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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人一直断断续续地在说话,道:“你……你父亲的拗脾气,竟……仍然和以前一样,我……好不容易将你们救了出来,你父亲却……又回曾家堡去,我……再想救他……却已不能……了,你快自己往北走……一直往北……带了我的冰魄神网……到冰礁岛去……还可以避上一时!” 曾天强听得莫名其妙,因为照那老妇人的话听来,她和自己的父亲,似乎是老相识。
但是,何以当她将自己父子两人救出来之际,父亲也会以为她是魔姑葛艳呢? 曾天强心中正在疑惑间,只见那老妇的身子,突然一侧,向一下倒去,在她向下倒去之际,面向下跌下,但在倒地之后,身子陡地转了一转,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后一个动作了。
在她一挣之际,她的脸面,在一块尖石之上,擦了一下,只见她整张面皮,都落了下来。
曾天强心中更是骇异间,白若兰已一俯身,在那老妇人的面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来,而那老妇人面具被撕下之后,只见她深目髙鼻,样子十分怪异,额上生着老大的一块红记,和刚才绝不相同! 曾天强转头向白若兰看去,白若兰向之一笑,道:“这人我说她不是魔姑葛艳,果然不是!” 曾天强无话可说,只得一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白若兰却仍然笑吟吟地道:“这个人是谁,你可知道么?” 曾天强实不愿意向白若兰低声下气,可是他却又急于知道这人是谁,呆了一可,仍是粗声粗气地问道:“这人是谁?” 他想,白若兰一定会故意刁难自己,不讲给自己听的。
却不料并不如此,白若兰立即叫道:“她额上有一搭红记,又叫你到冰礁岛去避难,又说她的冰魄神网,那么这人自然是冰魄仙子尚冰了!” 曾天强俯身探了那老妇人的鼻气,那老妇人早已气绝,也难以弄明白她真的是什么人了。
然而曾天强却知道白若兰所说的话,十分有理,那老妇人可能就是冰魄仙子尚冰。
但是他心中的疑问极多。
他不知道尚冰和自己的父亲是何以相识的,也不明白尚冰要冒认是魔姑葛艳,又要隐了去本来面目,将自己父子两人,救了出来。
白若兰在曾天强发呆之际,巳将那老妇人的身子,翻了转来。
她在老妇人的手中,取下了一叠看来只不过一握大小的轻纱来。
那握轻纱,银光闪闪,一望便知道是非同凡响的物事。
白若兰将那握轻纱,递到了曾天强的面前,道:“你看,这就是武林至宝,冰魄神网了,除非是本身真气,已将炼到能将三味真火,自在周转的地步,要不然,一被这至阴至寒的冰魄神网罩住,便万难脱身了!” 曾天强自己,曾被这冰魄神网罩住过,他自然知道这张网的厉害。
这时,他心中只是发呆,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白若兰却巳将他的手拉了起来,将冰魄神网,塞到了他的手中。
曾天强只觉得自己的手中,像是握住了一团坚冰一样,寒气四布。
白若兰又道:“尚冰的话你已听到了?你快带了冰魄神网,到冰礁岛去躲一躲吧……” 她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要到曾家堡去……” 她只讲了这样的一句,却又没有了下文。
如果是在平时,曾天强也是聪明人,当然可以听得出白若兰这样说法,这种神态,她心中的意思是什么的。
可是如今,曾天强心乱如麻,听得白若兰如此说法,反以为白若兰在饥笑他不敢赴难,但求躲避,他涨红了脸,道:“谁说我要到冰礁岛去?” 白若兰乃是全无机心之人,她奇道:“咦,你不去么?我看还是去的好。
”曾天强“哼”地一声,:“去不去,你管不着,你以为我会去,我偏……” 他这一句,才讲到这里,突然被一难听之极的声音所打断! 那一下难听之极的声音,自远而近,传了过来,非号非哭,非嗥非嘛,听了令人牙齿发酸,全身发颤,说不出来的难为。
而紧跟着这一下难听之极的号叫声的,却是一个荡魂蚀魄的艳笑声。
那两下声音之不相配,可说到了极点,可是却一先一后,紧接着发出,而且迅即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曾天强还在曾家堡中时,也曾经听到过这样的一下怪叫声的,所不同的是,那时,在那下怪叫声之后,并没有跟着那种艳笑声。
曾天强在接连听到了这两下声音之后,只觉得心中烦燥之极,搔耳挠腮,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得白若兰一声低呼,道:“不好,那一下叫声,像魔姑的独足狼发出来的,我们快躲一躲,给魔姑撞上了,可不是玩的。
” 曾天强听得白若兰这样讲法,也知道事情必然严重之极,要不然,百无禁忌的白若兰,岂会害怕? 他想要找寻躲藏的地方,可是身子却早已被白若兰拖着,隐进了一大丛矮树之中。
曾天强还想钻出来,另外再找地方躲起来,不领白若兰的情,便也就在此时,那一下怪叫声,一条黑影,巳第二次传到! 这一下,距离近了许多,那种怪叫声更是要将人五脏六腑,一齐撕裂一样!紧接着,一条黑影,自远而近,迅速前来。
那条黑影的前来之势,怪异之极,竟是跳跃着前来的,转眼之间,便到了近前,只见那并不是人,而一头前所未有的怪兽! 只见它高六尺下,身躯似狼,头部似猿,通体黄毛,长有一足,站在地上,粗得和树干一样,在应该生前足的地方,却只有两只似爪非爪的东西,缩在浓密的黄毛之内,模样怪诞之至。
那东西样子不但丑恶之极,而且还发出了一股异样的腥臭之气来,中人欲呕。
曾天强心中评枰乱跳,心想这怪物当然就是天地之间的第一异物独足猥了,却不知它的主人,又是什么模样?他正在想着,只听得一下娇笑,又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眼前陡地一花间,飞砂走石,野草偃伏,在独足猥的身边,巳多了一个人。
那人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细眉细目,生得十分细巧,本来倒也不是十分美丽,但是却风情万种,使人一见便觉得希望与之亲近。
那妇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手中执着一团金光闪闪,好像刺猬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玩意。
她才一到,身子略转了一转,灵活之极的眼珠,四面一瞧,便笑道:“好了,不必躲着,快出来吧!” 那妇人在突然之间,讲了这样一句话来,曾天强首先骇然之极!他陡地一呆,转头向白若兰看去,只见白若兰也是目瞪口呆。
两人在发怔间,又听得那妇人道:“你们在矮树丛中,难道能过一辈子么?你们如果自己躲不出,等我令独足猥揪你们出来时,那可不妙了!” 那独足猥显然通人言,一听得妇人这样说法,隐在胸前浓毛之中的前爪,陡地伸了出来,爪尖锐利,憷目惊心! 曾天强和白若兰两人,心中本来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那妇人是追别人前来,那几句话并不是针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但如今听得那妇人直提起“矮木丛”来,两人连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他们一时之间,仍决不定是出来好,还是不出来好,那妇人的面色一沉,道:“人人都说我心狠手辣,但世上偏偏多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这又叫我有什么法子可想?” 她的几句话一出口,两人心中陡地一动,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看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妇人,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头,魔姑葛艳! 听说,魔姑葛艳昔年,与天山妖尸,雪山老魅齐名,这上下,应该已有七十右年纪了,何以来仍然如此年轻? 白若兰一知道对方是谁,反倒自在了起来,她身形一长,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道:“原来是葛姑姑!” 那妇人抬头来,面色阴森,望了白若兰一眼,道:“好标致的姑娘,还有一个呢?” 曾天强不得不站了起来,面上神情,却是十分尴尬,那妇人又一声冷笑,道:“好英俊的后生,你们两人,躲在灌木丛中做什么?” 两人的面红了起来,白若兰更是连耳根都红了,她忙道:“葛姑姑别打趣,葛姑姑从曾家堡来么?可曾见到我阿爹?” 那妇人冷然道:“你阿爹是谁?” 白若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他名字难听得紧,叫天山妖尸。
” 那妇人怔了一怔,随即“啊”地一声,道:“原来你是老僵尸的女儿,这倒好,这小子是谁?” 白若兰道:“他便是曾家堡的少堡主。
” 那妇人面色一沉,道:“好,我找不到老的,找少的也是一样!” 她这里一个“样”字才出口,身子突然向前移了过来,来势之快,无与伦比,一到近前,右手倏地伸出,便向曾天强颈前抓来。
寻常人出其不意地攻击,伸手抓到,总是抓向对方肩头的多,可是此际,魔姑葛艳,却是抓向曾天强喉结之处,出手之霸道,难以想象。
曾天强身子连忙向后一抑,想将这一抓避了过去。
然而在他身子一仰间,葛艳的手臂,突然长出了尺许,大拇指和食指,仍然紧紧指住了曾天强的颈部。
曾天强双眼怒凸,连气都喘不过来,双手乱抓乱拍,却是拍不到葛艳的身子。
白若兰一见曾天强被制,忙道:“葛姑姑,你们所要杀的人,不是曾重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快将他放了,别难为他了。
” 曾天强这时,颈际被插,眼前金星乱迸,耳际嗡嗡作响,白若兰在一旁讲些什么,他也未曾听进去,只是听出白若兰像在为自己求情而巳。
葛艳身子转来,左手一招,道:“你过来。
” 白若兰竟连考虑都不考虑,便自向前,走了过去,等她来到葛艳身边之际,葛艳突然反手一圈,向她的腰际圈去。
白若兰一声惊呼,翩若惊鸿,身子向外一闪,避了开去,葛艳一圈,竟未曾圈中!但是葛艳在反圈出之际,掌上早已蓄定了力道,白若兰一退间,葛艳手掌一扬,只见她掌心土也似黄,骇人之极,一股轰轰发发的掌风,已向前涌来! 奇的是那股掌风,竟如同实质一样,来势甚缓,凝而不前,白若兰退开之后,一看到葛艳掌心黄得那么可怕,便大吃一惊,叫道:“九泉黄土手!”葛艳冷冷地道:“老僵尸心定曾向你说过我九泉黄土手的厉害,你可要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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