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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了!”“哦呀呀,姓房的你损透了,难道你方才起的誓不算了? 你就不怕应誓!”“爱怎么就怎么,我活这么大早腻味了,车压马踩,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全不在乎!小子,你跟我打官司得了。
”把王顺气得头发昏,眼前金花乱晃。
心说:我算叫他把我调理苦了:本来就没路费,都叫他诓去了。
“王大爷我也豁出去了,临死以前我也叫你有个受不了,哪里走!”王顺提刀来撵房书安,房书安比兔子跑得还快,进树林就跑了。
王顺这次追是勉强的,追了那么一会儿,一想算了,我一定得把这冤魂摆脱了,一会儿天亮可就来不及了。
王顺照旧跑,房书安照旧追。
王顺这回是头也不回加快速度,房书安就撵不上人家了,眨眼之间消失到黑夜之中。
房书安一直追到第二天日头升起也没找到王顺的影子,他心里凉了半截儿,断线儿啦,白追了一晚上。
怎么办呢?再往头前看看,实在没有就回山复命,起码可以叫干老儿顺着这个方向追王顺。
但他转了一圈儿,看这地方十分眼生,从没来过。
这回就放慢了脚步,因庄稼地里有人干活了,大道上男女老少牵驴赶车的、赶集上店儿的已经陆续出现,他再那么跑就太不像话了。
房书安把小片儿刀也收了起来,一边擦汗一边往前走。
没走三里地,前头是个大镇店。
镇口埋着块石碑,上刻着“蒋家坨”三字,嚄!这地方叫蒋家坨,唷,不小啊。
他过了石板桥进了镇店,一看,少说也有五百户人家。
房书安想:王顺肯定躲到这儿来了。
房书安不清楚,他现在已经进入湖南地界,再往前走不远就是洞庭湖和长江,这个镇店就离大江不远,镇店东西一趟大街,南北的买卖商和住户,周围环绕着青山,景致非常优美。
但房书安心乱如麻,哪有心思观看风景?他低着大脑袋一捉摸,这王顺不定猫到哪一家,我得想办法把他抠出来,抓住以后往干老儿面前一献,他老人家得多高兴! 我也算投奔开封府之后立次大功。
他打定主意进了街。
这一阵有的买卖开门了,他看小十字街路西有个饭馆叫三仙居刚挂上幌子,才觉得有点饿和乏,老肠子跟老肚子直干仗“咕噜噜,咕噜噜,”“骨儿呱,骨儿呱……”房书安想:这两天就没吃好饭,昨儿一天就光顾打仗了,水米没沾唇,心说:我先进饭馆把肚子填饱了,了解了解本地情况然后再说。
就这样他迈步进了三仙居。
这买卖刚开门,他是头一位顾客。
伙计把桌子都擦完了,回过头来打招呼:“唷,大爷您早!请坐罢。
”“嗯,好说好说。
”房书安找了个把窗户的座位,伙计又擦抹桌案,摆上吃碟儿筷子问他:“大爷想吃点儿什么吩咐下来罢。
您是头一位,厨师一高兴给做点儿可口的美味。
”“都有什么哪?”“呵,我们三仙居是大饭馆子,蒋家坨首屈一指。
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草里蹦的,水里浮的,煎炒烹炸样样俱全。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随便掂对掂对,冷荤热素,拣那最拿手的给我做来。
”“好,您用多少酒?”“多了不要,半斤。
不过可要好酒。
” “您放心,咱们有自制的‘开坛十里香’!”“就是它罢。
”伙计告诉厨房准备,房书安利用这机会往椅子上一靠,觉得昏昏沉沉身上有点乏,他知道这是没有吃饭的缘故;另外,几天也不得休息,眼睛发涩。
这时街上买卖陆续开张,行人也逐渐增多,唯独没有紫面金刚王顺。
可又一想:即便王顺出现了我怎么抓他?没有人家能耐大呀,我得想个好办法。
他正在胡思乱想,伙计把菜逐渐端来,老房用鼻子一闻:真香呵!大概是饿了的缘故,房书安低着大脑袋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阵儿酒也烫好了,他一边喝着一边吃。
用眼睛打量这屋还真不小,他坐的是散座,靠里边一趟五个单间是雅座,帘儿都没挂。
他想:这小地方还真有这么阔气的饭馆,对,我有钱哪,讹王顺一下就有一千来两银子,这回我得肥吃肥喝补补身子。
想到这儿他掂掂银子包不由得高兴。
房书安这人挺爱小,平日很节俭,一个错钱舍不得花,如今发了个小财真是喜出望外,腰板挺着,晃着大脑袋吃上了。
这时候饭馆客人陆续就来了,前前后后也有二十几个吃饭的,他一边看一边闷头吃。
正在这时候,就听外边铴锣一响走进一个盲人来,这是个大个老头儿,腰有点佝偻;脑袋都秃顶了,就后脑勺儿有那么一百多根头发,把它拢在一块儿梳个小疙瘩鬏儿;大草帽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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