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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柄匕首,用一段树干,削成了一只木罐,将那人的骨灰盛了,带在身边,辨了辨方向,向尚冰遭难之处而去,他对那地方的印象十分深,一路行走,可以记得路远。
曾天强一面赶路,一面苦苦地思索着那人的死因。
那人是自断经脉而死的,那该是毫无疑问之事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自尽而亡呢? 曾天强将那人一出现之后的言行,仔细地想了一遍,只觉得那人一开始,便像是对自己和卓清玉两人的友情,表现得非常之关心。
但自己和卓清玉两人,却又是绝不认识他的,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听他的口气,似乎和冰魄仙子尚冰是至交,但显然已不通往来许久,因为他连尚冰不在冰礁岛上一事,都不知道,而要自己和卓清玉两人,到冰礁岛上去避难,还要自己顺便和他带一封信去。
在他听到了尚冰的死讯之后,他又如此之悲痛,语无论次,到自己再次遇到他之际,他又叫自己快去追卓清玉,迟则不及,如此说来,莫非他和尚冰,本是刻骨铭心的一双情侣,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误会分了手,谁也不肯向谁俯就,以后蹉跎至今,所以他在听到了尚冰的死讯之后,才后悔莫及的么? 曾天强一想到这一点,脚步便变得缓慢,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脑中十分混乱,他想到了卓清玉,又自问自:要不要去追她,要不要去找她,认个不是呢?然而他又想到了当卓清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切行事全要听卓清玉的意见,虽然是卓清玉对的多,而且她也没有盛气凌人之态,但无论如何,处处听命于她,这总是十分令人难堪的事情。
那样说来,自己是不应该去找她,正应该和她分手才是的了。
然而,如今和她分了手,为什么心中又会有那样的怅惘,那样的难以言谕,总像是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呢?曾天强心情撩乱,呆呆地站了片刻,又向前赶路,可是一路之上他心绪便没有宁静过。
他不断地想着卓清玉,卓清玉的那种倔强,使他佩服,使他欣羡,但也使他厌恶,因为卓清玉的倔强,还驾骂于他之上。
曾天强一直到穿进了深山,已经快到尚冰、白修竹、张古古等人的死处,心情才慢慢地宁帖了下来,专心一致的赶路。
他越是离目的地近,便越想起和白若兰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来。
白若兰和卓清玉全然不同,她十分迁就自己,为自己设想。
在白若兰的眼中,似乎他和曾天强之间,绝没有什么界限,更难得的是她的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那绝不是什么做作! 曾天强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声。
白若兰是天山妖尸白焦的女儿,天山妖尸是毁去曾家堡,逼死曾天强父亲,令得他父亲的尸骸也难以寻觅的人之一!他和白若兰之间,简直是隔着一座山,可笑白若兰竟然看不到这一点! 曾天强慢慢地向前走着,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将木罐中的骨灰,在尚冰的葬处之旁,掘了一个小洞,葬了进去,后退了几步。
其时,正当斜阳沉西时分。
他修长而诡异的影子,映在三个隆起的士堆之上,落叶在坟间乱卷,更是极之苍凉。
曾天强心中一阵难过,猛地转过身去。
他不转过身去还好,一转身去之后,整个人向上,直跳起尺许高来,毛发直竖,又腾地向后退出了一步,方始站稳。
原来就在他的背后,竟悄没声地站着一个人! 他在突然之间,见到背后有一个人,如何不大惊失色,等到他站定之后,才看清那人正是鲁老三。
曾天强心中大怒,正要责斥鲁老三行动鬼祟之际,鲁老三却开口在他之先,“哼”地一声,道:“喂,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人道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你见了我便吓了老一大跳,哼,你在做什么亏心事?” 曾天强气得双眼发白,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他心知鲁老三夹缠不清的功夫最好,自己若是还口,不知他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是以他虽然气苦,却是忍气吞声,道:“我没有什么,你为何行动全无声息?” 鲁老三道:“这就叫来无影,去无踪,若是我有声息,还能看到你在这里做亏心事么?” 曾天强忍无可忍,道:“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鲁老三伸了伸手指了曾天强的鼻尖,“啊呀呀”地叫了起来,道:“还说没有?还说没有?这里分明是三座野坟,你却在这里挖挖掘掘,可是在掘野坟,欺死人,这还不是亏心事么?” 曾天强怒道:“放你的狗屁!” 他一句话才一出口,便自后悔,但是已经迟了,鲁老三掩着鼻子叫道:“臭不可闻,你放的屁果然很臭。
哼,不信搜搜你的身,定然有点东西不是你的,那便是你掘坟的证据了!” 曾天强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鲁老三的人虽然颠倒,但是他的武功极高,自己身上的东西,若是叫他硬搜了出来只怕又是一场麻烦。
是以他忍住了气,道:“好了,别和我缠了,算你厉害,可好了么?” 却不料他硬,鲁老三有话说;他软,鲁老三一样有话说,“哈”地一声,道:“你看,这可不是心虚了么?来来来,非搜你不可!” 他一面说,一面五指疾伸,便向曾天强当胸抓了过来,曾天强身子猛地一退,总算勉强避开了他的一抓,但鲁老三一抓不中,第二抓又紧跟着而来,曾天强心想,自己若不反抗,不知他要如何才肯收场,手在怀中一探,已抓了那柄匕首在手中。
那柄匕首十分短小,被他的手掌遮住,鲁老三并没有看到,第二抓仍是抓了过来,曾天强一声怪叫,道:“你别欺人太甚!” 他一面叫,一面手掌一翻,匕首已经亮出,精光一闪,向鲁老三疾刺了过去,鲁老三的身法,当真快得出奇,曾天强匕首才一亮,他整个人,已向后疾弹了开去,退出了丈许。
曾天强厉声道:“你再颠来倒去,和我夹缠不清,我就和你拼命!” 这一次,鲁老三不再理会曾天强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眯起了双眼,望着曾天强手中的那柄匕首,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鲁老三叫道:“我的儿啊,好兵刃,当真是好兵刃!” 听他的声音,他的确是在由衷地惊叹,但是他却仍然不忘了在言语之中占人便宜。
曾天强冷冷地道:“当然是好兵刃,无坚勿摧,你若再不走,我就与你拼了!” 鲁老三摇头道:“那大可不必了,你这柄匕首,就是掘野坟掘出来的么?”曾天强斥道:“胡说。
” 鲁老三十分诡异地笑了笑,道:“好,你硬要说这是你东西,那么你总该知道它的名称才是,我问你,这柄有什么匕首?” 曾天强一呆,心想那人并没有向自己说过,自己又怎知是什么匕首?他无话可答,道:“反正是万古奇珍就是了,谁理会得他叫什么,在我的手中,不是我的东西,难道是你姓鲁的么?” 鲁老三点头道:“噢,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一言甫毕,人突然向前疾蹿了过来,右手食中两指,对准了曾天强的双眼便戳,曾天强匕首扬起,向他的右腕便切。
可是鲁老三的动作更快,左掌一翻,“吧”地一声,已经打中了他右手的手背,曾天强五指一松,那柄匕首落了下来,鲁老三右手一抄,便将匕首接在手中,一声尖笑,向后退去。
一招之间,曾天强便失了手中的匕首,心中实是又惊又怒,除了木然而立之外,竟别无可为。
鲁老三握着匕首退了开去,笑道:“我这柄匕首真不错啊!” 他将一个“我”字,说得特别大声,曾天强想要开口,但想起自己刚才曾说,匕首在自己手中是自己的,如今在他的手中,那还不是他的么?曾天强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鲁老三笑了笑,道:“看你急得面红耳赤,其实我只不过和你开一个玩笑吧了,如果你肯为我做一件事,我就将这柄匕首还给你,你当我真稀罕么?”若换了旁人,这时一定向鲁老三要自己做什么事了,可是曾天强心中,虽然及想得回这柄匕首,他却一言不发,转身向前便走。
鲁老三在他身后怪叫,他全然不理,突然之间,他身旁一阵轻风过处,鲁老三巳在他身边掠过,拦在他的面前。
鲁老三“啧啧”有声,道:“这算什么,开个小玩笑就恼了,莫不是丫头片子,不是大丈夫,大英雄么?” 曾天强当真给他弄得啼笑皆非,道:“你究竟想怎样,我什么都不说,只听你的好不好?” 鲁老三“哈哈”一笑,道:“先将这柄‘灵犀匕’还给你,我不会要你的,就像你有天泥丸在身,我一样不会要你一样。
” 曾天强几乎直跳了起来,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鲁老三道:“这柄匕首的主人我熟,他给你害死,他的东西自然全在你这里了,这还用问么?”曾天强忙道:“你别胡说,他不是我害死的!” 鲁老三一侧头,大是髙兴地道:“那么是谁?”曾天强话一出口,一看到鲁老三那种侧着头,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便大是后悔,因为鲁老三这个人,如此喜欢与人夹缠,他说自己害死了那人,自己说不是,又给了他以夹缠不清的机会,那实是难怪他显得如此高兴的。
然而,难道自己不加申辩,就承认自己害死了那个人的么? 曾天强实是啼笑皆非,左右为难,鲁老三仍是兴冲冲地问道:“喂,你说那家伙不是你害死的,那么是谁,你怎么不说啊?” 曾天强忍住了气,道:“他是自断经脉而死的。
” 鲁老三怪叫了起来,道:“他自断经脉而死?他不癫不傻不痴不疯,又未曾借了人银两还不出,也不曾杀人放火受官府通辑,走投无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常言道蚂蚁尚且偷生,他难道蠢得不如一只蚁?”鲁老三口若悬河,刹那之间便讲了一大串,直听得曾天强想要大叫大嚷,他总算忍住了气,道:“我不知道,我怎知道他为何要自尽?” 曾天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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