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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等他。
陆珵站在廊庑前看她。
他想,他确实有一层醉意,这点微醺醉意,叫他心中泛热,麻麻盈盈。
凉风过境,几滴细雨浅浅落下,一时细针乱窜,落在地上。
陆珵紧走几步,进了书房,探出胳膊关窗。
他本想着不吵醒她,动作很轻。
谁知她还是醒了,长长的睫挑起来,看见是他,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陆珵问:“累了怎么不回去睡,支人告诉我一声,左不来今日天色已不早,等个闲空再带你去见我娘亲便是了。
” “不累,只是有些困了。
”她一双眼乜乜斜斜着,半睁半阖,透出些许刚睡醒的娇慵,头肩微晃一下坐起来整了一下鬓发。
冷风过境,小雨带进来一股潮气。
李青溦打了个寒颤,掖了下银纹的披帛,嗳了一声:“原来外头下雨了。
” 陆珵应了一声,伸手关了窗子。
他忍冬纹的袖子微曳,带过一股杂了莲花的酒气,有些重,倒也不难闻。
“你喝酒了?”李青溦抬眼瞧他。
她脸上的神情同平日里也没什么分别,只一双清润的眼睛微微泛红,面上倒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陆珵应了一声,轻轻拂了下衣衫:“是不是有些熏着了?” 李青溦摇头,捂唇轻笑,“只是少见,难得罢了。
之前在庄子的时候,倒也见过你那些同僚,你同他们都是远远淡淡的,竟也愿意挨他们的灌呢?” 陆珵下颌微点,淡色的唇勾起来:“许是因劝盏难却。
” “劝盏?” “没有饮过吗?” 李青溦摇头,想了片刻:“只是听我几个表兄吟过叶叶红衣做酒船的,有些酸溜溜的。
还未见过是什么个情形呢。
” 陆珵倒一杯茶,放在盏上,又从一旁的青花瓷花花瓶中折下一朵荷来,将瓷杯放入,又将花苞合拢:“不向花前饮,花应解笑人。
姑娘请饮。
” 他唇角带笑,躬身双手托着杯盏给她。
“只是喝酒罢了,也整各式各样的由头,何苦来?难不成这般倒比一般的酒要好喝些?”李青溦捂着帕子哧地笑一声,低眼瞧托盘中的棱棱荷花,“只是可惜了荷花呢,瞧着开着还挺好着呢。
” 她接过盘盏,将那荷花取出来搁在镇纸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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