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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都在为别人着想,现在,您也该为自己着想一次了!殿下,您就吃了它吧!这样,臣心里面也好过些。
”抵不过花尽欢的苦苦哀求,赵长安遂张口,让他将蚺蛇胆喂进自己嘴里。
他又用微弱的声音道:“花先生,有件事……要拜托您……成全。
我死了……以后,你把这身……白袍,还有……金冠,全……都……除下来,扔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不想……下世……还……生在帝王家!” “是!臣遵旨。
”花尽欢泪落如雨。
“其实……您也不用……自责,您本就是个……伤心人,一世都……活得……很苦,这种……责罚,早就够了……您也……莫要……再待在……这儿了,等我……死了之后,您就……走吧!” 压抑的啜泣声中,花尽欢答应,等埋了赵长安以后,就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血腥肮脏的地方,永远也不再回来。
赵长安欣慰地笑了,为又有一人得离烦忧、得脱苦海而笑。
当花尽欢沉重迟滞的脚步声消失在甬道尽头后,他将含在嘴里的蚺蛇胆吐了出来。
中秋已过,到重阳还得几天,而满园风雨,秋意已浓。
夕阳西下,天边的那一抹斜阳更加淡了,然后,夜色就笼罩了整个大地。
没有一丝云,淡淡的月色飘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梦。
一阵风过,繁树间的一群昏鸦被纷纷惊起,哑哑地叫着,扑扇着翅膀,飞去了远方。
月上中天,秋风中,整个大地都充斥着刺骨的寒意。
黯淡的月色,正投射在一个小老头儿身上。
此时,他正踩着沙沙落叶,穿过静寂的陵园,然后,就进了一条深邃幽暗、向下的地道。
逼仄的黑暗中,他的面容虽然依旧平静,心里却绝望愤怒得马上就会爆炸开来:他居然已经熬过了十一种酷刑!这真是自己连做梦也从未梦到过的事情! 虽然,自己尚有一百多种刑可供动用,可在才上第三种刑时,他就惊讶而又沮丧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些酷刑,那些能让这世上最最刚强硬气的人只看上一眼也会呕吐晕厥、意志崩溃的酷刑,对赵长安居然根本就不起作用!半点作用都不起! 他只得更换早已拟好的刑单,把那些他认为不够重、不够狠、不够毒的酷刑尽数剔除,换上他自认为最能令人胆寒的刑招。
而且在每次用刑时,他还延长时间,加重力度。
可这些费尽心机的举措,除了换来赵长安更为散淡随意、满不在乎的笑容以外,好像并无其他任何的用处。
当第十一种刑用完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已无刑可用,而此时他与赵长安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第二个令他永远无法接受的事实:那些狠毒残忍的酷刑已彻底摧毁了赵长安的身体,他的生命已迅速地走到了尽头。
当昨天早上第十一种刑动过,他花了四倍于用刑的时间,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才勉强将赵长安已停止了的呼吸又重新接续起来的时候,他绝望地意识到:即使自己还有可供动用的第十二种大刑,但以赵长安现在的身体,也绝不可能承受。
他浑身脱力,瘫坐在地,自己输了!既无刑可用,又无力拖住赵长安急速走向死亡的生命,二十天,仅仅二十天,赵长安就赢了! 他赢得那么干净、那么漂亮,就如他曾亲眼目睹的临安西湖那震烁古今的一战一样。
那一战,表面是赵长安输了,且输得狼狈万状,但王子仁心里有数,其实,他是赢了,且赢得十分出色。
他赢得风姿高雅、出尘脱俗。
那么辉煌壮丽的对决,犹如经天的彗星,明亮、灿烂、动人心魄,但却一闪而逝,留给世人的只有无尽的惊讶、赞叹、回味和留恋。
一向极爱干净的他,在满是尘灰的地上丧魂失魄地僵坐了三个时辰后,一头保养得极好、乌黑光亮的头发,也跟他的眼珠子一样,成了灰麻色,死人的颜色。
最后,他心中冷冷地笑了:至少,还可以杀了你!你再骨硬,再能撑持,可总不能不死吧?你一死,这天底下还有谁能知道,老夫跟你的那些约定?只要没人知道,那最后赢了的不还是老夫吗?况且,老夫还有最后一刑没用,不信你真的成了神了,能抗得住它?那些刑不行,可它却一定能叫你认输!然后,他“嘎嘎嘎”地笑了,但笑声干哑枯涩,更像鬼哭。
他撑膝慢慢爬起,打开随身带来的那只木箱,从里面捧出一件白缎包裹的物事,心中绝望地叹息了一声。
没料到这辈子居然也会有要动用它的一刻。
虽然,在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夜里,它就完工了,可从制成它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它锁进了这只木箱,不但不敢动用它,甚至就连盛它的木箱也不敢瞄上一眼。
因为,就连他自己,制成这件刑具的人,也被这件刑具上所附着的那种邪恶、残忍和狠毒给吓坏了。
这不是一件刑具,而是一个恶魔,一个狰狞地冷笑着,要吞噬人的尊严、勇气、信念以至于生命的恶魔! 摩挲白缎,王子仁面容扭曲地笑了:他不相信,在它嵌入赵长安身体的时候,赵长安还能笑,还能坚持,还能用那双明净的双眸淡定地望着他,而不意志崩溃、惨嚎求饶?已奄奄一息的赵长安,决计不可能抵受得了这件刑具,无论是他的意志,还是他的生命。
石殿里形容不出的阴森恐怖,就连那支素烛的光,仿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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