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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你,并非想做什么,而是想念,能让我们在一起。
他在苍茫的雪地上疾走,我追在他身后,不停地喊他的名字,让他等等我,等等我。
可他却置若罔闻,将我远远地抛在身后。
我追得气喘吁吁,最后跌倒在雪地里,望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远,渐渐消失。
我坐在冰天雪地里,绝望地哭。
那是一场非常寂静的婚礼,空荡荡的教堂里,除了证婚的神父与新郎新娘,只有两位观礼嘉宾。
那天我穿了一件鲜红的外套,戴着一顶圣诞红的毛线帽,脚上是一双红色漆皮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团会移动的红色火焰,但母亲很满意,因为喜庆。
“红色火焰”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椅上,看着穿着白纱的母亲挽着傅叔的手走向神父,在心里想,这一段婚姻,又会持续多久呢? 他是在仪式正要开始的时候才姗姗来迟,一路小跑着进教堂,微微喘着气对傅叔说:“哥,对不起啊,从机场到这里塞车塞得实在太厉害了。
” 我看到母亲望向他的眼神里有感激,松了一口气般。
她到底还是在意是否能得到傅家人的祝福的。
傅叔也是,欣慰地笑道:“还好,赶上了。
” 母亲比傅叔大了四岁,有过两段短暂的婚史,还带着我这么大一个拖油瓶,而傅家,在本城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
这桩婚事,自然遭到了强烈反对,听说傅父甚至扬言要跟儿子断绝关系,可最后,母亲还是如愿嫁了。
姗姗来迟的人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脖子上缠绕着黑色的毛线围巾,将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短短的黑发。
我忽然“扑哧”笑了。
他正在解围巾的手指顿了顿,侧目看着我:“嘿,你笑什么?” 我立即噤声,正襟危坐,摇摇头。
他微微俯身,将面孔凑到我面前,低声问:“嘿,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靠得太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从外面挟带进来的寒气,以及他呼吸间清冽的气息。
我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低声回答:“寻。
” “寻?”他退开一点,“姓呢?” 我沉默。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些年,我分别叫过季寻、周寻,母亲每结一次婚,我就会换一次姓。
好在他没有再追究,朝我伸出手:“嘿,小寻,你好。
我叫傅家宁。
”他顿了顿,说,“你应该听你妈妈提起过我吧?” 我握了握他的手,点头。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母亲对我说过,寻,明天还有一个人要来,傅家宁,你傅叔的弟弟,以后是你小叔叔。
仪式结束后,我们驱车去预定好的酒店午餐,傅叔开的车,母亲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着蜜月行程,我跟傅家宁安静地坐在后座,我望着窗外发呆。
忽然,他伸手碰了碰我,我转头望他,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问:“你之前到底在笑什么呢?” 噢,他还记着那个突兀的笑呢。
我指了指自己鲜红的衣服、帽子、鞋子,再指了指他全身的黑。
他愣了愣,然后也笑出声来。
傅叔侧头问我们:“家宁,你跟小寻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笑着朝我眨眨眼,说:“秘密。
” 他长得并不英俊,但他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睫毛浓密细长,眨眼时,仿佛有细碎的星光在眸中流动。
那时候的我,并不能预料到,这个人,将会牵动我这一生所有的欢喜与哀愁。
那一瞬,我只是望着他的侧脸,在心底偷偷地想,这个人,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机场告别后,我被傅家宁带回了他的公寓。
他住在一个陈旧的小区,是那种老式的红砖房,小区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
他的公寓在六楼顶层,小小的两居室,客厅里有一整面墙的大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以及碟片。
角落里有一盏落地灯与一把舒适的躺椅,而他的阳台,简直是个杂乱却生机勃勃的小花园,藤蔓嚣张地爬满了红砖阳台,姹紫嫣红的花从那些绿葱中探出头来。
我瞬间就喜欢上这个又旧又冷的公寓。
可这份喜欢很快在半夜里被一只硕大的老鼠打碎。
傅家宁是被我的尖叫声吓醒的,他找到阳台上来,震惊地望着裹着厚毛毯蜷在躺椅里的我。
“小寻……你大半夜在这里干吗?” 我哆嗦着手指,指着角落里的花架:“老……老鼠……好大一只……” 他蹲在我面前:“这是老房子,有老鼠很正常的。
可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吗呢?” 我拍了拍胸口,慢吞吞地说:“我……我在等下雪。
” “啊?” “天气预报说,圣诞节的凌晨会下雪。
”我抬头望向阳台外的天空,嘀咕道,“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下。
天气预报是骗子……” 他“扑哧”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真是个小孩子啊!” 他问我:“小寻很喜欢雪?” 我点点头:“我没有见过雪。
” “这个城市也很少下雪的。
”顿了顿,他说,“想不想去北方看雪?” 我想那一刻我的眼睛一定变得很亮很亮,可我却还在琢磨他话的可信度。
他了然地笑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真的。
明早就出发。
”他起身将我抱起来,哄小孩一般,“所以,现在,你乖乖去睡觉。
” 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在二十七岁的他眼里,确确实实是个小孩子。
我们在第二天清晨出发。
他开着一辆好破旧的越野,真的很破旧,我怀疑只要狠狠踹两脚,车门就会掉下来。
一路上,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
车内放着音乐,是外文歌曲,悠扬的调子,低沉磁性的男声。
后来我在那歌声里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七岁那一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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