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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金东箭 第六折 疑阵(2/5)

千展炁将你的血脉冻裂,未免伤了师门的情谊。

” 嘉树制住没藏空后,转头看向观音奴,见她踮起脚尖,张开双臂,全神贯注地在白石墙上摸来摸去,恨不得把自己挂到墙上,其他人也都是这模样,不由困惑。

没藏空却明白,这些人是在摸索暗门上的隐画,一旦有人触发隐画中的机关,灵府大阵就会发动。

空一念及此,冷汗不由涔涔而下。

果然,没藏空还来不及反应,象征恐惧、贪婪和嫉妒的三面墙上,暗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已被隐画蒙蔽了心智的人们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观音奴进了恐惧之门,萧铁骊与卫清樱进了贪婪之门,沈皓岩与卫慕银喜则进了嫉妒之门。

岂料门内的陷阱像巨兽的大嘴一般,正巴巴地张开了等着他们。

一脚踏空,数声惊叫,这几人便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暴室顶部的风道中传来细碎的声音,初如蚊蝇,渐似潮生,最后像近在咫尺的雷声般震得人耳膜发痛。

没藏空知道这风来自地底,刚猛无伦,进了暴室后风力还要加倍,血肉之躯根本不能抵挡。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刻,嘉树突然放开没藏空,毫不犹豫地扑进恐惧之门。

门内陷阱的盖板已快合拢,嘉树一缕烟似的滑了进去。

没藏空竭尽全力地跃起,刚落到熊皮椅上,狂风已咆哮而至。

奇异的是,无论那风如何狂暴,如何像战神的巨矛一样划开面前的空气,没藏空的衣摆和长发始终安静地垂着,纹丝不动。

一滴血突然溅在空的手背上,他抬手模了摸耳朵,感到细细的一缕血正从耳心里流出来。

空终于知道真芝老祖为何称这里为暴室了,这里容纳的是洞穴巨人的深沉呼吸和愤懑呐喊。

九十年前,真芝老祖来到居延,发现这儿的荒野中有个怪洞,狂暴的气流在洞中回旋不已,当地人称为洄风洞。

他那时被心上人抛弃,恨不得深藏地底,从此不见人才好,便钻进洄风洞探险。

在降到深达八十丈的竖井之底,爬过一条不容人直腰的狭长地缝后,真苏老祖发现了一个瑰伟奇特的地底洞穴,环环相套,构造复杂。

此洞之深广,他耗尽余生之力也没能穷尽。

后来武烈帝嵬名元昊请真苏老祖镇压恶灵,老祖便在洄风洞上建起了惠慈敦爱太后陵,并为明神之宫和密魔之宫设计了风道,使深藏地底的洞穴也能顺畅地跟地表交换空气,不知情的后世旅人称之为暗血城的妖风。

密魔之宫的暴室正建在竖井底部,真苏老祖没有使用辅材,凭借人力和火药在地底的巨岩中凿出了这个白色厅堂,连八根石柱和熊皮覆盖的石椅都是巨岩的一部分。

真芝老祖研究风势后,发现只有午夜的风可配合灵府大阵,选在这个时辰发动阵势,闯入暴室者即便没有掉进暗门后的恶德之牢,也会被暴风撕成碎片。

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暴风之眼,老祖在风眼处凿了把石椅作记号。

半个时辰后,呼啸的风终于沿风道而去。

大风撤走时产生的强大吸力使三道暗门随之闭合,暴室中一片祥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藏空的耳中犹有风的轰鸣,全身肌肉也因紧张而变得又酸又痛。

他愣了半晌,抬起右手,注视着卫慕氏与没藏氏盟誓之戒:“主人一意孤行地来到险地,又没有听从我的嘱咐,看了迷宫中的壁画,以至掉进恶德之牢。

卫慕氏的嫡系只剩主人一个了,倘若她就这样死去,我将得到解脱,没藏氏的后代也都解脱了。

” 出乎没藏空的意料,期盼已久的这天终于来临,他却感觉不到欢欣,反而有种无所依傍、不知何往的茫然,禁不住喃喃骂道:“空啊空,你做惯了别人的奴隶,已经不懂得当自己的主人了。

”他站起来向外便行,步子却越来越慢,走到明神之宫的门口又折了回来。

“无论如何,我不愿这样对她。

即便要解除盟誓,也希望是她亲手把秘戒还我。

” 然而没藏空虽然知悉灵府大阵的来龙去脉,想要进入恶德之牢救人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九岁起就在双塔寺出家的僧人,本就无情无欲,修习真芝老祖的两忘功后,更达到忘情之界。

这样的人,如何能体会世俗儿女的爱恋之心与嫉妒之情? 没藏空卸去两忘功的护持,在真芝老祖的壁画前流连不去,放纵自己的情感与思绪,甚至想起了离家赴居延时父母的切切叮咛,还有不会说话的弟弟拼命追赶自己的模样,跌倒在泥泞里又爬起来再追,无声地喊着哥哥。

空流下了睽违已久的泪水,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却始终看不见恶德之墙上的隐画。

没藏空折腾半宿都不成功,沮丧地靠着熊皮椅,低声叹息:“我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啊。

”是啊,没有往日因,岂有今日果,空猛然省起,所以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是因为十一年前的夏天,自己在居延海边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那么纯净美丽的小东西,将她捧在掌心时,他连呼吸都变得轻细。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将女孩儿交给主人,而是把她带到了主人从不敢涉足的密魔之宫。

女孩儿和空的弟弟一样不会说话,让他更添了两分怜惜。

如果不是放纵她在密魔之宫中乱走,让她闯出迷宫,在明神之宫的入口遇见主人,最后不得已将她献出,他将如何处置她?今日又是什么局面?他扪心自问,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在这刹那顿悟:“所以舍不下戴着秘戒的卫慕银喜,并不是出于高尚的信义,不过是因为我需要这禁锢,或者说后路。

一切恶事,所有罪愆,都可以归结于秘戒盟誓,自己仍然是洁白无垢的。

所以在搜寻美貌孩童供主人吸血后,用险恶的毒药害人后,内心还能感到平静安宁,还能以清华之姿行走于佛前,我就是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啊!” 没藏空现在想起,才觉得将一个八岁的女孩儿单独关在幽寂的地宫实在残忍,每日所见不是暴室的单调白墙,就是迷宫的地狱变相,那些残暴血腥的壁画即便是成年人都会为之战栗,难怪她失去了声音。

然而到了生死关头,她竟讲出那么铿锵有力的话,震住了卫慕谅,也打动了他。

为了救这孩子,他引来雷景行,却断送了主人性命,从此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银喜走上复仇之路。

是他造下的孽,却从没在精神上帮银喜分担哪怕一点儿,总是以清高的姿态对她,甚至在她陷进恶德之牢时打算一走了之……他从来没有这样透彻地看穿自己的伪善。

多年后与观音奴重逢,没藏空发现,童年的恐怖遭遇并没有让她的心变得压抑或扭曲。

她并不迟钝,甚至比一般人都敏感,所有的创伤却像蒙在玉器上的尘埃一样,拂去以后,玉质依然美好光润。

反观自己,以秘戒盟誓的受害者自居,继而毫无内疚地加害别人,以至背负一身罪孽。

作为一名失败的修行者,想到世上还有观音奴这样的姑娘,他在庆幸之余,油然生出一丝嫉妒,实在是昂藏男儿不如她啊。

没藏空望着恶德之墙,一边自省一边忏悔。

他清晰地看到了虚伪之墙的隐画,嫉妒之墙的隐画也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刹那,亦足以让他找出机关。

他看了良久,墙上再无动静,心想:“这就是天意么?找不到开启贪婪之墙和恐惧之墙的机关,我的罪孽里又添了四条性命,不知几生几世才还得起。

” 沈皓岩和卫慕银喜踏进嫉妒之门后,晕忽忽地一起向下坠落,直至陷进一张柔软的大网。

两人这一摔,便从灵府大阵的幻境中挣了出来。

沈皓岩如梦初醒,晃亮了火折子打量周遭,却好像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噩梦。

原来这大网张在洄风洞的又一口竖井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般没着没落地悬着,正仿佛嫉妒之苦。

火光映着雪白的洞壁,有一面竟覆满了红流石。

那流石的颜色和形态类似灼热的一股股岩浆,极瑰丽极壮观,瀑布一般从洞壁上漫过,仿佛就要泼到网上来。

银喜转眼望到,吓得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

沈皓岩并不理会银喜,仰着头打量洞壁,见这素白岩石隐约泛着珍珠光泽,与那八角形厅堂同质,拿匕首划去,当的一声被荡开来,擦出一溜火花,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看来没法儿借匕首攀到洞顶。

他也不惊慌,看准落点,解开腕上的驭风索用力抛去,贯注了真力的软索在空中绷得笔直,陨铁钩牢牢地卡在了一道细缝中。

沈皓岩用力拽了拽,感觉无虞,正准备腾身而起,银喜却拉住了他的衣角,轻声道:“请带我一起走。

” 沈皓岩不懂党项话,却也猜出了大致意思,冷冷地道:“若不是你和那和尚捣鬼,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我要找夜来去了,你就在这儿凉快着吧。

” 银喜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拒绝之意,而且还听懂了一个词儿,就是这男子时常挂在嘴边的“夜来”,唤的是令没藏空露出笑容的那位姑娘。

愤怒压住了独留洞穴的恐惧,银喜缩回手,心想:“该死,该死,我怎么会去求她的情郎?现在自取其辱也是活该。

” 沈皓岩有驭风索之助,攀得还算顺手,数十个起落后,已靠近暴室。

狂风从他顶上呼啸而过,若再靠近便会被卷走。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挂在壁上等着,两只手臂先酸再麻,到后来已经不像自己的手臂。

也不知等了多久,那风终于呼啸着走了,他探头一瞧,顿时傻眼,刚攀上来时还隐约透着微光的石门已经关闭。

他试着开启石门,哪里能撼动分毫?沈皓岩灰心兼脱力,竟又掉了下去。

银喜愣愣地看着沈皓岩手中火折子的光忽明忽灭,终于不见,只剩自己一个陷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点实在的东西都摸不着,有的只是虚无和空寂。

洞穴的凉意一点点钻进她的骨头缝,冷也就罢了,感到背上凉飕飕的真有什么爬过,她不禁惊跳起来,其实就在网里挣扎了一下。

银喜闭着眼,咬着牙,伸手在后颈一摸,满把的冰凉滑腻,却是洞壁渗下来的水。

银喜起初还盼着没藏空会来救自己,等的时间越长便越没把握。

毕竟平日用秘戒辖制他,逼他干了许多不情愿的事情,能就此解脱,他该求之不得吧,她绝望地想。

就在银喜愁肠百结、心伤欲死时,一个黑乎乎的重物从空中坠落,直直地撞到网上。

银喜不会武功,目力平平,在这黑咕隆咚的地底等于瞎子,在那重物快撞上来时才听见风声,赶紧往旁边一缩,险险地让了过去。

黑暗中有人轻咳两声,微微动了动。

银喜拔下夜明珠钗,大着胆子凑过去照了一下,影影绰绰地照出一张俊逸出色的面孔,却是沈皓岩。

银喜呆了一下,将珠钗插回头上,放声大笑。

那笑声似大珠小珠溅落玉盘,滴溜溜地满盘乱转,一时竟停它不住。

无论这男子如何傲慢可恨,他掉回网中的这一刻,她真的很欢喜,有人陪着自己不幸,总比独个儿好。

沈皓岩功败垂成,本就满怀恼恨,听到这不加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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