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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走路。
王老汉年迈体衰,在走难中得韩佩瑛送他坐骑比送他银子更为实用,当下连声多谢,说道:“韩姑娘,你真好心,愿老天爷保佑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夫妻和好,百年偕老。
”时逢乱世,平安第一,是以王老汉首先祝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又因见她独自回转娘家,并无新郎作伴,猜想她与丈夫可能不大和睦,故此跟着就祝她夫妻和好,百年偕老。
韩佩瑛面上一红,只好说道:“但愿如你贵言。
”与王老汉分手之后,心中伤感不已。
韩佩瑛一面走一面思量:“爹爹决想不到我落得这个光景回来!唉!还说什么夫妻和好,百年偕老?我这次千里就婚,无辜受辱,经过这场风波,婚姻一事,我早已是心灰意冷了。
天下男儿多薄幸,我这一生,但求能够侍奉老父天年,丫角终老,于愿已足。
但这件事却怎生和爹爹说呢?” 韩佩瑛是知道谷啸风要去她家的,又再想道:“谷啸风委实也是太大胆了,他居然还敢去见我的爹爹!爹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最是疼我爱我,怎能让我受人侮辱?他的性情又是那么刚烈,只怕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暴怒之下,说不定就会伤了谷啸风的性命。
谷啸风虽然对不住我,我也只能怨自己的命苦,却不能让爹爹就杀了他。
唉,我一定要赶在他的前头,回到家中,先见我的爹爹。
” 路上难民拥挤,不便施展轻功,韩佩瑛索性离开大路,独自找了一条荒僻的山路行走。
她的家就在这座山的南面,翻过这座山头直走下去便可到达。
这样走可以缩短许多路程,但因山路崎岖,韩佩瑛虽有轻功,也是很不好走。
踏进村子的时候,早已是月上梢头的时候了。
一路行来,但见家家闭户,没有碰到一个村人。
韩佩瑛早已从王老汉的口中得知全村的人均已走难,因此也不以为怪。
但当她走到家门的时候,却是不由得惊骇之极了! 她的家是个古老的大宅院,有二三十间房子之多,依山建筑,有围墙围住的。
此时只见墙坍壁倒,正中间的几座房子开了天窗,月光之下,隐隐可见烧焦了的梁木。
看情形是曾经失火,不久就给扑灭,是以只烧了几间房子。
大门是坚厚的橡木,略有烧焦的痕迹,还在紧紧关着。
韩佩瑛定了定神,心想:“不知是给人放火的,还是家人不慎失火所至?既然尚未全毁,或许是后者居多。
但愿爹爹无恙!”心里这么想,却已无暇推敲,当下立即从一个缺口钻进去,叫道:“爹爹,爹爹,女儿回来啦!” 韩佩瑛连声呼叫,非但听不到父亲的回答,连家人也没应声,心里不由得越发慌了!忽地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眼光一瞥,只见院子里的花坛底下有一具尸体,正是她家的花王。
韩佩瑛走近去仔细一瞧,花王头上开了个洞,一看就知是给人用重手法击毙的!以她父亲的绝世武功,竟然不能保护家人,来人之厉害可想而知。
韩佩瑛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想叫也叫不出来。
她亮起火折紧握剑柄,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在台阶上发现两个老仆的尸体,在后堂又发现她的一个婢女的尸体。
这两个老仆人的本领虽然比不上护送她往扬州完婚的展一环与陆鸿二人,但也都是有一身武艺的,等闲二三十个壮汉,当真还近不了他们。
她的那个侍女是跟她学过剑法的,本领更在这两个老仆之上,但现在竟是剑未出鞘,就给来人击毙了。
看这情形,竟是任由那人杀戮,丝毫也没抵抗的余地! 韩佩瑛愤恨之极,心想:“是什么人如此狠毒?”怒火激起,反而不觉得害怕了,“大不了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倒宁愿这仇人还未离开!”韩佩瑛心想。
被烧毁的那间房子正是她父亲的卧室和书房和一间大客厅,另外还有两间收藏古玩的房子也给烧毁了大半,珍贵的古玩都变了瓦砾堆满了一地。
瓦砾场中却找不到她父亲的尸体,韩佩瑛生了一线希望:“爹爹或者未遭那人毒手,但他是已经逃走了呢?还是因为受了重伤,躲在那一间密室里呢?”如此一想,不禁又叫了起来,“爹爹,爹爹!”叫了几声之后,便即凝神静听,希望听得见父亲的回答。
不料父亲的回答未曾听见,却听见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恻恻的笑声。
韩佩瑛抬头一看,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一个人已是站在客厅当中,这个人的身法当真是快到极点,韩佩瑛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家的大对头——朱九穆这老魔头! 四年前朱九穆用“修罗阴煞功”伤了韩大维,但他本身也受了重伤,伤势之重不在韩大维之下。
当时韩大维曾对女儿言道:“在我的病未曾治愈之前,这老魔头的武功也未必就能恢复。
他若有胆再来找我,我虽是半身不遂,也足以与他较量较量!”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韩大维才敢遣女儿远嫁。
而韩佩瑛刚才猜度是那个仇家的时候,也还未曾想到是他。
但现在朱九穆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听他的笑声,中气充沛,武功显然也已是恢复的了!正是: 小别归来家已毁,伤心横祸太堪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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