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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东岛之王(3/5)

&ldquo这个蠢女人！&rdquo狄希心里喷出一股邪火，只觉得天下人人可恨，他的俊脸扭曲，凤眼里凶光迸射，突然长啸一声，&ldquo太白剑袖&rdquo云缠雾绕，十丈之内金光弥漫。

谷缜微微一笑，身形不动，好似受了袖风推送，轻飘飘地从金光里飞了出去。

狄希吃了一惊。

谷缜这一下仿佛借力，可是仔细一想，却又不对。

&ldquo太白剑袖&rdquo风到袖到，对手感觉袖风，袖子已经上身，谷缜胆敢借风，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琢磨不透，心中一阵烦乱。

谷缜屡屡显威，狄希尽管迷惑，可也想不到对手练成了&ldquo周流六虚功&rdquo。

这一门神通威力之强，不止在于混沌变化，遇强越强，更在于&ldquo周流八劲&rdquo自在有灵，本是一股活泼泼的灵气。

活气驾驭活人，活人驾驭活气，人气相驭，故而生生不息。

三百年前，&ldquo西昆仑&rdquo梁萧在天机三轮上悟通了&ldquo人剑相驭&rdquo之法（按：见拙作《昆仑》），事后但觉剑为有形之物，再是锋利，也少了一分灵动。

后来他流亡海上，镇日长闲，创出&ldquo周流八劲&rdquo，浑然天成，自在有灵，从此以气为&ldquo剑&rdquo，胜过有形之剑许多，只不过如此一来，再也不能叫做&ldquo人剑相驭&rdquo，而是应该叫做&ldquo人气相驭&rdquo。

&ldquo人气相驭&rdquo之道，安庆之战以前，谷缜已经有所感悟。

流落荒岛以后，他杀飞鸟，擒鱼龙，驭水乘风，更是领会良多。

三大岛主跟他交手，看似对敌一人，其实对敌的是一人一气。

谷缜&ldquo人气相驭&rdquo，&ldquo周流八劲&rdquo有如身外化身，牵之引之，推之送之，一生二，二生三，劲力生生不息，身法神鬼莫测。

倘若不知道底细，根本猜测不出他的行踪，有时理应在东，受了气机牵扯，忽又向西挪移，看似应该向左，真气一转，他又从右边冒了出来。

换了平常对手，谷缜无往不胜。

可是狄希的&ldquo龙遁&rdquo出神入化，也是天底下第一流的身法，纵矢追风，乘光掠影，加上一双长袖，东缠西绕，带动身形，常借双袖之力，于不可能之处移形换位，其原理与&ldquo人剑相驭&rdquo颇有几分近似。

所以一旦交手，两人先斗身法。

狄希人如其名，龙王九变，人影相叠，化作一道金虹，上天入地，飘逸若神。

谷缜却是忽快忽慢，快时趋止如电，足与狄希一较长短；慢时原地打圈，随着长袖扫来，有如墙头之草，忽而东倒西歪，忽而半卧半立，举止滑稽古怪，往往出人意表。

&ldquo九变龙王&rdquo成名多年，神通高妙，众人见怪不怪。

谷缜一身武功，却让众人大开眼界，尤其是西城高手，纷纷看出来历，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

可是谁也不愿开口去问，只因这答案太过离奇，东岛少主练成了西城的无上神通，如果传之江湖，真是莫大笑柄。

两人比快斗巧，时候一久，但随谷缜纵横起落，&ldquo周流六虚功&rdquo自然生发，举手抬足，体内的混沌之气不断演化，一招强过一招。

场上劲力纵横，浩气四溢，狄希的长袖被那劲气一卷，往往大失准头，乃至于带动他的身形，扰乱他的攻势。

起初他六分攻，四分守，隐隐占据上风；可是五十招过后，攻守各占一半；再过二十来招，谷缜拳打足踢，劲气如山压来，狄希不敢当其锋芒，只得一味游斗。

突然间，狄希飘然后退，厉声叫道：&ldquo谷缜，你我今日争的什么？&rdquo谷缜笑道：&ldquo争的东岛王位！&rdquo狄希冷笑道：&ldquo既是东岛王位，就当以东岛神通决胜，你用的什么武功，狄某眼拙，不曾见过。

&rdquo 谷缜笑道：&ldquo东岛神通，还不容易？&rdquo左脚独立，右掌翻出，轻飘飘一掌送出。

东岛弟子纷纷叫道：&ldquo哎呀，伏龙掌法！&rdquo &ldquo伏龙掌法&rdquo是东岛入门时必学的功夫，岛上三岁小孩也会几招。

谷缜幼年时也被谷神通强逼着学过，因是童子功，许多武功大多遗忘，唯独这一套掌法他还记得，故而狄希一说，随手使了出来。

狄希气得七窍生烟，心想：&ldquo我叫&lsquo九变龙王&rsquo，你使&lsquo伏龙掌法&rsquo，好啊，看谁伏得了谁？&rdquo正想奋起反击，忽觉掌风有异，他的心头一动，有如绳索牵扯，身子如飞后退。

&ldquo伏龙掌法&rdquo作为入门功夫，本为强身健体之用，攻敌伤人颇有不足。

谷缜使出这路掌法，东岛弟子都觉形同儿戏，谁知他轻轻一掌，逼得&ldquo九变龙王&rdquo倒退如飞，只叫众人大为意外。

原来，&ldquo伏龙掌法&rdquo本身平平无奇，驾驭掌法的却是&ldquo周流六虚功&rdquo，用这一门内功使出天下任何招式，无不所向披靡，一挥一送，均有莫大威力。

谷缜掌随身转，按照先后次序，将&ldquo伏龙掌法&rdquo一招招打了出来，出掌潇洒飘逸，叫人看得舒服。

东岛弟子纷纷思量，但觉自身使来，决无这么从容潇洒。

同一路掌法，谷缜使来，攻中带守，圆融自在，宛如百丈坚城，全无一丝破绽。

狄希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倒真的被这一路掌法伏住，仿佛洪水在前，只是一味逃窜。

&ldquo这是&lsquo谐之道&rsquo呢！&rdquo仙太奴幽幽出声，西城众人均是一凛，流露古出怪神气。

陆渐忍不住问道：&ldquo仙前辈，&lsquo谐之道&rsquo是什么？&rdquo仙太奴苦笑道：&ldquo你来的时候，没看见&lsquo有不谐者吾击之&rsquo七个字吗？那是当年西昆仑祖师的心法，以圆满击惰归，以我之谐击敌之不谐，因敌制宜，无往不胜。

这谷缜使的&lsquo伏龙掌法&rsquo，用的却是&lsquo谐之道&rsquo的心法，形似而神非，有了&lsquo谐之道&rsquo，天下任何招式到他手里，无不化腐朽为神奇。

更别说，他的内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唉，看起来，谷神虽死，东岛不亡！&rdquo 仙太奴声音不大，最后八字却如平地惊雷，东岛弟子心中，均是升起无边豪情，许多人齐声高呼：&ldquo谷神虽死，东岛不亡！&rdquo势如一阵长风，掠过林梢礁石，在大海之上久久回荡。

狄希听见呼声，心头更乱。

谷缜手挥目送，神完气足，从内而外找不出一丝破绽，他连兜了十来个圈子，却发不出一招半式。

这情形平生未有，狄希惊怒之余，更觉无比屈辱，忽地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挥出长袖。

谷缜招式不变，掌势略略一转，横着扫中剑袖。

狄希手臂一热，身子向前蹿出，几乎被那股掌力带得摔了出去。

他慌忙收袖，不及退让，谷缜左掌在后，右掌平平推出。

狄希举袖一拦，不料谷缜掌势转快，只一晃，绕过剑袖，拍到他的胸前。

狄希见识虽广，也不知这一掌如何击来，匆忙间袖里夹掌，横在胸前。

&ldquo笃&rdquo的一声，二人对了一掌，狄希功力略胜，谷缜后退两步，狄希却觉数道怪劲透掌而入，酸痛涩麻不一而足，经脉五脏之中，隐隐出现了几分滞涩。

天下内功，除了黑天劫力，无一能出&ldquo周流八劲&rdquo的樊篱。

狄希的内功近似风劲，谷缜运转八劲，化解了狄希的掌力，纵身上前，刷刷刷连出五掌，逼得狄希东倒西歪。

狄希心知如此下去，有败无胜，一咬牙，避开两掌，抖出剑袖，双袖曲折无方，左袖封住谷缜的掌力，右袖&ldquo哧&rdquo的一声，掠过谷缜头顶，带起数茎黑发。

他明明已露败象，突然扭转颓势，众人无不诧异，施妙妙忽见谷缜遇险，心子砰砰乱跳，双拳不由握紧。

只见狄希的身法越变越快，双袖水逝云飞，曲折纵横，竟是一路极高明的剑法。

施妙妙与他相识多年，也是从未见他使过。

一时间，谷缜连遇险招，突然血光迸现，左臂吃了一记，皮破血流，染红衣袖。

施妙妙不由轻叫出声，要知道谷缜身怀山、泽二劲，刀枪不入，忽被剑袖攻破，若不是气机运转不灵，那么一定是剑袖上内劲奇特，破了他的护体神通。

西城众人也很惊奇，温黛喃喃道：&ldquo这是什么剑法&hellip&hellip&rdquo话音未落，谷缜又挨了一袖，腰间鲜血淋漓，身形略微踉跄，他身法转快，有如流光魅影，在剑袖中时隐时现。

狄希连连得手，扬眉吐气，纵声长啸，啸声中，一股剑气奔腾而出，冲得众人连连后退，长袖舒卷开合，势如汪洋大海，一眨眼的工夫，就将谷缜完全吞没。

陆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恨不得马上冲出，与谷缜联手对敌，好容易按捺住这一股冲动，仔细观看狄希的剑路。

这剑法任天而动，暗合大道，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双袖一分一合，生出莫大劲力，劲力经久不散，重重叠加，越来越强，不一阵的工夫，剑风掠空而过，发出一阵阵凄厉的鸣响。

&ldquo部主！&rdquo莫乙神色迟疑，忽地轻声说道，&ldquo如果我猜的不错，&lsquo九变龙王&rsquo的剑法大有来历。

&rdquo陆渐忙道：&ldquo你看出来了？&rdquo莫乙摇头道：&ldquo这剑法我没见过，可是曾有听闻。

部主，你听说过&lsquo太乙分光剑&rsquo吗？&rdquo 陆渐茫然摇头，忽听仙太奴叹道：&ldquo莫乙说得不错，这路剑法，正是&lsquo太乙分光剑&rsquo！&rdquo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施妙妙如坠冰窟，冲口叫道：&ldquo这不可能，&lsquo太乙分光剑&rsquo失传了两百多年了！&rdquo仙太奴道：&ldquo当年花镜圆物故，这一路剑法随之湮没。

不过这是天机宫的镇宫绝学，&lsquo镜天&rsquo未必忍心让它失传，说不定留下剑谱，藏在东岛某处。

&rdquo 温黛肃然道：&ldquo相传&lsquo太乙分光剑&rsquo是天下武功的樊笼，不但剑法精妙，更有一种神奇内功，任何武功遇上，均是无法可施，只有任其击败！&rdquo &ldquo不对！&rdquo陆渐注目斗场，摇头说道，&ldquo这门剑法还有破绽！&rdquo施妙妙应声望去，剑袖金光汪洋一片，金光之中，谷缜一角白衣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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