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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身边。
可是,邬思道却日夜都在想念着金凤姑,想早点见到她。
他不顾四爷的盛情挽留,不辞而别,一个人悄悄地去到南京。
可不巧,姑夫金玉泽已经升职进京。
他辗转来到北京时,姑姑又已去世,姑夫却把姑姑房中丫鬟兰草儿收做了填房。
金玉泽撕毁前约,将凤姑另嫁了八爷的亲信党逢恩。
党逢恩是个势利小人,他和岳丈密谋,要以逃犯罪名,将邬思道秘密杀死。
生死关头,在南京时就暗中挚爱着邬思道的兰草儿,挺身而出,盗出了后门的钥匙,送走了邬思道。
她一句话都没说,只在分手时扑上前去,在他的脸颊上甜甜地亲了一口,偿还了自己的心愿。
邬思道逃脱灾难后,病倒在一个禅院里,后来被雍王爷收留。
从此,他就与这位天之骄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雍正夺嫡登基,朝中人等都说十三爷立了首功。
可他们却不知,真正运筹帷幄、在四爷逐鹿中原时起到决策作用的核心人物,正是那个从来都不曾亮相的邬思道。
雍正即位的当天夜里,一队兵丁包围并查抄了金家。
金玉泽和党逢恩因密谋作乱,而双双被诛,金凤姑和兰草儿这一对“母女”,在混乱中逃了出来,投奔了邬思道。
邬思道不计前嫌,也不管她们俩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什么称呼、什么名义,全都收留下来。
好在一个本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而另一位对自己不但有救命大恩,还曾经表示了对他的爱慕。
就这样,他们三人成了患难与共、再也不肯分开的亲人。
他们这家人的遭遇,早就引起田文镜的注意了。
可他费尽了心机,也没探听出来个所以然来。
现在邬思道终于摆脱了田文镜的纠缠,凤姑和兰草儿都感到莫大的欣慰。
兰草儿直言直说:“田文镜算是个什么玩艺?在太原见到他时,我瞧着他那狼狈样就觉得恶心。
爷真不该救他,这不是救了一个中山狼吗?” 凤姑却有另一种看法:“要叫我说,这真是件大好事。
咱们爷早就腻歪这龌龊的官场了,离他们越远越好。
难道没了田文镜咱们就不吃饭了?” 邬思道喝了两杯酒,兴奋得脸上放出光来。
他躺在靠椅上舒服地说:“你们不要恨姓田的,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你们也不要说这话来安慰我,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这世上的事,不但你们两个不知道,田文镜更不知道。
真正知道我的只有三个人:皇上、十三爷和李卫!你们只需明白,我早已是累极了的人,也根本不想在这名利场中再混下去了。
何况这里不只有田文镜,还有一位未曾露面的车铭、车大人哪!好在家里尚有良田三百顷,产业十余万,就此撒手人生,逍遥自在,又何憾之有?田文镜好,他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他肯放我走,也算替皇上放了我。
我如蒙大赦,又何乐而不为呢……”说着,说着,他竟酣然入梦了。
暮色苍茫时,几辆骡车,悄然地走出了城门。
这座历经千年的沛梁古城里,曾结纳过无数的文人骚客,也曾有过自己的辉煌。
邬思道也许不是从这里出走的最后一人,他将走向何处?他,还会回来吗…… 邬思道一家三口,从离开河南境后,便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
在武昌,他们上璐珈山礼佛,在黄鹤楼观景,玩得十分开心。
几天后,又买舟东下,来到了南京。
在这个留下他们许多回忆的地方,旧地重游,当然有说不尽的感慨,道不完的喜悦和酸辛。
虎踞关、石头城、老城隍庙、莫愁湖、桃叶渡全都玩遍了。
说起当年凤姑给了邬思道一记耳光的事,夫妻三人捧腹大笑。
谈话中又说起了贡院,两个女人吵吵着要去看看,邬思道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两眼盯着面前云水浩渺的长江天险,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两位夫人都与他息息相关,他的一举一动,也时刻牵动着她们的心。
凤姑见他沉默不语,便陪着笑脸说:“快,你坐下来歇歇。
都怪我们不好,一玩起来,就把你的身子忘记了。
好在天长日久的,咱们歇一会儿就回去。
明天嘛,是去鸡鸣寺,还是游玄武湖,都由你来定好么?” 兰草儿更绝,她说:“再不,咱去游秦淮河好了。
爷放心,不管你找什么美人来陪你,我们也不会翻醋坛子的。
” 邬思道怅然若失地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说:“唉,你们哪!我出门就坐轿,又一步不能走,我累的什么呢?” 俩人一听这话,就更是上心了:“那你为什么……” 邬思道一指前边:“你们瞧那只大船!” 两人顺着邬思道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江里泊着的是一艘官舰。
舰上蒙着鹅黄色的遮阳篷。
甲板上还站着一位老头,正和一大群人在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这里离得太远了,说话声当然是听不见的。
可是,官舰上插着一面明黄色大旗上的字,在艳阳丽日下,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钦点南闲学政钦差两江观风使鄂 文武百官军民人等免见回避 邬思道嘴边闪过一丝苦笑:“看见了吗?这是鄂尔泰的座舰,他也到南京了。
” 凤姑看看丈夫的脸色说:“他来南京关咱们什么事?他来他的,咱们玩咱们的,谁怕谁呀?他敢把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想见他,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邬思道忧郁地一笑:“这个鄂尔泰在皇上面前,宠信不在李卫之下,可是他的歹毒和狠辣却连田文镜都得甘拜下风!皇上即位的那天夜里,他奉旨查抄了十三家财产,金家也是在那天垮了的。
” 两个女人像被阴风吹着了一般,激凌凌打了个寒颤,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可怕。
那一晚上的事,实在是终生难忘。
事先并没有一点动挣,善扑营的几百铁骑,就如神兵天降一样冲了进来。
他们把金玉泽从热被窝里拖出来,让他穿着单衣,跪在门前的雪地里。
家里所有的男女,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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