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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老又点点头,无名氏却茫然地望着吴逻。
只听他又接着道:“我们虽是练成不坏之身,但这儿还是有致命的空隙广他指一指心房,二老又点点头。
原来吴逻说的是大家心中尚存七情六欲,是以有被制死命之机,却不是指心房附近的穴道部位而言。
峰顶上没有别的声音,吴逻肃然扫视众人一眼,道:“诸位只要记住老赌徒这几句话,若是此心受袭,我们须得联手对抗才行!” 葛蓝二老都流露出惊讶之容,凝眸寻思。
”吴道:“我们可把无名氏当作小凌,放手施为,两位以为如何?”葛蓝二老都不表示异议,吴长长叹口气,道:“咱们在此地已消磨了一生精力,今日之会,若是无名氏果能在帝疆中占一席地,咱们三个可退休了,以后不必再来啦!” 蓝商一缓缓道:“兄弟正有此意广葛山堂道:“这话甚是,我将全力找个可传之人,继承我这个位置!” 吴长长透了一口气,目光移到旁边的程珠面上。
程珠向他遥遥一笑,两人面上都流露出欣慰之色。
要知吴乃是谨遵先师遗命,以帝疆争雄之举,消磨这几个人的精力,免得他们为恶世间,无法制止。
现在已是垂暮之年,得以退休,自然极是欣慰。
蓝商一道:“往昔我们会面,每一次总是找些别致新奇的题目。
但今日形势不同,须得正正规规印证功力,较量招数!诸位意下如何?” 葛山堂道:“该当如此!” 吴道:“很好,较量功力的一场可免去,总之我们每人斗上三场,个个都落空。
这六场下来,可也得费去不少时间!”原来四个人互相打遍,虽是每人三场,但合起来一共只有六场。
蓝商一道:“如此也好,但必须限定招数,免得每场斗上三五天之久,大过乏味!” 葛山堂分别在四张小纸上写上两个“一”字和两个“二”字,藏在双掌中,叫无名氏先取。
无名氏取了一张,却是“二”字。
蓝商一也取到“二”字,当下便由吴和葛山堂先打第一场。
他们决议以两百招为一场,各自在心中计算数目。
蓝商一和无名氏退开一边,吴和葛山堂运功蓄势,相对峙立。
这两人四十余年以来,不知斗过多少场,但每一回动手,没有一个胆敢轻忽怠慢。
葛山堂调匀功力,大喝一声,举拳迎面击去,这一拳力道十足,直有开山裂石之威,但拳势呆板,门户洞开。
无名氏心中好生奇怪,低哺一声。
蓝商二道:“吴兄一向用剑,他自觉占人便宜,不好意思,是以例必先让三招!’ 吴果然只出手对挡对方如山拳力,并不乘势反击。
葛山堂拳力极是威猛,硬把吴震退一步。
他跨步上前呼呼连发两拳,又把吴逻迫退两步。
两人接着迅快动手,吴掣出软剑,阳光之下精光四射。
双方一上手就疾风骤雨般互拆了二十余招,每一招最多只发出一半,因此二十余招也不过是寻常七八招的时间。
蓝商一道:“我们多年来已彼此摸熟了路数,这开头的三二十招,简直不用瞧看!”无名氏恍然地哦一声。
果然三十余招之后,吴葛两人的招数渐渐使得完整。
旁观的人也觉得渐人佳境,足供欣赏。
蓝商一不时向无名氏解释两人手法中奇特之处!无名氏心中甚是佩服,暗忖这些人都是当世元敌高手,胸怀与常人大不相同。
毒仙程珠和凌玉姬站开老远观战,她们比场中出手之人更加紧张,面色泛白,眼睛瞬也不瞬。
吴的人鬼八大剑皆是剑术中至奇绝险的招数,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间反击敌人,若是时间上有丝毫之差,他自己首先就得丧命。
因此毒仙程珠更加提心吊胆,好几次都几乎昏倒地上。
凌玉姬紧紧抱住她,心中泛起无限同情。
她晓得待会儿轮到无名氏出手之时,她的紧张决不下于毒仙程珠。
她们两人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可是不敢弄出一点点声息,免得被吴发觉,便不敢再使用恶招数。
这么一来,他势必败在葛山堂拳脚之下。
蓝商一毫不藏私,将他观战的种种感觉全部说给无名氏听。
这样他一方面好教无名氏下次与葛吴二人放对,不会吃亏大多,另一方面又能使无名氏了解他的武功路数。
葛吴二人激战逾百招之后,出手更是慎重缓慢,葛山堂虽是赤手空拳,可是一则拳力绝强,威不可当。
二则他拳路和腿法配合得神妙无匹,双拳防守之际,底下总能出脚攻敌。
反之也是一样,故此从第一招开始,他没有一招不是攻守兼备。
无名氏眼睛望着战局,耳朵聆听蓝商一评论,心中设想自己以何种手法应付,比任何人都忙碌得多,这刻哪还有余暇瞧着凌玉姬的表情。
葛吴二人战法忽又一变,只见他们陡然迅快攻拆数招忽又分开,屹立凝思,如此打打停停,到了最后的十二招时,天色己渐渐暗暮。
凌玉姬发觉程珠双手尽是冷汗,大是怜悯,心想当上这几个人的妻子,实在太不好受,正转念间,程珠身躯微微发抖已不只是出冷汗。
凌玉姬大感奇怪,暗忖目下只剩下十二招,吴尚无败象,她为何这等惊惧? 只听葛山堂大喝一声,响震群山,喝声中冲到吴身前,拳脚交施,一口气猛攻了四招,招招都是强攻硬打的手法。
吴剑光飞洒盘旋,极是奇幻,但仍然被葛山堂冲退丈许。
程珠抖得更是厉害,凌玉姬正在莫名其妙,忽然蓝商一严峻的声音传人耳中,道:“奇了,吴兄这几年难道忽略了内功修为?怎的抵不住葛兄拼斗内功的连环招数?” 凌玉姬念头一转,恍然大悟,在程珠耳边道:“伯母你就晓得吴老伯内功拼不过对方?” 程珠点点头,目光凝注在吴身上,低声道:“是我害苦了他!” 凌玉姬心中大是惕凛,同时泛起一片灰冷之感,忖道:“吴老伯娶了伯母之后,功力有退无进。
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也不能成为真正夫妻?唉,日后我们虽是每晚同床共枕,但终久只属名份上的夫妻,不能生儿育女,这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葛山堂停了半晌,蓦地又大喝一声,上前力攻,一连四招,又把吴迫退丈许。
吴仰天清啸一声,弹剑笑道:“葛兄功力大有精进,目下但看这仅余的四招能不能取胜兄弟!” 葛山堂调集全身真力,默然不答,吴接着又道:“咱们四人拼了数十年,没有一次拼完最后的几招,今日须得打个痛快!”语气十分豪迈,蓝商一朗声道:“吴兄快语,兄弟甚感佩服!” 他跟着向无名氏道:“我们几个人拼斗了几十年,每次定下招式数目虽是不同,但最后的一二十招总是迫得互拼功力。
然而每一次大家都觉得没有把握,所以老是停手罢斗,再待下一次再拼。
今日形势不同,一则吴兄功力似是稍弱,二则我们说过斗完这一次之后,恐怕都全退休,所以最后的几招非打完不可!” 无名氏大是悬虑,忖道:“吴老前辈已处劣势,我应当出手救他才是。
但只怕他不肯接受。
” 凌玉姬突然叫道:“不要让他们再打。
” 蓝商一眉头一皱,严峻地望住无名氏,看他是不是要出手分开葛吴二人? 无名氏这一刹那间反复想了十多次,终于作出决定应道:“玉姬啊!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忍辱偷生,你懂得这意思么?” 吴长笑一声,道:“答得好,矮神动手吧!” 葛山堂大喝道:“老赌徒小心了!”奋身踏步上前,提拳劈击。
他第二招就把吴震得身形不稳,当即欺身迫迸,拳脚齐施,下劈下踢。
吴勉强拆解了这一招,脚下更是不稳,踉跄直退。
葛山堂趁隙扑去,一拳当胸打入。
吴这时已经无法招架,闪避亦是无及,只见他长剑电疾圈回,剑尖指向葛山堂死穴。
他剑势虽是慢了一线,但只要葛山堂不能一拳把他当场击毙震开,他仍然能制葛山堂的死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毒仙程珠首先四肢冰冷,昏死过去。
凌玉姬也骇得手足皆软,抱她不住,两人一齐跌倒地上。
却见葛山堂拳势一歪,人随拳走,斜斜冲出丈许,吴的剑尖自然不会刺人他的死穴。
但他的拳头也没有打中吴。
二百招至此已经打完,蓝商一道:“两位今日之战,精彩绝伦,教兄弟大大开了眼界!” 葛山堂浓眉紧皱,道:“老赌徒专门拿性命下注,总有一日被我老葛一拳打死!” 吴哈哈一笑,收回软剑,走到那边抱起程珠,推拿穴道。
顷刻工夫,程珠悠悠醒转,睁开眼睛,见到吴仍活着,不觉双泪迸涌,道:“唉,骇死我了!”吴歉然道:“真对不起,我实在也是迫不得已!’ 凌玉姬轻叹一声,走到无名氏身边,道:“现下大色已黑,等到明天才能动手可好?” 蓝商一接口道:“自然要等到天亮。
” 吴道:“我已经和柳慕飞兄他们联络好,马上就把酒食卧具送上来。
”他取出火折,点燃一支巨大火炬,峰顶上登时十分明亮。
山下之人见到火光,便有数人携带着须用之物,疾奔上峰。
这数人原来便是柳慕飞,罗门居士,叶葆,丁岚,楚南宫,苦行禅师等六人。
吴取回酒食,自与葛山堂、蓝商,程珠和柳慕飞等数人围坐吠食,谈笑议论。
无名氏,凌玉姬则和罗门居士等五人一道饮酒,纵谈别后种种事情。
那边厢几个老的见到无名氏这一群融洽之情,都不禁感到自己过去数十年实在过得太寂寞。
忽然一阵蹄声随风传来,众人无不大感惊讶,心想这始信峰路径极见险峻,马匹哪能上来? 二十余道目光都向蹄声传来之处望去,转眼间一匹骏马出现,此驹全身赤红,极是神骏。
马背上却空空元人。
无名氏首先起身,大讶道:“嚏,这不是火龙驹么?”话声刚歇,三条人影联袂出现峰顶,奔到切近,原来是三个老头子。
无名氏大叫道:“哎,是吕老前辈和欧阳老前辈……” 那边厢的柳慕飞也叫道:“居介州你来得正好!” 那三人分作两路,武林太史居介州走到老的那边,长胜将军吕飞和马痴欧阳铭则走到无名氏这边。
众人都互相行礼见过,欧阳老人笑道:“我们三人的脚程到底比不上小火龙,唉,我老头子当日在沙漠中要不是碰见无名老弟你,这一生一世注定要死在穷荒大漠之中……” 长胜将军吕飞持须大笑道:“无名氏老弟真行,有你在世一日,天下武林诸派之间定必减少许多仇杀之事!我们上山之时,一路听得武林同道议论起你,无不表示佩服!你在这场拼斗中,万万不能教天下之人失望——”他的声音极是洪亮,山谷回声荡漾。
那边厢几个老人都听见了,葛山堂道:“这个糟老头子是谁?”居介州道:“他便是我们痴人旧友群中的长胜将军吕飞!”葛山堂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痴人;日友这一群人在帝疆四绝眼中,乃是一群狂人,行事想法均与世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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