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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从未想过镇北侯的事,可听下人们说,“鳏夫”“无长辈”“守活寡◎ 燕明月看了眼还在吃饭的燕明荞,不由嗤之以鼻。
这是在梧桐苑的时候没见过好东西吗,怎么不分场合,光顾着吃。
燕明玉也是。
正堂四周摆着莲花灯,纵然是黑夜,屋子里面也亮如白昼。
伺候的丫鬟们都低着头,燕国公似乎起了兴致,要是燕明月不提,他差点忘了给了几个女儿铺子这事儿。
想想也有一个多月了,听燕明月的意思,似乎经管的还不错,“这一月,都学了什么?” 燕国公想考究一下。
沈氏不轻不重地看了燕明月一眼。
欲扬先抑保全自身的本事,燕明月和孟小娘学了个十成十,便是挑事也是偷偷摸摸地挑事,不会堂而皇之突然当着众人的面问——不知二姐姐和五妹妹的铺子什么样了。
燕明月微低着头,答道:“看账本学了些,知道杂货铺一年到头逢年过节生意最好,因为走亲访友都喜欢送红糖这些。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铺子下个月生意会更好。
别的学得比较浅显,女儿就不献丑了。
” 燕明月还真做了功课,经营杂货铺也有门道,杂货铺里面卖的东西比街摊位稍贵,但什么都有,在一家店就能买到许多。
大到瓷盘铁盆,小到米油香料,不过,因为卖的就是这些东西,很难赚大钱。
一个月几十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燕国公本来也没想过把铺子给燕明月后生意能更上一层楼,就是卖杂货,再赚钱能赚多少。
也是因为如此,燕国公才给燕明玉她们杂货铺子,没给别的,他也怕做不好生意慌了。
燕国公目光带着赞许,道:“不错,不懂之处多问问你母亲。
” 燕明月点了点头,“女儿明白的,我头一次学管家,该脚踏实地,不能眼高于顶,不懂之处我会多问母亲的。
” 燕明轩看了眼两个妹妹,明荞还在吃东西,而明玉拿着筷子,看着脸色极其不高兴。
难不成,父亲也给明玉明荞铺子了,总不能只给三妹妹一人。
燕国公觉着,虽然这个女儿学问上没什么建树,但做生意还算马马虎虎。
日后嫁人,管好中馈,婆家未必不能高看一眼。
他突然想到燕明玉和燕明荞也管了一间铺子,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现在成什么样了。
“明玉和明荞的铺子如何,生意可还好?” 孟小娘听闻此话心猛地一跳,唇角带了点笑,眼含鼓励地朝燕明玉燕明荞看了过去。
姐妹俩坐在一块儿,因为家宴,免不了说话,倒是平日里一块吃饭,话少些。
但燕明荞光吃饭了,本来家宴就是吃饭,菜还更好吃些。
她碗里是燕明玉和沈氏给她加的菜,有一块红烧蹄膀,蹄筋炖的软乎乎的,红烧酱汁的颜色也好看,而且还没骨头。
半只脆皮乳鸽,烤制的,外皮金黄酥脆,内里汁水丰盈,软烂适中,还有一块鱼肚子,二姐姐给她夹的,燕明荞想留在最后吃。
她光顾着吃饭没听清父亲和三姐姐说了什么,不禁求助地看了燕明玉一眼。
燕明玉声道:“你三姐姐刚在说经管的铺子,生意还不错,上个月利润有三十多两,父亲问完她了,现在问我们铺子的事儿。
” 这种场合,多是燕明荞说话多,她功课好,年纪又小,说什么都不会有人计较。
她擦了擦嘴,看向燕国公。
坐在主位上的宁氏却是不知管铺子这事儿的,“什么铺子?” 沈氏温声解释道:“明玉马上就议亲了,所以儿媳让明玉先学着管家,明荞是因为聪慧,她还学了算术课,多学一样也吃得消。
明月过了年都十二了,也不小了,平日课程还少,所以她和明茹也跟着学。
” “媳妇想着光看不做是纸上谈兵,所以两人管一间铺子,管着管着就会了。
”沈氏笑了笑,道,“这不,挺像模像样的。
” 像模像样似乎在说燕明月,又好像在说燕明玉和燕明荞。
宁氏点了点头,等燕明荞开口说话。
燕明荞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和二姐姐想着,卖杂货,铺子的利润永远都上不去,便自作主张,换了门生意做,改成了卖吃食。
这样既能多赚些银子,也能亲历亲为,多学些东西。
” 燕明玉曾带厨娘去过寿安堂,宁氏吃过那些菜,很合口味,按这么来出去卖也使得。
孟小娘隐隐觉得不对劲,若是不好,燕明荞不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吗。
很快,她听燕明荞道:“装潢花了一个月,前两日铺子开业,生意还不错。
” 燕明荞自己说肯定谦虚着保守着说,不能自吹自擂说生意很好。
这两日没去看,但二十六那天,流水就有三十八两,因为打了折,利润四成算,也有十几两银子。
后头生意就算没第一日那么好,但也不会差太多。
这是燕明荞头一回赚钱,她如今月例有十两银子,母亲每月贴补五六两,上回燕国公还给了五十两,再有铺子赚的钱,银子就很多了。
反正李嬷嬷对此是极其满意的,多了花不了的攒着当嫁妆,谁会嫌银子多。
宁氏脸上也出现了赞赏的目光,只不过是对燕明玉和燕明荞的。
世事如此,若是做的不好,那就是胡作非为自作主张,若做得好了,便是敢作敢为,不同别人。
宁氏:“不错不错。
” 沈氏小声和宁氏道:“她俩装潢就投进去八十两银子,算上铺子上个月的利润,都有一百多两了,也是胆子大。
不过好在生意不错,头一日的流水就有三十多两,勉强不赔罢了。
” 这哪儿是勉强不赔,一日流水就三十多两,长此以往,分明是稳赚不赔。
燕国公府不是没有这么赚钱的铺子,沈氏也经营着酒坊粮食铺子,虽然越朝重农轻商,可就是个无钱寸步难行的世道,尤其燕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每日光吃饭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若是两人真有做生意的本事,那大可管家中的铺子,银子还不都是公中的。
燕国公大喜,不可置信道:“这样的喜事怎么不早说!” 沈氏看向两个女儿,“铺子二十六那天开业的,这没几日,谁知道往后生意如何,再者,说了我怕她俩自满。
” 宁氏满意道:“也是你教的好,你的女儿,还是像你。
” 对沈氏这个儿媳妇,宁氏自然是满意的,她生了三个孩子,长女入宫,燕国公上进些,幼子如今在萧阳老家,几个庶出的子女各自有各自的前程,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见上一面。
这边又多了一个可心的孙女,宁氏怎么不高兴,但功劳会算在沈氏身上,教养的功劳大于天。
听母亲被祖母夸,燕明荞比自己被夸还要高兴。
众人都惊叹于铺子生意,倒是忘了刚刚燕明月说管铺子这事。
只不过,别人忘了燕国公还没忘,燕明玉总觉得燕国公是个pua大师,不管对几个女儿还是妾室,跟别人比着贬低,就连对沈氏也是如此。
燕国公道:“明月,你看看你二姐姐和五妹妹,就算做得好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宣扬,不过生意,有做得好的,也有做得不好的,你保守些,自然赚不了太多银子。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不懂的地方多向她俩请教。
” 燕国公已经接受燕明月不太聪慧,做事一板一眼了,他甚至能说服自己,老天不可能给他两个聪慧的女儿,有一个聪慧的也该知足了。
燕明月脸刹那间变得涨红,她张了张嘴,最后闷声说了句,“女儿知道了。
” 沈氏就知道孟小娘母女没安好心,这庶出的女儿,府里好好养着,可连最起码的本份都做不到。
还好生意不错,不然…… 沈氏没再说什么,她给燕明荞夹了一道酸甜口的金钱蛋,“明荞多吃些。
” 燕国公在另一张桌子,和颜悦色地对着燕明荞道:“听你母亲的,多吃些。
” 宁氏没想到两个孙女这么能干,就连燕明轩也没想到,在他印象里,燕明玉燕明荞还是没长大的妹妹呢,可真厉害。
而燕明烨则有几分债多不痒虱多不愁的味道,反正燕明荞本来就聪慧,多一分能干没啥区别,况且在养在了正院,那不就是他的亲妹妹。
亲妹妹能干,他高兴啊。
他笨点就笨点,谁让他命好有个好妹妹。
三公子没有被责问,可脸色和燕明月一模一样,一旁的郑小娘虞小娘专心照顾女儿吃饭,不肯吱声。
郑小娘不禁想,这孟婉言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在正院面前都摔了多少个跟头了,还来,还好没让四姑娘跟着一块儿撺掇。
饭桌上很快又恢复了热闹,燕国公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
老国公似乎是瞧着国公府越来越好,脸上笑藏都藏不住,跟着燕国公喝酒,都上脸了。
就连寄住在这儿的沈元景,也是眼睛含笑的模样。
这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从天将暗吃到月上梢头,后头宁氏高兴,给她夹了好几道菜。
吃完燕明荞捂着嘴打了个嗝,沈氏让丫鬟先回去沏解腻的茶,“下次吃不动了就别吃了。
” 沈氏和燕明玉一直往她碗里夹,燕明荞本来就不会拒绝两人,还有祖母,大约是夹多少吃多少。
燕明荞道:“大厨房做的菜很好吃。
” 家宴,提前好几日准备,而且都是热的。
沈氏揉了揉她的花苞头,母女三人先等老夫人回寿安堂,这才往正院走。
到玉明轩时燕明玉告礼回去,沈氏拉着燕明荞的手,小手很软,很是软乎。
丫鬟在前头打着灯,燕明荞忍不住往母亲那边靠了靠。
母亲这边很暖和。
燕明荞有点想跳着走,但从小学的告诉她不能这样,但她紧紧拉着母亲的手,虽然风冷,但她一直笑着。
沈氏一边走一边和燕明荞说话,“明儿是不是还要去铺子看,下头人好用就放心让他们做,别太操心。
” 燕明荞点了点头,“明儿是要去一趟,我和二姐姐想请兄长们吃饭。
” 兄长们指的是燕明轩和燕明烨,也不知道为什么,燕明荞就和两位兄长更亲昵,虽然平日和三哥哥也打招呼,三哥哥看起来也很和善。
也可能是因为三姐姐,燕明荞不太喜欢三姐姐。
母亲说的有理,若是杂货铺,大约也是每月月初去一次,但她和二姐姐第一次经管的,还是想多看看。
再说,烤肉店的种类很多,吃三次都吃不全。
沈氏笑了笑,“那明儿好好出门玩一玩,母亲给你银子。
” 铺子就算赚钱也得月初才能拿出来,新铺子开业,周转应急也得留银子,燕明荞身上还没多少钱。
燕明荞如今能分辨出来,母亲给她银子花是疼她,而非觉得她缺钱,“那要一两就够了,我想吃那家烧饼,上次摊主说要出新口味,明儿回来给母亲带两块尝尝。
” 沈氏:“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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