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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蹿了上来。
那黑影奔得极快,提纵之间,分明有一身极佳的功夫蕴藏在内。
只见他出手一晃,掌沿如锋,直向那浔阳守张洵劈去。
张洵大惊,可他这一招竟是虚招,真正要命的却是他那一双腿。
陈去病所坐之处与张洵本近,那人身子腾起,一双腿竟以鸳鸯拐之术直向陈去病心口踹去,这才是他这一击真正的鹄的! 陈去病“啊”了一声,双手往他腿上一夹,刚刚及得把他双腿夹住。
那开始在厅下呼喝之人就已追至——他却是这浔阳城里一等一的好手捕头樊快。
只见他腰刀一闪,一道银光划过,直向那来袭之人头顶抹去。
那人低头一避——就是练过好久,配合默契的一对师门兄弟也没有这等熟练,那捕快樊快口里一声惊叫,眼看着他手里的刀锋险险划过那人头顶,控制不住地就向陈去病喉头抹去。
这一刀突如其来,难封难避,赶在那陈去病双手俱占之际。
偏偏这时,陈去病似乎胳膊扭不过大腿,身子如承受不住那人鸳鸯拐之力,椅子一歪,已向左一倒,险险就把那一刀避开。
樊快一愕,却听厅口已有人叫道:“陈参军,军中有要务呈禀!” 樊快眉毛一皱:来了! 他听得堂外脚步声声沉稳,已猜知来人是谁,心知今日所谋难成,脑中念头转得也快,只见他手里刀锋一偏,那刀控制不住似的就要划向陈去病夹住那来敌双腿的手腕,口里叫道:“陈参军,小心!” 陈去病手一松,那来敌已得空而起,直向厅后扑去。
他身影才渺,却见已有一个精壮的军装汉子走到厅上,他一扫厅中局势,开口道:“陈参军……” 陈去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浮尘,淡淡道:“又有什么事?” 说着,他转首望向张、顾两个,“也好,这小戏也听完了,连附加的一出也唱过了。
张兄,顾兄,小弟公务未了,只有先回去了。
” 那张顾两人惊魂未定,犹自开口咿呀。
陈去病却已点了下头,笑着和他的副手九江团练副使古铭起身而去,回首犹向樊快笑道:“刺客居然都刺到府衙来了?——樊兄,以后但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
” 樊快脸上一红,手里空执着他那一把雪亮的腰刀,眼睁睁地看着陈去病和古铭微笑着并排远去了。
浔阳府的城墙本已年久失修,颇多败毁。
但这两三年,在陈去病一意坚持之下,得那浔阳守张洵之助,竟将这城墙重修了一道,所有破损处均已补住,墙外的护城河也已疏浚,这时在城墙外的夜色中一流如带。
离城不远就是在黑魆魆的暗夜中也隐约可辨的匡辅兵营。
那兵营占地不大,可在这夜色中远远望去,气势极为整肃。
而这边城墙内的墙脚下,不过百丈之内,清晰可见的有一个破败院落,那也就是陈去病贬官后谪居的九江团练署了。
樊快立在城头,注目向那兵营的方向,背对着九江团练署,感受那掎角之势,隐隐都觉出有一种兵马俱备、枕戈待旦、引而不发的杀气,心中不由暗道:那陈去病虽看似病恹恹的,难测深浅,但也确实允称干才了。
他侧耳细听了下城墙下的报更之声:酉时三刻已过了,他是在等人。
心里却在想着今日下午厅中张洵与陈去病的对话,脸上一时不由一阵冷笑:那张洵与顾刚文都不足为虑,这浔阳城中,让他唯一担扰的却是…… 才一念及此,他身子猛一激灵,习武之人的本能让他于一瞬间警醒,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是一避。
只见樊快一躲,一个身影已挟着一股风声直欺近他身侧。
那来人也怪,一出手,居然并不攻人,反掌沿如锋,直向那樊快身边的城墙劈去。
樊快心头不由一愕,正不知那人行动古怪是何道理。
就在这一愕之际,只见那人竟以鸳鸯拐之术向自己心口踹来。
他脑中疾如电闪,不自觉地就以本门功夫铁门栓一封。
可双手才触及来敌脚腕之际,只觉腰下一凉,所佩腰刀居然已被那人解去。
那人出手好快,只用一只手,单按那刀鞘上的哑簧,那刀就已无声而出,以臂使刀,居然并不直击,一只手臂竟似可以反拧一般,向后一掠,掠过他自己的头顶,然后才向樊快喉间抹去! 那人行为好是怪异!出手繁繁复复,居然怎么别扭怎么来,使的却像是一套合击之术。
樊快眼见那刀子来路无可躲避,心底一寒,不由眼睛一闭,暗里大叫了一声:“我命休矣!” ——那一刀却正是攻入他铁门栓施出后全身唯一的空隙! 然后只觉那刀影在他喉前一停,只听那人喝了一声:“不对,再来!” 樊快一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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