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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孽债难偿 不分皂白前缘未证 难说恩仇(2/5)

部位,就可以在她的身体找到针孔。

虽然他不会解毒,但只要把毒针吸出来,凭着他深湛的内功把真气输入庄英男体内,庄英男就可以避免死亡,最少也可以多活几年。

还未找到衣裳上的裂缝,已是有人冲进这间屋子了。

时间更为急迫,他无暇思索,唯有撕破庄英男的上衣! 在洁白光滑的肌肤上找寻针孔,当然比在衣裳上找寻容易得多,要是有一丝血迹,那就更容易找了。

毒针是从窗口射进来的,只能射着她的上身。

但他刚刚撕破庄英男的上衣,还未来得及仔细找寻针孔,楚劲松已是冲进卧房。

楚劲松一见,几乎气炸心肺,大怒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齐勒铭冷冷说道:“我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瞧见了么?我不过把她抱在怀中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劲松双手握着判官笔,指着齐勒铭道:“我知道你是齐勒铭,你要对我报复,只该冲着我来,岂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齐勒铭一肚皮闷气,他也要令楚劲松受气,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天没写休书与她,她就仍然是我的妻子。

丈夫抱着妻子,有何卑鄙可言?” 楚劲松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倒是不觉呆了一呆。

跟在楚劲松背后上楼的玉虚子也想不到房间里会出现这样情景,他在门口一张,赶忙转过脸,不好意思立即跟着楚劲松进去。

但此际双方已是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他深知齐勒铭的厉害,要是自己不与楚劲松联手,只怕楚劲松一交手就要吃亏。

他把道袍脱下,反手抛进房中,喝道:“是好汉子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道袍飞进房中,向庄英男的身体罩下。

齐勒铭心想道:“十多年不见,这牛鼻子臭道士的功夫,倒是颇有长进,不可太过小觑他了。

”当下轻轻一掌拍出,道袍登时卷作一团,倒飞回去。

这手功夫,内力的运用更见奇妙。

玉虚子觉劲风袭来,知道厉害,赶快避开。

齐勒铭淡淡说道:“原来玉虚道长也来了么,我正要和你们武当五老算账,但此际我可没工夫出去,你进来吧!” 楚劲松沉声喝道:“齐勒铭,你不要脸也不该这样糟蹋英男!你站起来,我和你单打独斗!”齐勒铭如是站起来打,当然是不能不放开庄英男了。

齐勒铭道:“我不理会你怎样想,总之我不能放开我的妻子。

但你也无须顾忌,我决不会把自己的妻子当作盾牌的,你的判官笔尽管向我身上招呼!” 说话之际,他把庄英男的身体翻转过来,平放膝上,口中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眼角儿也不瞟向楚劲松,只顾低下来头,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寻针孔。

楚劲松怎知他是为了救庄英男的性命,眼见自己心爱的妻子受人如此“狎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不可遏,陡地一声大喝:“无耻淫魔,我与你拼了!”一双判官笔立即向齐勒铭插去! 楚家的惊神笔法天下无双,楚劲松虽在盛怒之中,认穴亦是不差毫厘,双笔交叉,一招之内,疾点齐勒铭上半身的阳维、阴维、任脉、督脉的八个穴道! 齐勒铭冷笑道:“岂有此理,我不骂你勾引有夫之妇,你反而骂我!”冷笑声中,伸指疾弹,瞬息之间,连弹四下。

楚劲松双笔给他弹开,虎口发热。

楚劲松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可惜我的功力尚未恢复,否则这一招至不济也可点着他一处穴道,大不了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要知判官笔不过二尺八寸,和徒手的近身肉搏也差不多,碰上功力高过自己的敌人,他仗着笔法的精妙,纵然可以点着对方穴道,但在笔尖与对方的身体接触之际,自己也必须力贯笔尖,方始能够令对方难以运功防御,立收点穴之效。

但虽然是瞬息的胶着,自己既已全力贯注笔尖,亦是难以逃避对方运功的掌力了。

齐勒铭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哼了一声,说道:“我忘记你还有一个多时辰,功力方始能够完全恢复,用力大了点儿。

但你的功力虽然只是恢复八成,我也只是用一半功力对付你,不算占你的便宜。

” 他说的非但不是假话,实际用来对付楚劲松的还不到五成。

因为他在急切之间,找不到庄英男身上的针孔,生怕毒针留在体内,庄英男受毒更深,是以只能腾出左手,按着庄英男的胸膛,为她推血过宫,阻止毒气侵入心房。

楚劲松一面恨他傲慢狂恣,一面也看出了他的确是不会把自己的妻子当作盾牌,当下去了顾忌,狠起心肠,暗自想道:“纵然误伤英男,只要能够与这魔头同归于尽,那也值得了。

”双笔暴风骤雨般的向齐勒铭猛攻。

但在猛攻之中,却也恢复了他平日对敌的那份冷静沉着,猛而不躁,俨如蜻蜓点水,笔笔指向对方的要害穴道,笔法之妙,无以复加。

齐勒铭赞道:“扬州楚家的惊神笔法号称武林一绝,双笔点四脉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碰上齐某!”说到最后两个字,他把左掌从庄英男的胸膛移开,左手一招,右手中指使出“弹指神通”,铮的一声,把楚劲松的一支判官笔弹得脱手坠地。

玉虚子在他们一开始交手的时候,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背靠房门,以耳代目,听他们的战况。

此时他听得判官笔当的一声坠地,情知不妙,若再避忌,只怕非但报不了仇,楚劲松亦将性命不保。

人急智生,他背靠房门,反手一掌,以劈空掌力,打灭了房中灯火。

灯火一灭,他就可以避免看见楚夫人的赤身裸体,使自己难为情了。

武功高明之士,大都懂得听声辨器的功夫,玉虚子尤其是崮中高手。

房中黑漆一团,伸手几乎不辨五指,但敌人的一对眼珠,在黑暗中却是最容易辨认的目标。

玉虚子一进房中,刷的一剑就向齐勒铭的眼睛刺去。

这十多年来,他为了报仇,苦练剑法,心中积愤,全部发泄在这一招之中,其狠辣可想而知! 只听得嗤的一声,齐勒铭的衣袖被割开一道裂缝,但玉虚子手中的长剑也还是给他的衣袖轻轻一拂,就拂开了。

齐勒铭骂道:“你瞎了眼睛,你以为用这种下流的剑法就可以弄盲我么!” 玉虚子面上一红,回骂他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我的剑法是因人而施的。

对付你这等下流贼子,难道我还要和你讲究什么文雅的打法吗?哼,你不下流,那你就放开楚夫人,咱们出外面打!”口中说话,手上的剑却是丝毫不缓。

齐勒铭冷笑道:“你们懂得什么,你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屑对你们解释。

” 楚劲松不觉心中一动,想道:“是啊,打了这许多时候,他并没有利用英男来使我投鼠忌器,我固然害怕误伤英男,他也好像我一样,害怕误伤英男,好几招我本来已是甚为不利的,他没有进击,那自是为了不肯放开英男的原故。

他挟持英男,对他毫无好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只是为了气我的缘故,不惜冒着性命的危险么?” 不过,他虽然找不出可以替对方解释因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但妻子抱在别人怀里,无论如何,他总是难以忍受的,一得到玉虚子助他减轻了对方的压力,他攻得更加狠猛了。

他只剩下一支判官笔,掌中夹笔,打法又有不同。

点穴的功夫虽然减了几分,但单笔点穴,力道则是比前更大。

而且他还可以用掌力替玉虚子抵挡齐勒铭的袖风,让玉虚子的剑法可以加倍发挥。

灯火熄灭,齐勒铭只能用手在庄英男的身上触摸,凭触觉找寻那一毒针。

他刚刚替庄英男推血过宫,阻止毒气上升,侵入她的心房,此时已是稍稍见效,庄英男的呼吸比前稍为顺畅了。

但这点功效,亦已耗了他不少真气。

凭触觉去找寻毒针,非得心神专注不可,虽然不耗功力,却也大耗精神。

在激斗之中,两者比较,后者的影响可能更大。

高手搏斗,不能精神专注,危险可想而知。

齐勒铭一个疏忽,右臂中了一剑,幸而他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剑尖触着他的身体,便即滑过一边。

结果只最挑破他的衣裳,皮肉也没伤着。

不过玉虚子由于这招得手,却是大为兴奋,越打越精神了。

激斗中玉虚子又出绝招,一招“白虹贯日”,欺身进扑,剑尖直指齐勒铭的咽喉。

齐勒铭使出大挪移手法,两根指头轻轻一拨,把楚劲松的判官笔拨过来抵挡玉虚子的长剑。

大挪移手法是齐家独创的借力打力功夫,齐勒铭使得出神入化,若在平时,对付第一流高手也可见功,但此际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此际,他功力只及平时的一半,且又不能全神贯注,结果他虽然能够把楚劲松的判官笔引过去格开玉虚子的长剑,但却未能完全卸去楚劲松这一招的劲道,楚劲松余力未衰,格开长剑之后,笔尖向前一指,“卜”的一声响,刺中了他的肩头。

只差少许,几乎就要在他的琵琶骨刺个正着。

没刺着琵琶骨,虽然是不幸中之幸,但伤了肩胛骨,这个伤也不能算轻了。

楚劲松喝道:“你若想要性命,快快把英男放开。

我念在你曾助我复原的分上,可以让你养好了伤再打。

否则你死期就在目前!” 忽听得齐勒铭一声欢呼:“至不济性命是可以保全了,哈哈,我还怕你们什么?” 楚劲松哪里知道他说的乃是保全他妻子的性命,原来他已经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到了那口毒针,而且用藏在掌心的磁石吸出来了。

楚劲松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大言!哼,我劝你还是依我划出的道儿,明天再打的好!” 玉虚子喝道:“这魔头至死不悔,你又何必手下留情!”说话之间,第三次使出杀手绝招,力贯剑尖,刺向齐勒铭的太阳穴。

齐勒铭陡地一声大喝,身形微侧,忽然站了起来,左掌抬出,右掌一招“乘龙引凤”,从剑底穿过来,硬抢玉虚子手中兵刃。

他一直是盘膝而坐,单掌应敌的,此时突然起立,双掌齐飞,已是大出玉虚子意料之外,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精奇老辣,几乎是从绝不可能的方位攻来,更是玉虚子始料之所不及。

玉虚子招数用尽,急切间无法回剑自保,唯有赶忙扔剑,以掌对掌,接他这招。

双掌相交,齐勒铭的掌力倒并不如何沉重,但玉虚子只觉掌心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不过片刻,一条手臂便即麻木不灵,有极度的麻痒之感,令他忍不住呻吟,再过片刻,全身都已麻木了。

玉虚子大惊骂道:“你,你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伤人!” 齐勒铭哈哈笑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这是你自己说的!” 原来齐勒铭是用拔出来的那口毒针,挟在指缝,刺入玉虚子的掌心的。

这枚毒针,在庄英男体内多时,毒力已减了一半,故此玉虚子尚未至于立即昏迷。

但他中的毒虽然没有庄英男的毒那么深,他亦已是禁受不起。

他只骂得一句,便觉地转天旋,倒了下去,再也骂不出来了。

但齐勒铭也笑不出来了。

当他夺剑伤人之际,楚劲松也是正在一掌向他劈下的,他只能用左掌接招,这一掌楚劲松用尽全力,他所用的内力则还不到平时的三成。

双掌相交,毫无声响,便似胶着一般,楚劲松全力运到掌心,左手那枝判官笔直指齐勒铭的咽喉,距离不到三寸。

但只三寸的距离,笔尖已是无法向前插去。

因为此时已经变成了内力的拼斗,楚劲松全力以赴,犹恐抵敌不住,若再分出一点精神、气力,只怕笔尖未触及齐勒铭的咽喉,自己先就要被齐勒铭的掌力震毙。

齐勒铭身上早已受了两处伤,肩胛骨被判官笔戳穿的伤尤其严重,只能施展出三成内力,抵挡楚劲松的全力进攻,已是不免相形见绌。

待得玉虚子倒了下去,齐勒铭这才缓过口气,把残余的内力尽数发挥,但伤上加伤,所能发挥的功力也还是不及平时的一半。

齐勒铭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说也奇怪,他这口鲜血一喷,楚劲松登时就感到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好似排山倒海的涌来。

原来齐勒铭已是施展了天魔解体大法。

天魔解体大法是一种刺激功能的邪派内功,在自残身体之后,功力可以立即倍增。

齐勒铭虽然只剩下不到五成的内力,但如此一来,则是差不多恢复了平时的功力了。

楚劲松即使元气未伤,功力也还及不上齐勒铭的七成,此时齐勒铭的功力突然恢复如常,他如何还能禁受得起? 庄英男得齐勒铭替她拔掉毒针,说也真巧,恰恰在这个时候醒。

她一醒就叫:“求求你别要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的。

” 其实房中黑漆一团,她刚刚醒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的丈夫已经回到她的身边,她也是还未知道的。

但自从前夫一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就担心这样的结果了。

她在中毒昏迷的片刻之前,就是因为听见有夜行人的声息,误以为是丈夫回来,想叫楚劲松赶快离开尚未叫得出声的。

因此她一苏醒,神智未消,就叫出来。

不过是把向楚劲松报警的呼喊改为向前夫求情罢了。

她知道楚劲松的性格,楚劲松如果知道她正在受前夫威胁,他决不会听她的劝告离开。

如果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是在房中,她也不会向前夫求情。

因为这会伤了丈夫的自尊,她知道她的丈夫是宁愿死在“情敌”手中也不能向“情敌”求饶的。

好在她不知道,这一声叫喊倒是把楚劲松的性命从死门关上拉回来了。

要知道最令齐勒铭伤心痛恨的事情还不仅是因为妻子并不爱他,而是因为妻子对她的那份冷傲:新婚蜜月期间,他轧上姘头,妻子不闻不问,妻子的心目中只有旧日的爱人。

这份冷傲太过伤了他的自尊,令他感觉到妻子对他的轻视,在妻子的心目中他是处处也比不上楚劲松。

如今,从来没向他求过任何事情的妻子向他求情了,“骄傲的皇后”向他“低头”了,这霎那间他甚至连想也没有去想这个旧日的妻子是求他做什么事,做了这件事对他的“得失”如何,只要是妻子求他就行了。

一听到“别要杀他”这四个字,他不假思索,就把内力撤了回来。

卜通、卜通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

然后,先是一声沉郁的闷哼,接着是一声充满激愤的狂号。

齐勒铭是被自己撤回来的内力所伤。

本来他的功夫早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境界,但也必须是正常的情况下才能到达的境界。

如今他是用天魔解体大法刺激功能,这才突然爆发出来的内力,就不是他可能随心控制的了。

何况他事先毫无心理准备,突然就把内力收了回来?攻得猛,收得急,又焉能不受反震之力?他受自己的内力反震,这霎那间几乎窒息,只能闷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受的是内伤,比起刚才被楚劲松的判官笔插入骨头的外伤,伤得更重! 他的内力虽然是一发即收,但楚劲松亦已被他这股好像排山倒海般的内力抛了起来,重重跌在地上!这霎那间,他只觉百骸欲裂,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翻转过来。

不过他所感受的屈辱,比他身上的痛苦还更令他难受。

他不能责备妻子,只能愤怒狂号。

庄英男听见丈夫号叫声音,登时又晕过去了。

接着来的是一片寂静。

楚劲松与齐勒铭,两个人都是奄奄一息,如同油尽灯枯了。

齐勒铭受了重伤,此时方始知道悔恨:“她最关心的还是楚劲松,为了保存他的性命她才不惜忍受委屈求我。

哼,哼,我是死是生,她是毫不放在心上的,只有楚劲松的性命才最紧要!”其实他这是错怪了庄英男的,庄英男根本不知道要他饶了丈夫的性命却可能累他送了性命! 与悔恨而俱来的是愤激,他嘶哑着声音说:“楚劲松,你赶快走吧,趁我还未改变主意!”这话无须解释,他若然改变主意,当然就是要把楚劲松杀了! 楚劲松心中充满屈辱之感,同样是嘶哑着声音叫道:“你快快把我杀掉,楚某宁愿死在你的手里,决不要你饶命!” 两人都伤,说的也都是气愤的话。

说了这几句话,两人亦都已力竭声嘶! 楚劲松不能走动,齐勒铭亦是无力杀他。

他们并排躺在地上,距离不到三尺之遥,谁也不能向前移动半寸,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死亡的阴影压在他们的心头,但他们的神智却是渐渐清醒过来了。

两人都已想到,自己固然是受了重伤,对方亦是受了重伤。

他们只是不能忍受屈辱,可不是真的想死! 双方也都已想到:在这种情形底下,谁的功力首先恢复,哪怕只是恢复一两分也行。

谁就能够杀死对方。

他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个冤仇已是无法化解,自己纵然不想杀死对方,对方也必然要杀了自己。

因此他们虽然未必想杀死对方,也不能不害怕对方来杀自己。

与其被人杀死,不如杀死别人!唯一的自救之道,就是抢在对方之前恢复几分功力。

齐勒铭却有更多一层顾虑,天亮之后,震远镖局的人迟早也会来找楚劲松,甚至很可能是总镖头汤怀远亲自来找。

楚劲松和镖局的交情当然远非他所能相比,那时即使双方都未恢复功力,楚劲松也无须亲自动手了。

楚劲松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给镖局的人杀死! 四更已经打过,天快要亮了。

黎明前特别黑暗,也特别令人恐惧死亡! 齐勒铭想要静下心来,凝聚真气。

但偏偏不能心神宁静。

心神不能宁静,他虽然是用上乘心法默运玄功,功效也是很微。

异样的寂静中,他似乎又听到一点声息。

他凝神细辨,不像是楚劲松的呼吸声音。

不过片刻,这点声息也听不见了。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立即想到:莫非又是有夜行人来了,但这个人为什么不进来呢? 他知道来的当然不会是他的朋友。

他是根本就没有朋友,只有仇人的! 他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好,你要来就快来吧,反正我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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