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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他本就不打算多活。
是为了报仇,这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若非黄福刚刚这几句话,岑玄因的确已经是什么都无所谓,可那句话却像是给岑玄因注入无限活力,一瞬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别人犹不觉,可与他相近的假黄福,却几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的语速又冷又快。
“你必须装晕,让他们以为我杀了你,然后我送你离开……” “不必。
”岑玄因道,“我有办法。
” 假黄福现在要是救他,不管怎么做,都必定惹人怀疑。
这人不管到底是谁的人,与他是友非敌。
岑玄因这人,哪怕到了现在还是这副硬脾气,倘若是自己人,他是万万不想连累的。
他一旦拿定了主意,甚是果断,岑玄因猛地拽过腰间的水囊,将所有的液体都淋到了自己身上,而后一脚踢向火堆,勾起无数的炭火,那火苗飘飘落下,岑玄因的衣裳猛地被火焰吞噬,继而将他整个人都变作火人。
假黄福大吃一惊,这是要求生?这看着不正也是寻死吗? 却见这火人抛开其他,一路就朝着山道撞去,就算有再多的士兵想要拦着他,都迫于他身上熊熊燃烧的焰火不敢靠近。
假黄福一路追着,竟是见这火人跳下了山道,惊得扒在道边看,却哪里能再见到岑玄因的踪影。
且见这人消失无踪,假黄福竟不知他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其余士兵追上来,也是没瞧见“阿星”的身影。
只他们的全副心神,本也不在他身上,而是转而督促黄福。
“郎君,还是快些走。
这里敌军太多,若是赶不上王爷他们,怕是……” 这人不敢把话说得直白,可是刚刚靠近瑞王的士兵们,多少是听到了阿星和瑞王的对话,隐隐知道瑞王是打算舍掉一些人,心中自然担忧自己也在舍弃之列。
假黄福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画面,转而带着这些人冲杀出去。
一路上,这喊打喊杀声竟是没停下,酣战了半宿,龚伟奇不仅拿下过半的叛军,更是得了赫连端的行踪,连咬半月,最终将赫连端堵在半月崖。
最终传出来的消息,是赫连端与黄福两人在半月崖上自相残杀。
传闻里说,黄福记恨黄家老少皆是为了瑞王而死,瑞王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才痛下杀手。
一连半月内,赫连端连遭两个自认为亲近的人背叛,一时间怒火攻心,竟是活生生给气死了。
而那黄福在气死赫连端后,转身跳了半月崖,一时间,竟是连他是生是死都再寻不到踪迹。
龚伟奇这战虽是打赢了,却是有些没着没落。
收拾完残局,开庆功宴那天,龚伟奇一边吃着酒,一边拍着平王的肩膀,“王爷,你同我说说,你藏在瑞王军中的人,到底是谁?” 平王尴尬地挪开,轻声说道:“这人是谁,本王也不知。
” 埋在赫连端身边的棋子,最成功的只有一枚。
但是主动与平王联系的人,却又不是这个人,而是另外一位。
至于那枚最成功的棋子,就是黄福。
景元帝这人,要是真的放权,却也真的彻底,竟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平王。
平王得知后,没多少感恩戴德,却是害怕得想五体投地。
不论是哪个人,对平王的看法都是没错。
平王素来胆小,别看他在赫连端起兵后,身先士卒成为第一道防线,可实际上他怕呀,他怕得要命,只是不得不亲身上场。
毕竟瑞王是王爷,他平王也是王爷。
这王爷对王爷,总归比那些摸不清楚事态的地方官要好上太多。
景元帝许平王将太妃带去封地,许他这么多年高枕无忧,可不是没有代价的。
在他这个皇帝弟弟面前,平王总是矮了一截,别说是和他作对,根本恨不得景元帝眼底就没他这个人。
只是因差阳错,不得已,有些事情竟是要露面。
平王只要一想,就觉得心里苦。
“一个都不能说?这可真是没趣。
”龚伟奇叹了口气,抓着酒碗又喝了两口,“不过王爷,我敬你是条汉子,来来来,一同再喝一杯。
” 平王欲哭无泪。
他不想和龚将军做汉子,他想回家,想找平王妃哭。
就在此时,营帐外传来喧哗,龚伟奇这人敏锐,虽还在吃酒,人却已经抓起酒坛,几步朝着外头走去。
“都吵吵着什么?” 军中重地,若非今日这般大喜,才能特许吃酒,平时那是一口都不能沾的。
要是这群臭小子吃了几口酒,就浑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那龚伟奇定要打断他们的狗腿。
“将军,营帐外倒下个人,这身上烧伤了不少,只说要找平王就晕了过去……” 那传话的士兵声量不小,坐在里面的平王倒也是听到,缓步走了出来。
“那人在何处?” 龚伟奇眼珠子一转,跟着说:“还不快些给平王带路?” 他们两人跟了上去,兜兜转转,在军医帐篷看到了人,平王一瞅着那人的模样,这心口又是狂跳起来,直道谢天谢地。
龚伟奇在那边上戳着军医,大咧咧地问:“人不会死了吧?这看着,倒是伤了不少地方。
” 这人看着烧伤严重,不过清理后,倒是只有四肢有些,头脸和躯干倒是没有多少,最是严重的反倒是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势。
军医:“能不能活,就得靠他的造化了。
” 平王平时根本不会在这种事上插嘴,闻言却是大惊失色:“那不能,这人必须得活。
” 军医苦着脸:“王爷,这人能不能活,得看上天愿不愿意网开一面,他这一身,可是不少伤。
” 平王拿定主意:“本王会带名医来。
” 他虽不懂治病,但也知道,这人的情况是不宜挪动的。
军医看了眼龚伟奇,这毕竟是龚伟奇治下,纵是平王,也未必能说得上话。
龚伟奇倒是痛快答应了,只两人离开营帐后,这位将军却是捅着平王的胳膊,“那里头,不会就是……” 这人身上穿着的服饰,赫然是叛军的衣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搜捕,一路追到这驻地来,要不是这天黑,看不清楚身上的模样,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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