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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一撕宗室的脸皮。
如今看来,皇家原来还要一分脸,那么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宗室的百亩御田,实惠多了。
簪缨眼里浮现出一点畅快之意。
那厢原璁得了首肯,大出一口气,忙不迭交接,随引路小婢至东堂廊下头。
他不敢走近,隔着门遥遥一拜: “奴才给傅娘子请安。
” 簪缨不睬他,对着风炉低垂长睫,手持竹杓舀出一勺滚沸的茶汤,倾入葵口青瓷盏中。
原璁半晌不见回应,不由仰觇。
灯下情景却是仕女低眉,长睫似羽,纤髾分茶,翘指如兰,灯烛的浅澄光色渡在女子的侧颜上,静美不可方物。
他赶忙垂首收回视线,心中纳罕:从前在宫闱所见的傅娘子,同样是淑丽的,却无此般澹澹如万顷水波的静气,这气度不像从庾皇后手底调理出来的,倒有几分比拟卫娘娘…… 他心头微凛,不敢再想下去,讪笑着说:“小娘子近来可好,陛下这几日常挂着小娘子,想念小娘子做的一手好茶汤,说小娘子何时空了,不妨回宫小聚,那里永远是小娘子的家——” 原璁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在说到“家”字时,簪缨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慢不经心地倾倒在地。
由左到右,酹地一线。
此为祭死人。
“小娘子你……”原璁色变。
簪缨挑起眼线,神色不动地问:“皇上这是要降罪么,圣旨何在?” 原璁艰难地挤出一丝笑,“这是陛下的家常话,绝无逼迫,更非降罪,哪里有圣旨,小娘子莫误会了陛下。
” “既无圣旨,便恕不奉陪了。
”簪缨说完,疑惑地看着门外之人,那嗓音甚至仍然软糯无害,“原公公还有别的话?” 原璁哪里还敢多呆,躬身告退。
转身时他抹了把鬓角,竟有湿意。
回想方才傅小娘子的短短数语,无一字不和气,却就是令人无端的惊疑难安。
夜半,整个傅府空如坟冢。
打从晌午便出门上香的老太太没回来,一家的顶梁主宰傅骁没回来,傅则安也没回来。
诺大的府邸眼下全由二房夫人孙氏支撑着,前厅灯火通明,她一趟趟差人去宫门外打听,一趟趟派遣家人去同傅家交好的官秩家中,请求援手。
前厅火急火燎着,住在离老太太上房最近的逊梅轩中的傅妆雪,只知祖母和兄长夜未归家,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让身边的小丫头阿愿去前头打听,孙氏却不愿与她多分说,只一味道:“无事,请二娘子早睡吧。
” 傅妆雪心中却愈发不安,阿愿是个半大的孩子,天真安慰着:“兴许是老太太回城晚了,二爷与大郎君去接人,又或马车半道坏了,以此耽误了。
二娘子莫担心,不会有事的。
” 傅妆雪白着脸摇摇头。
阿愿怎么能明白她的心情呢,不,任何人都不会明白的。
从簪缨阿姊退婚那一刻开始,一切就背离了她的初衷。
傅妆雪原本并不是想搅黄太子殿下和簪缨阿姊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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