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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分手,韦明远心中,不免侧然,但是师命难违,只得拜了几拜,黯然而别! 韦明远离了“幽灵谷”之后,仍是作少年书生打扮,轻易不露武功。
人家也只当他是一个读书士子,却不知他身怀绝技,是谷中“幽灵”,唯一传人! 他一面打探杀父仇人,“雪海双凶”与“欧阳老怪”的下落,一面又寻访昔年自己父亲的至交,大侠“金钢银尺”严灵峰的踪迹。
直费了两年多的时光,他才找到了“金钢银尺”严灵峰,但是严灵峰却已然一身武功,尽皆失去,并且双目已盲! 但是“金钢银尺”严灵峰,却还将韦明远两年前托他保管的那柄古铁剑,小心地保存着。
韦明远问出了“金钢银尺”严灵峰之所以会受伤,以致一身惊人武功,全都失去,竟也是为“雪海双凶”所害。
“雪海双凶”为了伯严灵峰为好友韦丹报仇,所以备夜来犯,出其不意,“金钢银尺”严灵峰苦战脱身,但也仅以身免! 韦明远听严灵峰讲完了经过,心中对“雪海双凶”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 他别了严灵峰之后,便浪迹江湖,在八月十五日之夜,泛舟洞庭湖上,却巧遇“五湖龙女”萧湄,并还参加“五湖龙王”萧之羽所夫持的水路英雄争夺盟主大会。
那个“天雨上人”一上场,他便觉得情形有异,是以前去会他一会。
哪知狭路相逢,“天雨上人”竟正是“雪海双凶”的大凶“玄冰怪舆”司徒永乐! 紧接着,二凶“雪花龙婆”华青琼也已赶到。
韦明远正待施展两年所学绝技,替父亲和严灵峰报仇之际,整个洞庭湖上,即在刹那之间,变得漆也似黑,伸手不见五指! 那时候,“五湖龙女”箫湄。
也已然到了“水上擂台”,欲与韦明远双战“雪海双凶”。
萧湄武功虽高,但是却极少在江湖上行走,眼前突变漆黑,眼前敌人又是两个手段狠辣,武功绝顶,出了名的邪派中人,心中不免有点发慌。
怔了一怔,立即低声道:“喂!你在那里?” 其时萧湄尚不知韦明远的来历,是以只好如此称呼。
话刚讲完,突感到自己一只纤手,已然被人握住!此时半尺之内,不辨物事,是敌是友,全然不知。
萧湄一觉出手被人握住,心中一惊,用力一挣,竟然未曾挣脱,更是大惊,左手反手一掌,向外拍出,但那一掌只拍到一半,便听得一人低声道:“萧姑娘,是我!” 萧湄一听,便认出是青衫少年的声音,赶紧收掌,想起自己柔荑,在对方掌中,俏脸飞霞,心头小鹿乱撞,竟讲不出话来! 正在发怔中,忽然又听到另外有一个人的声音,低声道:“你们两人,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同时听得青衫少年道:“师傅,这两人……” 但他话未讲完,那声音便道:“这两人与我昔年,略有渊源,你不可伤他们!” 韦明远一见满湖灯火,候地熄灭,便知道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师傅“幽灵”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而师博之所以能令得满湖灯火。
一齐熄灭,也一定足以绝顶内家罡气,拂起湖水,化成万千水滴,所以才能在片刻之间。
将满湖灯火,尽皆打熄! 但是韦明远却万万料不到,师傅出现之后,竟会不准他伤害“雪海双凶”! 当下他还想争执,但是“幽灵”已然再次出声,道:“你快跟我离了此地!” 韦明远只得答应,道:“是!”放开了萧湄的纤手,待要离去。
萧湄的芳心之中,对这个青杉少年,已然有了极深刻的印象,一觉出他要离去,心想从此天涯海角,人海茫茫,不知何日方得相逢? 因此急道:“你……你要上哪里去?” 韦明远心中,也有点不舍得就这样便和萧湄分手,道:“我也不知道。
” 萧湄道:“我与你一起,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韦明远心中,自然是干情万愿,但是却又怕师傅不同意,正待出声,“幽灵”已然道: “你们两人,快去湖边等我。
” 韦明远心中一喜,重又握住了萧湄的纤手,顺手一掌,砍下一段木头来,手一扬,便将那段木头,飞出丈许,落于水中。
虽然此时湖面之上漆黑,但韦明远和萧湄两人,武功全都极佳,一听得那段木头落水之声,便飞身跃至,丝毫不差,立在木上,逐以“登萍渡水”绝技,向湖边而去。
不一会,便已然上了岸,乌云散去,明月重现,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话,萧湄才低下头去,“嗤”地一笑,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迂书生,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哩!” 韦明远也笑道:“萧姑娘,你不将我逐出洞庭湖,我心中感激万分!” 萧湄拾起头来,明如秋水的睁子,望了韦明远半晌,道:“你,你就是近两年来,武林中传说,‘幽灵谷’中那位‘幽灵’的传人么?” 韦明远道:“萧姑娘猜得是。
” 萧湄秀眉略轩,奇道:“那位‘幽灵’,不是说有了传人之后,便追随爱妻于九泉之下,何以又突在洞庭湖上现身?” 韦明远其时以末深知萧湄为人。
只得含糊应之。
萧湄是何等聪明伶俐的姑娘,自然明白其中另有曲折,也就不再问下去。
两人在湖边互道姓名,款款深谈,韦明远想起师傅不准目已伤害“雪海双凶”,也等于是难报父仇,心中极是郁闷,背负双手。
在湖边蹬了几步,望着浩浩湖水,曼声低吟道: “乱山如浪未曾流,静水无波不暂留,湖上借秋秋欲暮,胸愁寄在一帆舟!” 吟声甫毕,只见湖面之上,一艘小船,飞也似疾,掠向岸边,离岸三丈,一条黑影,已然候地飞起,落在岸上。
韦明远连忙迎了上去,叫道:“师傅!” 萧湄知道是那位名震武林,虽然近十年来,他身在“幽灵谷”中,但一提起他的名字,仍不免令人色变的“幽灵”到了,忙行了一礼,道:“今日得遇前辈,实是三生之幸!” 抬起头来,却见“幽灵”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心中便是一呆。
只听得“幽灵”道:“明远,你可是心中对我,有所不满?” 韦明远道:“师傅,那‘雪海双凶’,乃是家父大仇人,徒儿拜师之际,曾……”“幽灵”却打断他的话头,冷笑一声,道:“除非你不认我这师傅,否则却非听我的活不可!” 韦明远怔了一怔,想起自己在“幽灵谷”中,所罚毒誓,不由得长叹,一声,再无言语。
但是韦明远却绝不甘心,就此便不报父仇,只是他想着如何才能说服师傅,容自己下手! 当下“幽灵”又向萧湄打量了一阵,道:“你们两人,若是不愿分开,可于日后到芜湖锗家大宅之中等我,到时我自然回来!” 话才讲完,已然如飞驰去! 韦明远怔了半晌,遥见湖上灯火复明,便道:“萧姑娘,令兄必以你失踪为念,你还是回湖上去吧!” 萧湄眼中略现幽怨之色,道:“刚才你不是答应我的么?” 韦明远知道她指的乃是灯火乍熄之际,所说“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一语,心中一阵激动,眼中深情流露,道:“好!” 两人竟不再赴湖上,以致“五湖龙王”萧之羽,为了寻觅萧湄的下落,走访“丹桂山庄”,听得了两年之前,“丹桂飘香大会”的秘密! 却说两人一路邀游,到了约定的时间,便来到了芜湖。
那“幽灵”果然出现,吩咐他们夜间在“椿家大宅”中相会。
但到了大宅不久,“幽灵”却又走了出去。
这些日子来,韦明远和萧湄两人之间的情感,已然大增。
萧湄见韦明远望着那七盏彩扎红灯,长嘘短叹,因此才问起他投师学艺的经过来。
而韦明远也就一宇不留地,讲给了萧湄听,却未料到隔墙有耳,他所说的一番话,也被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听在耳中! 许狂夫虽然不如胡子玉那样,心思灵巧,但究竟也在武林中奔走多年,也已然听出了韦明远的叙述中,有不少蹊跷之处。
因此忍不住附耳低声问道:“胡四哥,韦明远所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胡子玉也附耳答应道:“他对‘五湖龙女’叙述过去,料不到我们会在旁偷听,自然不会假的。
他武功已然在你我之上,我们还是尽量不要交谈的好!” 许狂夫心中刚在想胡子玉实在是顾虑过份,但韦明远已然转过头来。
许狂夫双眼和韦明远精光四射的眼睛一接独,便吓了一跳。
只听得韦咀远问道:“是师傅回来了么?” 胡子玉向许狂夫望了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看我所料如何?” 许狂夫这才知道自己虽是附耳低语,声音低到了极点,但是却仍不免被韦明远觉察到了情形有异,心中方自骇然,只见韦明远已向自己匿身之处走来! 许狂夫不禁大是沉不住气,想要向秀逸出,但是却被胡子五一伸手,用力按位。
眼看韦明远将要来到窗前,只要他探头一看,定然可以发现匿在窗外的胡子玉和许狂夫两人,但就在此际,忽然听得宅外,传来“笃笃笃”三下,清脆已极,异佯刺耳的木鱼声! 接着,便听得一个老妇人的口音,高宣佛号:“阿弥陀佛——”四个字每宇之间,均拖上长长的尾音,末一个“佛”字的尾音,几自在空中摇曳不定,大厅中人影一晃,已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法之快岿不如那“幽灵”刚才自大厅中向宅外射去之时,但是优游潇洒,却一望便知,是内功极为精湛的好手! 大厅内外,四人一起定睛看时,只见来人乃是一个年纪甚老的比丘尼。
身穿一袭灰色袈裟,隐隐生光,左手托着一只老大的本色,作深紫色。
宝光隐泛,右手拿着一只木鱼槌。
长得出奇,约有二尺,杆处碧光油绿,宛若新竹,槌和木鱼一样,亦作深紫。
那比丘尼进来之后,又轻轻地敲了三下木鱼。
目光如电,向韦明远和萧湄两人,望了一眼。
韦明远刚才确是听得窗外似有人声,本来想去看个究竟。
但转眼之间,那比丘尼已然进来,便也放过,问道:“师太何来?” 那比丘尼语音极低,但是却讲得很清晰,反问道:“你们是谁,在此作甚?” 韦明远一怔,暗付自己只知道此处叫作港家大它,也不知原主人是谁,一来这里,便是空宅,正在不知如何作答间,忽见那比丘尼抬头一看,望见那七盏红灯,面色陡变,道: “姬子洛姬先生,也在川处?为何不见?” 韦明远听她忽然问起“姬子洛”其人来,更是莫名其妙。
但是在窗外的“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却是猛地一怔,因为他知道,那“姬子洛”正是“幽灵”的姓名,数十年前,“天龙”姬子洛“天香娘子”魏四娘两人,名震武林,无人能敌。
这个比丘老尼,一见彩扎红灯,便能叫出如今更名“幽灵”的姬子洛的姓名,则除了闻名已久,索未谋面,一向不问世事,佛门高人,峨嵋金顶,清心老尼之外,尚有何人?“褚家三杰”,在“丹桂山庄”上,被“幽灵”姬子洛以内家重手法震伤,又约了“幽灵”来此也正是希望清心老尼,能为他们报仇! 胡子玉和许狂夫对望一眼,两人皆知道有一场好戏可看! 清心老尼一言甫毕,只听得大厅之外“桀桀”怪笑,令入毛发耸然,已经踱进一个人来,面蒙黑纱,正是“幽灵”! 清心老尼一个转身,喝道:“你又是谁?”“幽灵”仰天大笑不已说道,“刚才你一见红灯,便知我是何人,为何如今见面了,反倒不识得?” 清心老尼面上飘过诧异的神色,道:“姬檀夫,多年不见,你为何突然间蒙起面来了?”“幽灵”冷笑一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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