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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朵梧桐花无风自落,恰好也落在那人脚前,那人俯身将花拾起,月光照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正是黎启臣。
夜已深了,晏薇却怎么也睡不着。
天时虽是盛暑,但这里地势高,入夜后还算凉爽。
若说是因为择席,可在其他地方却并不这样,或者……真的是因为这里的地气和女子不相宜吗?晏薇越想越是烦躁,索性披了衣服来到窗前吹风。
这里的客室虽不是高楼,却是建筑在高台之上,窗台离地面也有将近一人高,凭窗向外望去,视野很是开阔。
窗外,淡淡的月色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洒下斑斑驳驳的银辉,树下有一个人影负手伫立。
忽然,一朵梧桐花无风自落,恰好也落在那人脚前,那人俯身将花拾起,月光照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正是黎启臣。
“想不到竟然有人同我一样,夜不能寐。
”是悦安君的声音。
只见他缓步从树后走出,宽袍大袖,端凝儒雅。
黎启臣忙转身行礼,答道:“天气燠热,难以成眠,因此出来走走,想不到会遇到大人。
” 悦安君缓缓吟道: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说罢长叹一声:“我却是因为心忧而难以成眠啊……” 黎启臣忙问:“不知大人为何忧心?可有需要在下效力之处?” 悦安君摇了摇头,叹道:“一言难尽啊……白天人杂,我未明说,只因那穆玄石叛逃到了姜国,令我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 “叛逃?听说那穆玄石无父无母,四海为家,谁也不知道他是哪国人,何来叛逃一说?”黎启臣有些不解,皱起了眉头。
悦安君摇头道:“那穆玄石乃是杨国人,他母亲乃是我杨国贵族宗室……”悦安君略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她母亲……乃是大王的堂姐。
” 黎启臣吃了一惊,轻轻地吐出一声:“啊?!” 悦安君道:“实指望他认祖归宗之后,能安安稳稳在这里为国效力……谁承想,他却突然叛逃到了姜国,杨国姜国乃是数代的世仇……他这一走,这里铸造铁剑的筹划便陷于停滞了……” 黎启臣一叹:“高手巨匠都是不世出的奇才,技艺都在他自己身上手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悦安君摇头道:“你以为这些铁剑是他一人之力铸造的吗?矿石的配伍、炼化的时间、鼓风的强度、锻打和淬火的拿捏……每一样都是集合了所有工匠之力,经过多次失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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