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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就是把你千刀万剐十次,也是活该!可朕却大人大量,没有这样处置你,你对朕莫非就没有一点感激之情?” 赵长安失笑,偏头,淡定地望着对方,眼中竟有几分戏谑之意。
就这份安详从容的气度,当即令赵长平被巨大的自惭形秽之感淹没,霎时问,他深深地意识到,终其一生,自己是永无可能成为一个像对方一般的人了,甚至于就连他的万分之一,自己也是永远不及!体认到这一点,他被这个比铁还硬、比冰还冷的现实刺痛、激怒了,他不再克制烈焰般炙烤着他的嫉恨之心:“看来,朕对你再好也是白搭,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下贱畜生!” 赵长安仍然轻蔑地笑:“感恩?会!当然会。
不过,不是现在,那得是在我交出传世玉章后。
接下来,陛下会把我断手挖眼、截耳抽舌、挑筋去指,再寸磔而死,锉骨扬灰!到那时,我再来感激皇恩浩荡,却也不嫌太迟!” 被他一语说中来意,赵长平不由得一愣:“哼!算你聪明,只要交出传世玉章……”却见对方微笑摇头:“请恕这一条我不能承旨,因为本来就没有传世玉章,那只不过是我爹跟世人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且陛下您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富有四海,还要那劳什子做什么?” 就在二人说话的前一天,赵长平已到皇宫内库房——弘忠阁看过了,偌大一个库中,竟只有银五百一十二万两、金一百八十六万两,钱二百八十八万吊。
吃惊不已的赵长平急命翻查当年赵嘉德继位时的账簿,结果上载:隆兴十九年,国库中有银两万万两,金六千万两,制钱因为太多,搁不了,全放到了弘庆阁。
记录珠宝、珍玩的账簿都有一人高的两大摞。
可此时他眼前的库里,像样的珠子、上等的宝石寥寥可数!赵嘉德在位的二十七年间,励精图治,开源节流,每年除去各种花费,尚有盈余,都放进了国库,一个富庶的天朝大国,上百年的积蓄,现在全都不翼而飞了!而所有的御玺也都没了,最能证明赵长平得位之正的“乘舆六玺”也统统没了,惊怒交加的赵长平当即想到了赵长安! “这必然是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烂畜生给皇考出的好主意,瞒着朕,将国库全转移藏匿了,好为你当皇帝做铺垫!” “世上的确没有传世玉章!” “那空空如也的国库又该作何解释?” “唉!不交玉章君不干,想交偏又无玉章。
”赵长安微笑摇头,“交与不交间,庶民千万难!” “哼!你以为,你不交,朕就没办法了?朕既贵为天子,自然没有办不了的事,治不服气的人!你自恃骨硬,朕却有一个人,能让你一下子就服服帖帖。
”赵长平柔声相询,“你,朕的好太子殿下,想听听这个人是谁吗?” “别再卖关子了,说吧!” “这个人,你一定曾经听说过,他就是王子仁!”赵长安一怔,眼中竟然也掠过了一丝恐惧。
赵长平看到了这丝恐惧,愉悦地笑了,从进到石殿,他就一直处在下风,现总算是也占了一回上风了。
沉默半晌,赵长安又笑了:“王子仁虽然狠酷残忍,天下无人能敌,可我却并不一定非要等到他来不可。
” “哼哼!你身中销魂别离花露毒,全身大穴全被封,几天没吃没喝,而这崇陵里外一共设置了一百零八道机关陷阱,另还有三千禁军看守,朕不信,你真成神仙了,能从这天罗地网中逃出去?或有人会冲进来救你?” 赵长安抬首,仰望黝暗的穹顶,淡淡地笑:“离开,又不一定非得是身离此地!” 赵长平目光闪烁:“哦?你的意思是……你还有那种能力,自尽的能力?朕不信,你还有这个本事。
” “陛下不是我,又怎知我不能?” 赵长平久久地盯着他看,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幸亏朕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忽然换了个话头,“你知道的,游凡凤在朕手上!”赵长安虽仍在笑,但笑容已有些牵强。
赵长平又看到了这丝牵强:“但你还不知道,现在朕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想!” 赵长平笑得更加欢畅,因他已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你不想知道,是因为你已经害怕了,可朕还是要告诉你,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用猫戏耗子的语气,慢慢地,一字一字清晰地道,“她就是永福郡主,你将来的老婆,差点做了朕太子妃的那个烂婊子,臭货!” 赵长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现在这副样子,让看到的人绝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会笑,而且笑起来非常好看的人。
他现在这幅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他这一辈子就从没笑过。
他发了半天的怔,才冷冷地道:“你以为,凭你的一句活,我就会相信?” “那当然,换了是谁,也不会信。
”赵长平潇洒抬手,就有两名太监垂首出了石殿,片刻,甬道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声音在距甬道口尚有四丈远时停住了。
“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是晏荷影的声音。
她冷冷地瞪着那两个挡在身前的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递过来一张纸笺:“万岁爷令你念一念这个,念完了,就送你回去!” 她接过来一看,是三年前,赵长安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写的一首七言诗:“君心何意独徘徊?漫漫悲风染尘埃?金玉楼台歌欢笑,残月半钩映寒宅。
凭栏一曲箫声咽,万壑松涛齐作哀。
自古英雄皆是梦,斜阳望断无人来。
” 每听一句,赵长安的脸就白上一分,等诗念完,那细碎的脚步声又逐渐远去,消失,他脸上已无一丝血色。
赵长平快意地欣赏他黯淡的面容:“怎样?太子殿下,想来你已经清楚,这个大美人儿是怎么到朕手里的了?既然明白了她要救你的一番苦心,那想来,是不是……你,嗯,也该为她考虑一下?” 赵长安仍然无言。
“哈哈哈……”赵长平心花怒放,笑声在空旷的石殿中嗡嗡作响,“朕现令你,从即刻起,不得离开这殿一步。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离开这殿,朕就把她和游凡凤全交给王子仁去收拾!朕的旨意,你听明白了吗?” 一个太监匆匆进殿,道禁卫军急报,游凡凤被救走了。
赵长平震惊之余,又复震怒,一脚踹倒这名太监:“废物!”他又看见了赵长安眼中的戏谑之意,一直强压着的怒火腾地全蹿上来了,这股子邪火烧得他手足俱颤,如堕火窟,他瞋目嘶声大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跑了游凡凤,还有晏荷影,要收拾你,就这个烂窑姐儿也足够了。
” 赵长安不答,只迷惘而又无奈地望着远处的某个地方,良久方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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