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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万两。
”王玉杰咽了口唾沫,“爹,这可是黄金哪!我们不如拿到物事后,再想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她送回去,一来,可让晏家人更感我们的情,二来还有十万两黄金好得,那岂不是要比杀了她强?” 王无涯冷笑道:“嘿嘿,闹得好的话,说不定晏天良还会退了她跟宁致远的那门亲,把她许给你,让你一夜之间财色双收。
唉,蠢材,蠢材!一个女人就迷昏了你的头!平日你的那股子机灵劲儿都到哪儿去了?亏还说得出这种‘天衣无缝’的话来,哼!你以为晏天良跟他的四个崽子都像这个傻妞,只凭几句话,就乖乖地由着你糊弄?”王无涯恨铁不成钢,“还是见识不够,那‘物事’一到手,南面称帝、钦此钦尊,全天下都是我们的,区区五万、十万两黄金算得了什么?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天下绝色的娘们多得是,别为个晏荷影就昏了头。
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些话,你倒是都听进去了没有?”王玉杰不敢再作声,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王无涯接着说道:“想这‘物事’,天底下多少人舍家抛命地也要把它搞到手,川西魏家、常山派、天虎帮、傅家兄弟都空忙一场,现老天开眼,竟把它送到了咱们手上,嘿嘿……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哇!” 王玉杰抬眼偷窥,见老父面色稍霁,嘟哝道:“既然您早心中有数,这‘物事’是咱们王家的囊中之物,那又何必大老远地跑这来吃这份儿苦、受这份儿罪?在金陵家中就把她杀了,挖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觉的,岂不更好?” “哼,那天她在我们家大门前现身,难保没有风声传了出去。
主人的耳目遍布天下,这‘物事’要处置得好了,当然是天大的福,但要处置得稍有不慎,那就是个天大的祸!我是早就想好了的,这次出海,这一船的人,谁都甭想活着回去!” 王玉杰一惊:“爹?” “你晓得为什么我明知道春天正是风急浪大、不宜出海之时,却还要来吗?那就是要演一出好戏,给所有的人看——我们出海遇险,整艘船都沉了,人死得一个不留。
这样就绝了主人和那些所有想得到这‘物事’的人的念头。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咱们再设法把‘物事’中的宝藏和武功秘笈弄到手。
哈哈,到那时候,天下就是儿子你跟为父我的了。
”说到最后,王无涯不禁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晏荷影后背发凉,没想到这个人人称颂的正气君子,原来竟如此阴险狠毒!同时,她还有浓重的疑惑:究竟这“物事”是什么?何以那么多的武林中人及帮派为了争夺它,竟连性命都不要了?而王家父子索性连跟自己父亲三十多年的生死之交也抛诸了脑后?这个脏污的油纸包中,到底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竟能包含了整个天下?还有王无涯口中的“主人”是谁?自己当初在山中逃命时躲在树上,也听到那一帮黑衣人提起过“主人”,这二人口中的“主人”是否就是同一个人? 就在这一走神之际,王家父子又咕咕哝哝地说了不少的话。
“那碗鱼汤她喝了?小船呢?” “喝了。
小船儿子也已令船老大预备好了。
” “好,你现在就去把‘物事’取出来,把她装进麻袋,多放几块石头,扔海里去。
明早只说她失足落水了,做个找的样子,然后返回。
等离港十多二十里时,再把一船的人都杀了,凿沉这船后,咱们乘小船上岸,嘿嘿!”一想到那即将到来的锦绣前程,王玉杰亦不由得笑了。
二人笑声未歇,忽听窗外“砰”的一声闷响。
王玉杰蹿过去拉开舱门,见晏荷影跌倒在甲板上,面色苍白,看着自己父子俩的眼光,又是憎恶、又是惊恐。
王无涯一怔,随即慈祥地笑着令儿子去搀扶晏荷影回舱安歇。
王玉杰刚抬脚,晏荷影便厉声嘶喊,不让他靠近。
王玉杰一边嘴里敷衍,一边继续挨过去。
晏荷影强忍右脚踝因方才船一倾侧而摔倒时的剧痛,迅即撑起,踉跄后退道:“不准过来!你们刚才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
” 王无涯阴狠的目光一乜儿子,再转向她道:“荷官,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又晕船,脑子有点糊涂了?伯伯跟你玉杰哥哥哪里讲过什么话来?乖,来,让伯伯扶你。
风浪这么大,船又不稳,小心不要摔到海里去了。
”他这些温和体贴的话令晏荷影惊惧无比,这时她已退到船舷边。
王家父子唇边俱露出了一丝狞笑,王玉杰的手只须再往前五寸,就能揪住她的衣襟。
这时,她忽然伸手,掏出那个油纸包,说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它扔出去。
” 父子俩一惊,对视一眼,立刻止步。
茫茫大海,夜黑风高,这个小小的油纸包真要扔了出去,那就永远也别想找回来了。
王无涯渐现凌厉的阴笑,道:“晏姑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要多说就没意思了。
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正气君子言出如山,一定放过你,并毫发无损地送你回姑苏,跟你的家人们团聚。
你看,伯伯这样做,怎么样啊?” 晏荷影浑身发颤:“恶人……恶人……”脑中混乱至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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