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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在街上。
两侧的酒楼早已被赏月的人给租下,摆好了一桌桌的果品和瓜子点心,只等着天色尽黑,月亮上来的时分。
一侧挂着的灯笼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上面都写着各家的名称:和乐楼,风清月白楼,熙春楼。
高琮一路走,一路望着远处的佛塔,却迟迟没有望见塔边天香楼的朱字灯笼。
他缩了缩头,回身催促阿姣再走快些。
三 那时他俩正好站在一座五孔石桥上面,身边走着的有头上戴满翠字粉钗的盛装歌姬,有拎着兔子灯笼奔跑的总角孩童。
一个卖糕饼的老头子将摊子挑在一幅骆驼担子上,正在桥旁边歇息。
河道里飘满了人们放下的河灯,以莲花形状居多,从上游一路向着下游浩浩荡荡而去了。
昔日的高十八公子用袖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卖字饼了哎——” 说话的人立在红灯下面,襆头上一颗鸽子眼睛大小的珍珠被照得熠熠生光,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正在王府门口等着他,不耐地喷着鼻息。
高琮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摊开手,让混合着泥水的根根面条从手指间滑落,这才尝出了里面的馊味儿。
高琮摸索了半天,找出二文,跟老头子买了块字饼。
想要掰开,又舍不得,于是整个都塞给了阿姣,她哪里肯独吞,悄悄塞回来给他。
两个人站在桥上,不作声地互相推诿,结果裹着酥皮的饼碎在了两人手里,正好一人一半。
一张卷着的小字条落了出来。
“我乃苍梧山谢燕,高兄,你可还认得在下?” 阿姣弯了眼眉在笑,他心魂飘荡,拿起来要读。
这声音惊动了他,他朝旁边挪了挪,以免有人要抢他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美食。
“那上面写的是——回头是岸。
” “高公子?这不是十八公子吗?” 这一声,令高琮全身如遭电击。
猛地抬头四处搜寻,在正对着他们的桥底,人群中站着一身纯黑锦缎长袍的常青。
俊俏的少年脸色严肃,怀中抱着一幅卷起来的画卷,肩膀上挂着褡裢,插着支画笔。
好想吃啊,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他头盖骨下面嘶叫着。
太美味了,好想现在就全部吞下去! 金银交织的丝线绣出一只腾着云雾的生了双角的雪白狮子,盘踞在他的胸前。
没料到有一天一场午后的暴雨,将他的字画摊淋了个七零八落。
人也淋成落汤鸡一样,一面哆嗦着,一面往回走。
经过琅琊王府时,已经是上灯时分,王府门口湿漉漉的两只石狮子,头顶各亮起了一盏红灯笼。
一旁的侧门前蹲着黑压压的一群乞儿。
高琮缩着脖子经过,正遇上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伸出一只手来,将整整一桶肉面倒在了地上。
乞儿们蜂拥而上,高琮夹在中间被撞得团团转,又被误以为是竞争对手,平白无故地挨了好几脚。
他忍着痛楚挣脱出来,看着他们争抢成一团,脑中却只是那些香味扑鼻的面条,在泥水当中,在乞儿的指尖,如此的美味诱人——从清晨直到现在,他还未尝有一滴水米沾过嘴唇呢。
高琮与他对视,随即不由得垂下视线。
若要去他想去之处,便不得不经过常青身边。
他咬了咬牙,朝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抑制着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这下高家公子可谓是失望至极。
家中已不再有半件值钱的事物,迫于无奈,他开始在城门支个小摊,卖些字画,常常是一日到头都无人光顾。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高琮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跳如鼓。
但当他再睁眼,却发现常青已经消失不见。
原地空无一物,就像他直接融化在了黑暗里。
高琮迫于无奈,只得朝她面上甩了一巴掌。
力道不大,却也让她白皙脸庞上渐渐浮现出红肿的印子来。
她张口欲言,发出的却是嗷嗷声响,终于在眼角有些湿润的影子。
高琮大喜过望地扑过去,伸手欲接,那半滴眼泪却在他手心里化掉了。
除了带些海腥味之外,与常人的眼泪并无区别。
只有阿姣站在桥面上,双手绞着衣角,面色凄惶。
终究却是妄想。
任他死磨硬泡,反复解说,阿姣却只是不懂,睁着眼睛愣愣地看他。
待他发起脾气来,将屋里本来就不多的物什摔了个干净,她闷声不响地站在角落里,咬着嘴唇,眼角却是一滴眼泪也无。
“你怎么了?走快些!” “阿姣,为了我哭一个,好不好?” 她点头,碎步跟上来,将手放在他手里。
“我为何要怕?只要是你。
”他一把抓住那只爪子,满意地感觉到它在他手中一点一点褪去了鱼鳞,再度恢复成当初在海面滑过他掌心的绵软手指。
钱塘江口每逢节日都停着几艘画舫,有官家造的,也有富商自己造的,都是两到三层的小楼,雕梁画栋,绿瓦红门。
十几根漆得油光水滑的长桨从船沿伸出来,插在水中。
舱中铺满了一层层木芙蓉和玉簪花的花瓣,晚香玉在暗中散发着芬芳。
一串串剔透的琉璃灯垂在船头,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映在水中,像是一个又一个不愿醒过来的美梦。
你不怕? 一根长桨从天而降,将水中的梦影给击了个粉碎——这些船里头最大,也最气派的一艘,正在缓缓转动着船桨,准备出发。
一块不到一尺宽的船板却还没有收,旁边站了个东张西望的仆役。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耐心等待,待她再度冒出水面,伸了根指甲尖利的手指在他摊开的掌心轻轻地画。
高琮带阿姣上前的时候,他两手环抱,看也不看地问:“就是这个?” 真是丑陋啊。
高琮生平第一次见识到。
鲛人的脸颧骨突起,如同骷髅,青白的唇薄而且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原本应该是女子头发的地方是一圈湿漉漉的鱼鳍,连双臂上都布满了鳞片。
跟自己同床共枕的时候,带着无比的留恋所抚摸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手臂——高琮胸中一阵恶心,但被他忍住了。
“阿姣。
是我啊,我是子玉。
”他将玉珏托在掌心,朝她展示。
它犹豫地靠近,猛地抓过了玉珏,一头扎进水中。
高琮点头,一面牵着阿姣,踩着船板上了船,一面细声细气地跟她解释。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最后转惊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有了你,还愁什么!听到笑声,鲛人不再挣扎,高琮过去,将那鱼尾形状的玉珏轻轻从她尾上解开。
它绕湖环游,抬起上身,半是迟疑,半是惊惧地靠近。
“我有个旧识,如今在这船上做事。
今日有贵人租了整个画舫,要到海面上去赏月。
我央我那旧识偷放我俩也上船。
我知道你必定爱海,我们也去你最喜欢的地方赏月,好不好?” 传说中,滴泪成珠,价值连城。
他无意中一抬眼,望见船头挂着的圆形灯笼,上面的字如针一般扎人的眼。
他急急搂过阿姣,带着她低头进了船舱。
高琮只觉得腿软,缓缓跌坐在地。
五百年前黑麒麟降世,以麒麟血开通天引,无数妖兽蜂拥而至,于浓雾中择人而噬,却终被莲灯和尚所降。
大部分的妖兽都与黑麒麟一起遭到封印,压在莲心塔下,但仍有不少残留人间,鲛人就是其中的一族。
他俩一直躲在舱室之中不敢作声,只听得头顶隐约有人走动,船身摇晃不已。
待到“哗啦”一声下锚的动静传来,又闻得一阵阵的丝竹之声响起,料想贵人已经开始对月赏曲,饮酒作乐,两人这才打开了一扇圆形的小窗。
阿姣一直将其视若珍宝,便是三餐不继,也没有同意让他拿去换米。
现在听得他靠近,鱼尾的挣扎更加激烈起来。
面前果然是碧波万顷,海风迎面而来,涤荡胸怀。
如墨的夜空中圆月高悬,如一只俯瞰下来的清冷无情的眼。
一时间,两人都不作声,只呆呆地望着。
他追出去,却看见一波一波的清水溢满了池塘,漫过了石砌的边缘,还在不停地朝外流出。
蓝盈盈的波光交织着映在四面墙上,一条长长的鱼尾从残荷之中伸出来,正在死命地扑打着,甩出咸腥的水沫,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茫然地绕过池子去看,那鱼尾上拴着块玉珏,缠住了残荷的根部,正是阿姣随身常戴的那块。
梦境中,阿姣自由自在地跳跃的,正是这片海。
他想着她跃动时鳞片上的闪光,想着她展开的,带虹彩的鱼鳍。
一瞬间,心都碎了。
高琮的火还没有消,却听得庭院中传来扑通一声。
池塘是早就枯了的,不光是锦鲤,连莲藕都被挖出来吃了个干净。
但这声响从何而来? “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吧……” 阿姣的脸当时就白了,绞着衣角,口中嚯嚯作响,随后扭头便跑了出去。
阿姣没有作声。
他忽然就发起火来,将茶盏掼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旁人家的歌姬能唱多少曲子啊,啊?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好,还是个哑巴!” “不能在海面上乘风跳跃,不得不分开的尾骨,干燥得随时要裂开的皮肤,难以下咽的古怪食物,还有可怕的火……为了化为人形跟我在一起,一直以来,你都在忍受这些。
阿姣,娘子……是我对你不起……” 是在那一日,高琮去跟旧友借钱,一个下午都枯坐在人家的厅里,将一杯茶喝到寡淡无味,终于有个下仆出来拖着长声说,公子不必等了,少爷今晚不回来了。
但他分明听到这位少爷正跟歌姬调笑,唱的还是他倆一起抱着歌姬在怀的时候唱的那首歌,连韵调都一模一样。
他气得发抖,又兼腹中饥饿,回到家中,看着庭院里丛生的杂草,厅堂里遍布的蛛网,自己衣服上不成样子的粗大针脚。
正好阿姣欢喜地捧了杯茶上来,他入口,只觉苦涩至极,这本来就是一文钱三两的茶末,哪里是他从小喝惯了的碧螺春。
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那样的日子,终究没有过得长久。
很快,能借到钱的朋友都挨个儿被借了一遍,高琮身边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典当的差不多了,不得不遣散了仆人,阿姣开始头一次操持家务。
他这才发现,虽然她身为贫家女,却不会生火,反而会被火吓得手忙脚乱;做出来的粥完全难以下咽;连一根针都拿不好,给他缝补衣服,针脚粗大得根本不能见人。
阿姣要扶他起来,他不肯,只抓住她两肩,急急地说:“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这便是那姓贾的高官的船!他租了画舫要到海面赏月,他还要拿知县的位子跟我换了你去!船头上的朱字灯笼都挂好了,那天香楼的朱掌柜就在这里,万事具备,连刀都准备好了,就只差你——” 阿姣虽口不能言,但却异常温柔,他俩缠绵过后,他昏然欲睡,常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锦被上一笔一笔地画——子玉,子玉。
他的话语忽然止住了,阿姣在对面望着他,一双眼瞳映着两轮明月,无悲无喜。
那时院子里的池塘还没枯,一池碧水,正逢夏季,莲花开得高过了人头。
他在窗前画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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