静是一群披盔戴甲的亲卫,在将这座宫殿团团围住。
阿勉跟着众人上前行礼。
安伯益年近六十,案牍劳形,早已是一身伤病。
不过年轻时体魄雄壮,支撑着他的身躯,加上霸主天下的心气,叫他维持着气宇轩昂的仪表。
此刻那种豪迈充沛的劲头好似不见了,萎靡不振,颓势令他一夜苍老。
安伯益在上首坐下,摆摆手,命内侍给众人搬来椅子,抬手略一下压,示意众人都落座之后,语气亲近地开口:“你们皆是我心中可信之人。
” 一干老臣正襟危坐,神态惶恐。
安伯益说:“昨天,城中有人发现一封边关送来的密信。
” 他说到这里,气急败坏地唾骂一句:“废物!一群酒囊饭袋!” 不知是冲的谁。
骂了两句,仍是郁结在胸,悻悻道:“用以记录内容的玉片被人砸碎,我命人沿街翻找,尚未收集完全。
凭已有的文字推断……” 他拔高声音,悲痛万分:“我这多年来——当真是在姑息养奸!” 阿勉心跳加速,血液不受控制地上涌,手腕上的青筋都有些微微外突。
安伯益深恶痛疾,咬牙憎恨道:“那袁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叫我宁国十多万将士白白送命,还假传战报,粉饰太平!” 阿勉眸光飞速在私下扫了圈,露出个真心实意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安伯益说:“大梁派出了刺客,要来京城杀我,正是那个不留山的宋回涯。
只是马将军先作了她的剑下魂。
他是个忠烈之人,我猜他是察觉了宋匪的踪迹,欲要捉拿,却不慎被宋匪反杀。
当赏。
” 阿勉心情大起大落,仿佛在听什么诡谲怪谈,微张着嘴,眉头紧拧,又担心是安伯益对他的试探,不敢贸然接话。
师姐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怎么还能前来行刺? 他云里雾里的表情,落在对面三皇子与安伯益眼中,被当做是心怀嫉恨。
安伯益厉声敲打道:“我如今身边唯有诸君可信。
大难当前,不论亲疏,皆是一家。
兄弟间勿再生谗隙,当以大局为重。
” 阿勉面带谦卑地低下头。
一老臣询问:“不知那玉片现在何处?” “在隔壁,正由三名工匠加紧修复。
”安伯益漫不经心地答了句,重归正题,郑重道,“我今日请诸君前来,是为共商国策。
诸君皆是王佐之才,我领兵驰骋多年,得亏于诸位贤能辅政安邦,才使我大宁国运昌盛,威服四方。
这份基业,本该传于子孙后世,百代千代,而今却因奸臣蛊惑,岌岌可危。
还请诸位兄友,与我开陈布公,说几句实话,眼前疾困,当以何解?” 他说得诚恳,面带悲戚,甚至要声泪俱下。
可屋外林立的长矛,与身侧环立的护卫,足见对众人亦不信任。
一众公卿语气低沉,互相推脱,商讨许久,计无所出。
安伯益耐心听着众人议论,喜怒不形于色,坐得累了,开始泛起困意,便换了个姿势,用手支着额头,继续坚持。
无意放他们离去。
殿外狂风大作,寒云低压,门板被吹得晃动,发出阵阵碰撞的杂音。
老臣一再望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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