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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山深无桃源 名重生前累 (3/5)

西面武陵高山险峻,乃五溪荒蛮之地,如何去得?老疯头却道正好,唐宁不便执拗,也由他向西。

一路西行,高山频阻,实在难行,许多唐宁过不得处,皆是老疯头提着他飞过。

山中之日,只采撷野果服食,唐宁受伤之际,曾从孙山人学习本草,便挖黄精、葳蕤,摘木耳、猴头,以此充饥。

哪知这也有好处,唐宁日日爬高山、涉险滩,服补气充元之物,得老疯头指点,内功轻功大有进益。

这日又攀上一座大山,向西望去,但见几十里外崇山峻岭,翠微重迭,中间一条大江,碧绿如带,沿江一带屋场村寨大大小小约有数十,晨曦初照,真是如诗如画。

自武昌西行,一路风景,二人少不得作诗相和,老疯头趁此点拨唐宁。

到了此间,风光美不胜收,二人竟皆吟咏不出。

进得村寨,当地民风淳朴,十分好客,但风俗言语大异,相互之间十句倒有九句听不懂。

那寨民载歌载舞,以山中的猴儿酒来敬客人。

老疯头久未沾酒,早已闻到酒香,此刻更是大过酒瘾,不多久酒酣耳热,困顿欲睡。

其时汉民将这些寨民视作荒蛮贱民,寨民心中也自认低人一等,唐宁却不存此念,礼节不差,虽然言语不通,那些寨民却将他看作自己人。

老疯头馋上了猴儿酒,想去山上弄它一些,连写带画,总算让那些寨民明白。

寨民也连比带划,意思是山高路险,不容易得。

老疯头哈哈一笑,左手一撑,已窜上房梁,又一纵,回到原处,众人只是眼中一花,都未看清。

那寨民何曾见过这样的功夫,还以为是神仙下凡。

老疯头疯癫刚好之际,总在想着疯癫之前十几年的事,所现性情也如同从前一般儒雅,近来不知不觉性情有所转变。

十几年疯癫率性已成习惯,虽然疯病好了,便言语口气等也难改,一口儒雅之言有时反而觉得别扭。

近来连经高霞寓、李道古之事,报国热忱冷了许多,便有些无忌行状,虽与心中有气相关,也与十几年来疯癫不知不觉影响性格有关。

寨中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厮自告奋勇来做向导,带老疯头和唐宁向西面高山而来。

行了一日,到得一片峰林之中,但见山峰峻峭,形态各异,深谷幽静,溪水欢流,步步成境,果然是神仙境地。

三人牵藤攀葛,上得一处峰头,这峰头却极平坦,有数亩大小,中间尚有一泓清泉涌出成池,四面奇松依崖而生,天然生就十八个观景台,登台望去,风光一览尽收。

此处乃是上万山峰最高之处,又有泉水天池,与华山南峰仰天池异曲同工,极尽天然之妙。

俯瞰下方,那些峰头如柱如笋,似蛇似龟,千姿百态,半掩云中。

那小厮指向西北,极远处尚有大山秀出云外,比此山还要高出许多,那小厮比比划划,唐宁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指猴儿山乃在西北大山中。

老疯头更不迟疑,抬步便行。

那小厮已困顿不堪,老疯头问明方向,一把将那小厮抓起,便向山下跃去。

唐宁勉力追随,在山中多日,已领悟纵跃之法,依自己内力当然不能同老疯头一般腾越,便借山石藤葛草木之力,飞梭其间。

那小厮哪经过这等飞跃滋味,先是被吓得惊叫连连,后来习惯了,倒放下心来,手舞足蹈,甚是欢欣,他背心被抓,手足却是能动的。

转眼已下了山峰,经过一片石滩,又向山上攀去,几个时辰后到了那西北大山上,此处向上望山势已缓,向下望却是悬崖深深,云遮雾绕,投石无声,竟不知有多深。

云雾之中露出上千座峰头,个个直立如笋,相距近的两三丈,远的有十丈开外。

那小厮将二人带到一处石窝,石窝上痕迹斑斑,便是原有猴儿酒之处,此时已干了。

老疯头大失所望,那小厮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比划喝酒之状,指向云雾中一座峰头。

原来猴儿十分警觉,土人每次偷猴儿酒不能多取,否则猴儿发现,便要另换地方,此石窝便发现被人盗过,竟换了一个人不能至的所在,跑到这高耸孤立的峰头上去了。

那峰头离崖边远有五六十丈,自然不能凌空飞渡,便是在各个峰头之间寻一条可借力踏脚的路也是不能,三五丈远老疯头或可勉力飞过,但其中有远逾十丈的,自然无法飞渡。

老疯头远远望见那峰头上猕猴出没,馋得口水直流,便要下到谷中再爬上猴山。

唐宁道:“不可。

此谷不知多深,即便下得去,这上千峰头伸入云中,又怎知哪一座才是猴山。

”苦思冥想,居然被他想出一条妙法来。

原来那峰头之上皆有松树生长石缝之中,虽不粗壮,但依老疯头的轻功造诣,只要有些微借力即可。

唐宁的主意乃是以长绳沟通峰头,凭空搭出一座绳桥出来。

老疯头大呼妙也,便即砍取葛藤,他却不用刀,只用掌缘,凝聚内力,比钢刀还要快,把那小厮看得呆呆愣愣。

唐宁便撕皮搓绳,那峰头甚远,又不能直达,转折之间,便有百丈,准备了两日两夜,才备就共二百丈长的绳索,各长数丈到二十丈不等,绳头砍取木叉作钩爪。

一切准备停当,老疯头便挥绳钩住最近峰头上的松树,两下钩系牢了,从那绳桥上飞渡过去,又去搭第二条绳桥,如此一座又一座峰头被连起。

绳桥终究难以承付过重,是以老疯头无法将绳索全带在身上,一次只能带上两三条,所以时常需回来取绳。

远远的看绳索隐在云雾之中,那老疯头便似踏云而行,飘然似仙。

直花了两个时辰,绳桥大功告成。

老疯头飞渡到了猴儿山上,那些猕猴忽见人来,登时惊散,老疯头取皮囊盛酒,足足二十多斤,从绳索上飞渡回来。

先尝一口酒,香沁入肺,直呼妙也。

他却还不罢休,出门时足带了三个大皮囊,今只一囊,哪能停手,登时又飞渡过去。

那猕猴见人偷酒,如何肯依,从各处跳出来,乱抓乱咬。

老疯头虽轻功绝伦,纵跃闪避,但哪及猴子众多,闪避不及,几被抓破面门。

他自然不肯重手加害这些猴子,情急之下,心想点点穴如何,他也不知猴子穴位何在,只依人的穴位参照出手,居然一击便中,原来猴子的穴位与人倒是一样的。

老疯头将猴子纷纷点倒,又满盛一大皮囊而归,又去取第三遭时,见那些猴子倒在地上,眼泪汪汪,吱吱乱叫,叫声甚哀。

要知道这峰头极是高峻,猴子上山也是不易,为造这池酒,不知上下了多少次,运了多少桃子来,今朝却被人尽取了去,如何不哀?老疯头见那些猕猴十分灵性,倒动了恻隐之心,不再去取酒,将猕猴穴道解开,还从怀中掏出干粮留与猴子。

那些猴子果然灵性十足,知老疯头手下留情。

那老疯头从绳桥飞渡回来,倒有几个猴子也顺绳索一路跟来,立在最近的峰头,吱吱叫着,声音中却不再哀怨。

老疯头笑着向那些猴子拱拱手,那猴子也依样模仿,拱手致意。

老疯头虽取了他们的酒,但留下这座绳桥,猴儿们采摘野果大是方便,反倒是得大于失,那猴儿们自是欢欣鼓舞,唐宁笑着向它们挥手作别,那猴儿们果然也拼命挥手。

下得山来,一路又到澧水之畔,那小厮自认得道路,回寨之后绘生绘色讲起此番经历,那些寨民径将老疯头当作神仙。

老疯头却与唐宁顺澧水而下,走不多时,又听闻兵刃相交之声。

几日来,二人如山中神仙,浑忘世事,不想一下山,又身入红尘中。

当下迎将上去,见一人被人追杀,且战且退,已受了几处刀伤,抵挡之中,腿上又吃一刀。

那人心知无幸,厉声道:“我在柳家寨多年,总有些个功劳,作啥子将我往死里整。

” 那追杀之人冷笑道:“当初大当家的带了十几个人,就只你一个活着回来。

你暗算了大当家的,还跑到这山沟沟里享清福,倒想的美。

” 那人道:“大当家的遭官军杀了,那个是我害的?”唐宁听得明白,此人便是殷宜。

那追杀之人冷笑道:“凭大当家的身手,会叫官军杀了,你骗哪个?新当家的吩咐了,要将你龟儿子抓回去剥皮剜心,祭奠大当家的冤魂。

”无论殷宜如何分辨,那几人终是不听,一刀快似一刀,终将殷宜制住。

唐宁冲上前去,大声喝止。

那柳家寨的四人自不将他一老一少放在眼中,喝道:“哪里来的娃儿,来管老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 殷宜也认出唐宁,他已是有气无力,道:“恩公,你快走路吧,你救得我一遭,救不得我第二遭、第三遭。

” 唐宁对那四位柳家寨众道:“你们的大当家的确为官军所杀,在下也是亲见。

这殷宜还曾为保护你们大当家的,中了一箭,你们便放过他吧。

” 柳家寨那人冷笑道:“就凭你娃儿一句话,便放过这厮?你好大的口气。

只怕害我大当家的,你这娃儿也是同谋。

”举刀便砍,事前毫无征兆。

殷宜却了解那人为人,一听他口气不对,忙叫:“恩公小心。

”唐宁闻言一闪。

那人刀尚未砍下,已觉一阵风过,手中刀已没了。

原来老疯头如飞而来,一把便将刀夺去。

那人大吃一惊,疾退两步,回到两个同伴之间,俯手捡起殷宜之刀,横在胸前。

老疯头问唐宁:“这几个与你有甚么过节?”他根本不知江湖之事,柳家寨是什么也是不知。

唐宁冷笑道:“川东柳家寨,聚啸山林,抢劫商客,血洗云梦镖局,江湖上好大的名声!” 那柳家寨四人嘿嘿笑道:“小娃儿倒晓得我柳家寨的威名,还不乖乖的跟老子回去?”老疯头轻蔑一笑。

柳家寨那人适才只看着唐宁,没见到老疯头从一旁赶来,手中刀被夺,只以为自己一时不小心。

他哪里将一个老头子放在眼里,挥刀便向唐宁砍来,那三人也是挥刀杀来。

老疯头将单刀递与唐宁,唐宁持刀格挡,甚不顺手。

他从未习过刀法,持了刀却使的是剑法,威力大打折扣。

那人只道他功夫平平,挥刀急攻。

唐宁一阵急退,将刀掷向那人,趁那人打落单刀之时,已将长剑取出。

老疯头一面与那三人游斗,一面向唐宁询问事情究竟,以他功夫收拾这三人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只不过要和唐宁搭话,也不去进攻。

当下唐宁一面以青云剑法抵挡,一面将当日在上林苑中遇到官军杀柳家寨众人之事讲与老疯头。

殷宜也道:“我被恩公救后,便到这山中种田糊口,哪知他们还是找上了门。

” 柳家寨那人依旧不知唐宁未尽全力,只道这小子使的是江湖末技,自己仍占上风,冷笑道:“就算大当家的不是你龟儿子杀的,你不回山寨,便是该死。

” 老疯头喝道:“你们四个恶徒,还不罢手?少造些罪孽,快快滚吧。

” 那人狂笑道:“这老狗放得好臭的狗屁,哥儿们,手上加把劲,把这老狗给我宰了。

” 老疯头怒不可遏,劈面一掌,便将一人击得面目血糊,飞出两丈,当场毙命。

另一人眼见不妙,在老疯头面前,哪里又逃得去?老疯头又一掌,便将他也毙命。

唐宁呼道:“前辈不可杀人。

”已经来不及了。

第三人没命价逃跑,老疯头欺身直上,眼见一掌又要将他杀却,唐宁急呼:“前辈。

”老疯头只道他出了意外,回身来救他,却见唐宁浑然无事,只口中道:“前辈便饶过他吧。

”那人借此机会,急忙一头扎入澧水之中。

老疯头见唐宁只是招架游斗,他与唐宁相处多日,也知他性情温和,心肠太软,未免迂腐,便道:“若你在沙场阵上,也不杀人么?” 唐宁道:“沙场杀敌,那是自然之事。

” 老疯头道:“两军交战,那士兵却未必是恶人。

而今遇着盗贼,你却要学东郭先生么?” 唐宁凛然受教,道:“前辈教训得是。

”催动手中剑,攻势大盛。

那人见两位同伴被杀,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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