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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了下眉,迅速摸着大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往泊车区赶。
夜色沉沉,浮华声色都沉没在靡靡的浓郁中。
时屿将车窗打开,任由冷冽的风倾灌进来,寒风刺骨,心也被一刀刀刮的疲倦而颓萎。
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火人烟,他恍然有种潦倒的孤孑感。
车流缓缓驶入人影稀少的街道,刚拐进去,旁侧的风就被阻断,片刻,车身后有车灯剧烈闪烁。
时屿凝神看向后视镜,炽白的灯光有些灼目,视野被刺的一片青黑。
有呼啸的凛冽从耳边擦过,一辆颜色格外醒目的阿斯顿马丁速度极快地占据前排,轮胎在拐角处打了个转,停在了两人的车tຊ子面前。
沈知年陡然踩下刹车,两人被惯性带的身体前倾了一瞬,又归于原位。
鲜红的车尾灯打着闪,段京淮从车上迈下来,“砰——”的一声将车门关紧,幽沉着眸子气势逼人地迈到副驾驶这侧。
沈知年想要下车,被时屿拦住了。
他心里埋着一层火气,长长地吐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车。
“段京淮你发什么疯?” 车外寒风呼啸,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侵袭,将时屿的发梢吹得凌乱。
段京淮直直看着他,眼底是一片猩红。
他攥紧拳头,将指尖深深陷进掌心里,骨节青白。
“你是不是要回美国?” 从刚才到这儿追赶了一路,段京淮心里默念了上千遍这句话,每念一次,他的心就像是被割了一次。
时屿怔了一瞬,他抿住唇角,微垂着眼去看石阶上的人影。
段京淮嗓音喑哑:“是吗?” “是啊,那又怎样?”时屿睨着他,冷冷地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 又是这句。
每次听到这句话,段京淮的心就跌下去一块,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抓住时屿,人分明就眼前,可他总觉得又离他格外遥远。
他舌尖狠狠抵了下后槽牙。
“没事就请你……唔。
” 时屿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段京淮蛮横又强硬的吻全然堵住。
他一只手扶在车顶,另一只手箍紧时屿的腰,大衣上带着冰凉的温度,吻却是炽热的,就那么贴近他。
时屿瞳孔瞪大了些,他被压在车门上动弹不得,握住他腰间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带着凉意的唇贴着他的碾磨,时屿蹙紧了眉拼命挣扎,他稍一松口,那霸道又蛮不讲理的舌头就探了进来,在柔软的内里搅动着。
段京淮像是惩罚他一般,眼底都布满怒意,就那么用力的吮吸着他的舌尖。
时屿的舌头太软了,即便已经接吻过那么多次,他还是贪恋。
“唔…”时屿推着他,牙齿也不留余力的跟他较劲。
没一会儿,便有血腥味在来两人交缠的唇舌间弥漫开来。
可段京淮仍旧没有放手,他近乎失控的含吮住他的薄唇,一寸一寸地进攻,将时屿逼的无路可逃,腰都软了下来。
沈知年在车内能清楚的看到段京淮的动作,有唇舌交织的声响从窗缝里灌进来,刺耳的很。
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像是被铐在火架上,身和心都备受着煎熬。
他能看出时屿对于这个吻的不情愿,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叫停。
理智告诉他不要,感性却让他眼藏怒意的打开车门—— 他站在车头侧面的位置,寒风一刀刀地刮在脸上。
时屿融化在滚烫的热潮里,他后背抵着车身,呼吸微促,手指揪着段京淮的衣领。
脸上没了刚才那般抗拒。
原本抵抗的齿关和舌尖都泄了力,唇张开,很快被纠缠。
那吻变得缠绵起来。
时屿微阖着双眼,眼睫乖顺的铺落在眼睑,薄唇追寻捕捉着段京淮的气息,任由他侵占。
沈知年缓缓攥紧掌心,滞愣地看了几秒,又狠狠地别开视线。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柔软的时屿。
冷风似是要贯穿心肺,他狠狠舔了下后槽牙,几乎是狼狈地回到了车里。
有眼泪在时屿眼尾停留,又被风吹散。
段京淮贴着时屿的唇吻到耳侧,两人灼热的鼻息交织,他握紧他的手不放,抵着他的额头问:“你真的要回美国吗?” “……” 时屿沉默了好一会儿。
寒风在耳边呼啸,段京淮盯着他,后颈像是被谁拽着一般发紧,心在这几十秒内被剧烈压缩,压缩,混沌到不知所以。
良久,时屿抬起眸,他的鼻端被刺的发红,眼底缀着零星的光点,却冷的没有一分温度:“段京淮,我不想跟你闹了。
” 他眼神和语气都格外的平静,一字一句:“我承认我输了。
” “谢谢你在游轮上救了我。
” “但是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 “……” 段京淮的身子瞬间僵住。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缓缓松开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时屿从来没跟他说过“谢谢”。
什么叫“输了”,什么叫到此为止。
原来他们这么久的纠缠,在时屿眼里也不过是一场可以被定义为输赢的游戏。
他看向时屿的眼底,那眼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段京淮舔舔唇,低下头呵出一声气笑。
垂在大衣旁侧的拳头紧紧握着,掌骨凸的用力,骨节泛白。
果然,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他在时屿的心中从未占据过一丝分量。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他不喜欢,他就得放他走。
寒风刺骨,远没有淬着冰意的心口凛冽。
段京淮盯着他,双目猩红,话几乎是在齿缝里挤出来:“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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