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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喃喃:“心口……” 一道闪电划过她脑海。
她倏地想到天龙十九年秋末那场暴雨,雨中决然而走的沈青梧,以及被她用匕首刺中心口的张行简。
未及弱冠的张行简倒在血泊中,周围许多人围着他大呼小叫。
听说他病了很久……可他分明很快就下地去见沈青叶,与沈青叶定亲,还与沈青叶一同在东京城楼上看沈青梧离京。
天龙十九年那轮挂在天上遥远的月亮,被沈青梧记恨了许久。
沈青梧的记忆再回到一月前,她的箭擦过长林,笔直射中张行简。
她并不知道连续两次,她弄伤他的是同一个位置。
张行简是混蛋,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太严重的伤痛。
她一直以为他虚弱羸弱无用,并不知道他的忍功极限。
原来沈青梧和张行简的纠葛,从来都这么巧合又深刻。
老大夫痛惜:“这地方可太危险了,搞不好就死了。
这平时天凉一点,不都得发作……哎你们年轻人,太不当心了。
” 他回头正要说沈青梧,不小心碰到张行简手上的镣铐。
叮咣声不同寻常,老大夫冷不丁被沈青梧幽静的目光吓得怔住。
老大夫不敢再探究自己碰到的铁链代表着什么。
沈青梧慢慢看大夫一眼,淡漠道:“给他用最好的药。
我要他活着。
” 张行简活该是她的人。
生是她给,死也要她给。
生死皆应由她。
-- 镇上的大夫,哪里能开出什么神仙药。
那女子凶悍,大夫战战兢兢,开出的药也不过是药量大一些,与先前并无区别。
他帮这家人熬药,药才熬好,他便被赶出去,因沈青梧要去照顾张行简吃药,没空搭理大夫。
幸好这位不留情面的娘子给的钱财多,老大夫才摇着头离开。
他装作不知道这对奇怪夫妻的爱好,装作没发现郎君手脚上的镣铐……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在此处重新只剩下沈青梧与张行简二人的时候,沈青梧端着那碗浓郁的新熬好的药汁,进屋探望张行简。
她坐在床榻边。
横梁上的机关就在床里侧的头顶不远。
只要她不靠近张行简,只要她仅仅端坐榻边看着张行简、什么也不做,她并不会触发机关。
但那显然不可能。
沈青梧脑海中一直转着当初的那一匕首,如今的一只寒箭。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怪异和酸麻感来自何处,不理解自己在知晓这一切的迷惘是为什么…… 她简单地将这复杂的情绪归结为自己的不甘心,意难平。
她真是搞不懂月亮! 沈青梧:“张月鹿,吃药。
” 床榻上装睡的张行简自然不会应她。
沈青梧举起药碗,要将药喂到他口中。
但张行简知道药量一重,他就会真的昏迷过去,岂会如她愿? 沈青梧喂不进去那药,眉头越蹙越高,越来越不耐烦。
她试着温和方式说服他,又试着掐他下巴灌药。
她差点要卸了他下巴,床上的郎君面容通红地剧烈咳嗽,沈青梧便又不敢再用强。
气氛诡异地沉静。
张行简有些希望她知难而退,就此放弃。
他并不是非杀她不可。
只要她不对他下手,他其实可以饶她一命。
她虽然诡计多端,但毕竟照料了他一月……张行简呼吸突得停住,唇上贴上了一处柔软。
他全身如被冰封。
哪怕视力有损,他也在刹那间睁开眼,迷幻虚离的眸中光,落在与自己面贴着面的沈青梧面上。
她一手撑在床板上,一手掐住他下巴迫他抬头。
她面无表情地灌了一大口苦药,向他俯身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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