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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强,喜欢发牢骚。
第三,不会有很高的职位,以为自己受了委屈,找个机会发泄发泄。
我们厅里符合这几个标准的人,就那么几个。
”他伸出手捏了捏,“就那么几个。
”我没料到马厅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台下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听了心里是什么滋味?平时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还算个人物,有尊严,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话就这么说了,你不听着?以后谁有千想法万想法,都装哑巴把嘴给闭紧!我不知道马厅长是不是真的心里有数,不禁也有点为写信的人担心,有你好瞧的了!不关你的事,负债也不要你还,你多事干什么?当好你的老百姓就算了!这些事连我都说不上话,有你说话的地方?卫生厅今天居然还有人敢碰马厅长一下,这是他想不到的,因此也格外恼怒。
不知道他会不会叫我们把可疑的人逐一排查?说到清查我又想起了“文革”,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可能,我倒想阻止这种行动。
散了会回到办公室,我说:“马厅长,我真的越想越气愤,想不到卫生厅到今天还埋伏着这样的人,保不定就是孙之华的残渣余孽!他不是针对哪个人的,而是针对我们整个班子的。
如果不是觉得牵扯面太大,造成不良的影响,非搞个水落石出不可!”马厅长悠悠地说:“算了,只要这些人以后能够吸取教训,就算了吧。
”这样我又觉得马厅长讲的那一番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厅里有个决策,阿狗阿猫都跑上来提一通意见,那还了得?接受了意见不就等于承认了决策错误?特别是那些公开提出来的意见,哪怕说得对,也只能先顶回去再说,而且要坚持到底。
一个人老是接受意见,还能说话算数当好家?还能在位子上坐稳?说到底并不是马厅长要拒绝,轮到谁谁也只能拒绝,这是由情势决定的,别无选择!在位子上久了,更是会形成习惯性的条件反射。
马厅长也不是他自己,他也是一种现象。
既然如此,人们应该心平气和,换个人也只能如此。
那写公开信的人还抱有幻想,还想讲道理,真是太书生气也太不明白世事了,他们还没有想透屁股决定脑袋的道理。
今天马厅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以后看谁还敢乱说话?这样我更理解了马厅长,也理解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比如一九五九年的庐山会议。
人只有到一定份上,才能入骨入髓地理解这种别无选择的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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