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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他一着棋差,便满盘皆输! 吕麟的招式,来得何等快疾,电光石火之间,四股指风,已经汇而为一,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钓魂叟一声怪叫,身子向后,疾退出了三步! 他被吕麟硬袭中了一招,全身真气,几乎迸散,手上自然一松,钓魂丝已被谭月华劈手夺了过去!若是换了常人,此际一定不肯就此善罢甘休,要将钓魂丝夺回来的。
但是钓魂叟乃是何等老巨猾之徒,他的钓魂丝一脱手,同时觉得心头隐隐作痛,便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绝非敌手! 因此,不等吕麟第二招攻出,他便一声怪叫,身形如风,向外疾飘了出去! 吕麟倒也未曾料到他说走就走,如此拿得起放得下,慢了一步,便被他掠出了道! 吕麟还想前去追赶,只听得谭月华叫道:“麟弟,先由得他去,快看看端木红姑娘怎样了?” 谭月华一面说,一面将钓魂丝全都缠在铁练之上,向端木红掠去。
吕麟一听得谭月华如此说法,也立即停步不追,向端木红扑了过去。
两人来到了端木红的身前,只见端木红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分明已经身受重伤,嘴唇在不断地震动,像是想讲一些什么话,却又无力出声。
谭月华见状忙道:“端木妹子,你已受了重伤,快别讲话,到了宝库之中,取到了蓝田玉实,一经服下,便可无事了!” 谭月华只当刚才自己,在通天道之中,翻天覆地,道中也是毫无动静,当然立即便可以到宝库之中,而那蓝田玉实,乃是稀世至宝,其功劲不在七色灵芝之下,一给端木红服下,再重的伤势,也不碍事了! 怎知端木红一听得谭月华如此说法,面上现出了焦急已极的神色,嘴唇动得更急。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心中不禁大奇! 因为,看端木红的情形,像是有什么关系重大的话,非说不可一样!两人只听得她的声音,十分微弱,便一起俯耳下去,这才听得端木红正在说道:“不……可……快……退……快……退……出去……” 吕麟和谭月华一听得端木红如此说法,心中更是大奇不已。
因为这时候,他们两人,在两招之间,便已然打得钓魂叟狼狈而逃,虽然端木红受了重伤,但是却也算是占尽了上风。
这一切,端木红不应该看不到,何以她反叫自己,立即退却? 吕麟忙道:“红姐姐,我们快到宝库去吧,你不必再挣扎着说话了!” 端木红面上神情,更形焦急,额上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道:“快……退到入口处……去,迟……则……不得了!” 她竭力挣扎着,将这句话讲了出来,口角已然流出了鲜血!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心中仍是莫名其妙。
但是他们此际,却也知道,端木红如此说法,一定有着原因。
要不然,她何必在伤重之余,还挣扎着说话,令得伤势加剧? 可是吕麟却仍然不甘心就此后退,道:“红姐姐,我们到宝库中去,难道不行吗?我们此行,意义十分重大!” 看官,此际,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因为不明内情,所以并不心急。
但是端木红却是深明内情的,她知道自己如今,在秘道之中,无疑是处身于一堆药信已经点燃的火药之上,随时随地,皆可能粉身碎骨! 但是,谭月华和吕麟两人,却还问之不已! 端木红心中焦急的程度,实是难以形容,只可惜她刚才,被钓魂叟一掌推出之际,脑户要穴,为钓魂叟击中,震成了重伤,连多讲一句话的气力都没有! 端木红一听得吕麟还不想退出,急得全身皆出冷汗,更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看官,端木红何以如此着急,这其中还有一大段情节,作书人必须详作交代才是。
原来,当日,端木红和谭月华分手之后,一个人独自赶路,想到那个林子中去,与师傅会面。
但是等到她到了那个林子时,青燕丘君素却并不在! 这倒是大大地出乎端木红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行径,虽然触犯了飞燕门的戒律,令得师傅心中大怒,但她也知道,师傅十分疼爱自己,绝不会就此断了师徒之情! 如果师徒之情,就此断绝的话,自己在世上,当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端木红一个人在林子中徘徊,想到伤心处,不由自主,痛哭起来! 森林之中,极是幽静,她的哭声,哀哀切切,传了开去,鸟儿和松鼠,一齐向外飞窜,像是不忍听她的哭声一样。
端木红哭了好一会,才渐渐地止住了眼泪,正在此际,她听得像是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端木红心中一凛,连忙隐身在一棵树后。
果然,不一会,“悉索”、“悉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一个人走向前来。
端木红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中年女尼。
看那中年女尼的情形,像是不怎么会武功,每一步踏在树叶上,都发出老大的声响来。
端木红心中不禁暗暗叫奇,心想这个女尼,来这里作甚? 她正在想着,只见那中年女尼,已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双掌合什,道:“善哉!刚才在痛哭的,敢情是端木红女檀樾吗?” 端木红一听得那中年女尼,如此说法,更是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不敢回答,只听得那中年女尼又道:“女檀樾放心,贫尼不是武林中人,只不过久居山间,腰腿尚健而已,贫尼此来,带有令师口讯,女檀樾请现身与贫尼相见!” 端木红一听得她带有师傅的口讯,而且,看那中年女尼的情形,慈眉善目,确像是不会武功,再加上自己会在这里等候师傅这件事,除了师傅可能知道之外,旁人根本不得而知! 因此端木红便立即走了出来,向那中年女尼,行了一礼,道:“大师如何称呼?” 那中年女尼一笑,道:“贫尼与女檀樾,只不过会上一面,就要分开,何必要知道贫尼法名?” 端木红听得那中年女尼的话,大含禅机,呆了片刻,道:“大师说有家师口信带来,不知家师说一些什么?” 那中年女尼道:“令师已经看破红尘,在贫尼寺中出家了!” 端木红这一惊,实是非同小鄙,失声道:“你说什么?” 中年女尼面带微笑,道:“令师已身入佛门,从此解却一切苦难,女檀樾又何必大惊小怪!” 端木红听得那女尼说师傅已经身入空门,已然呆若木鸡,好一会才道:“那么……她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中年女尼道:“她身入佛门,理应斩断尘缘,但是她却仍然不能忘记你……” 端木红听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叫道:“师博!” 中年女尼却是无动于衷,道:“是以她才吩咐我来见一见你,嘱你不要再以她为念,她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的。
” 中年女尼说着便伸手入怀,摸出一只白玉琢成,小鄙盈握,玲珑透剔的燕子来。
端木红一见飞燕门掌门信符,立即跪了下来。
中年女尼道:“她要我交给你的,便是这件物事,她说你一见到这件物事,便可知道她的心一意了!” 端木红哭道:“我知道……师傅是要把接掌飞燕门的责任放在我身上……” 中年女尼将玉燕子放在地上,道:“贫尼话已带到,就此告辞!” 端木红忙道:“大师,我师傅现在何处?” 中年女尼微笑道:“女檀樾,世上已没有令师了!” 端木红急道:“胡说!我师博好端端的,又没有死,怎么会没有了?” 中年女尼道:“她身入空门,法名了慧,世上如何还有丘君素其人?” 端木红站了起来,道:“不管是了慧也好,不了也好,你总要让我去见一见师博!” 那中年女尼摇头道:“贫尼怒难从命!” 端木红又急又怒,她想到师傅忽然身入空门,可能就是因自己不肖而起,从此失去了最亲的亲人,连再见一面,也在所不能,如何肯休? 因此一伸手,已经将中年女尼的胸口,一把抓住,道:“我师博在那一个庵中出家,你说不说?”那中年女尼双目一闭,低声诵起佛经来,她面上毫无惊惧之声,显得安详已极! 端木红呆了半晌,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便自松开了手,那中年女尼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踱了开去。
端木红直等看不到那中年女尼的背影时,才又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拾起了玉燕,不断地叫着师傅,心中实是伤心到了极点。
一直哭到半夜时分,她才红肿着双眼,向林子之外走去,她心上人原来并不爱她,这件事已足够令得她伤心的了,如今,情逾母女的师傅,忽然又抛下她,遁入空门,她实是感到了生不如死! 她浑浑噩噩地,向前走着,心中只感到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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